方走不远,林启便剧烈咳嗽一声,身子一阵踉跄。跟着其后的六人赶忙去扶,但林启立即挺直了身躯,似看见六人的动作般,摆摆手:“不碍事,除了老六,你们各自去忙,一定要把千语城翻个底朝天,看有没有不是愧身的生人。”
五人没有任何犹豫,应了声便各自离去。
被称作老六的汉子犹豫了会儿,便上前搀扶林启。这次林启没有阻拦,将手搭在老六肩膀上。
老六的身形不见有多高壮,比之林启矮了半截,此时颇有子扶父的感觉。那一搭手,令林启眉目舒展,轻轻哼了声,再往老六身上靠了靠:“先陪师傅走一会儿。”
老六动了动唇,却未出声,再轻轻点头,微微踮脚。
感觉道手臂被托起几分,身子也舒展几分,林启轻轻一叹。
千语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两人走在大道上,自是免不与行人照面。而这些人瞧的林启这般状态,皆十分惊讶,却未过问,只是热清的打着招呼。
而林启的脸冷冷冰冰,始终没有回应任何一人。倒是老六一直微笑着点头回应。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见行人渐少,林启松了松有些僵硬的脸颊,从老六肩上抽回手臂:“老六,师傅好多了。”
老六侧脸看了眼一脸笑意的林启,轻轻松口气,跟着微微弯膝。
“老六,师傅还死不了。”收臂的最后,林启拍了拍老六的肩膀:“话说,老六你叫什么,师傅都有点忘了。”
突入其来的问语,令老六眉头紧皱,抿了抿唇,微微摇头。
“都过了这么久,何必还耿耿于怀。”林启将手负于身后,再挺了挺腰身:“师傅记得你姓白,是。”
瞧师傅目光灼灼的看来,老六低头轻叹:“师傅既然记得,又何必问。”
“师傅是怕你忘了。”林启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有些弯折的大道。这大道很长,一眼看不到终点,但林启知道,大道的尽头是他那已成废墟的府邸。
林启抬头:“老六不懂师傅在说什么。”
“你懂。”林启轻轻笑道。
老六咬了咬牙:“那老六现在不懂。”
林启道:“终归会懂,不是吗。”
老六闭口不言。林启轻叹:“对了,老大和老八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路途遥远,还在路上。”老六有些犹豫。
林启沉眉:“胡说,竹城就在隔壁,怎会路途遥远,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师傅。”
老六平静道:“没有瞒着师傅。竹城虽与千语城只隔了一座山,但师傅清楚山上住着何人,尽管此人已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但徒儿十分了解大哥和八弟,两人都十分谨慎,仍会绕山行路。”
“老大和老八是否谨慎过度,据在天澜城的探子回报,那人曾出现在天澜城,而后又往东边去了。那人既然往东边走了,就没有回来的打算。”林启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谨慎点,也没关系。”
老六轻轻点头。
顿了顿,林启冷笑续道:“也是那人走了,池家才敢在青州出手,哼,池家....”
老六微露惊容:“对师傅出手是池家人?”
林启道:“明大将说的。”
老六目露思索:“会不会他们故意说是池家,把矛头扔给池家。”
林启摆手道:“不会。从古家出来的人不会使如此浅显的把戏。对了,老六,城外几人长什么样子?”
老六摇头:“只知道城外有五人,窥探不到他们的样子,除非能出城。”
林启轻嗯一声:“与师傅交手那人从未见过。这池家倒隐藏的深。”
老六道:“徒儿不解,为何池家人会对师傅动手。千语城向来与池家就无瓜葛,这次动手毫无理由。”
“不太好说。”这时化作废墟的府邸跃现于眼前,林启目露郑重。
“徒儿还有些不懂,为何师傅宁愿保全千语城,也不愿留下这府邸。”老六停着在林启身后,看得师傅的背比方才直了几分。
“徒儿懂了。”眼帘低垂,有些不情愿,也有些释然。
....
良久,明动才摇摇头叹道:“是条汉子。”
“后悔了?”古柔微微侧目,余光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却无人朝他们看来。
“说不上后悔,极其佩服,却又觉惋惜。”明动看了眼手中的秀刀,都说刀客无惧无畏,今个儿一见果然如此,微微摇头轻语:“换作是我,做不到林城主那般决然。”
“何必妄自菲薄,在千语城敢那么跟他说话,已很不错。”古柔贴近明动,拍了拍有些出神的后者:“先不管这些,我们老站在大街上说话,也不是个事儿。”
“不一样。”至于为何不一样,明动道不上来,看了眼平静的古柔,忍不住问道:“你没有任何感觉?”
“感觉?怎会没感觉。”古柔轻轻一笑,向前走去:“都说是感觉,由感触生觉悟。因人不同,感触与觉悟自是不同,我如何与你说。就像你觉得惋惜,但对林启而言会是惋惜吗?人家自当理所当然。人言有时候很重,有时候却很轻,难以把捏分寸,不如不说。”
虽有些淡漠,却也有些道理,明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捋了捋思绪,笑道:“那这话呢,是言轻,还是言重呢?”
“当然把捏住了分寸,不轻不重。”古柔驻步,回头明媚一笑。
瞧得清澈明亮的双眸,明动有些出神,一时间没有应话。
瞧得明动的呆样,古柔噗嗤一笑:“还没想通吗?要我是你,想不通,早就不想了哩。”
被笑声惊神,明动赶紧板正了脸,因心中有鬼,只能支吾道:“那没想通,只不过在回味。”说着见古柔露出玩味的眼神,不管有没有会错意,明动深知不能在此话题继续纠缠,赶紧改口:“对了,我想起还有一事没与你说。”说完怕古柔口出“疯”语,立即又说道:“林城主为报,应是为报之前相助之恩,曾告知了我一些消息。虽然这些我们都有猜测,但有一词不同。那就是,跟在林城主身后的一人,好像是老六,他说城内多了许多生面孔,这些生面孔是愧身,而不是神愧,我们猜得是神愧。”说的很快,但是很乱,无外乎是临时组织的言语。
但古柔听明白了,也捋顺了。为方便说话,放缓了几分脚步:“不似说假。”
“不会说假。”明动瞧了眼古柔似笑非笑的目光,赶紧正头目视前方。
古柔若有所思道:“那他们如何看出这些人是愧身,而非神愧?”
明动道:“他们提到秋水岭的秘术。”略微停顿后,补道:“他们还提及这些人乃生面孔。我想最初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乃愧身,因是先从生面孔入手调查,才得出此结论。若我们知晓那些是生面孔,前去试探一番,兴许能查出端倪,毕竟神愧与愧身的区别甚深。不过愧身乃元气所聚,因是一眼就能看出,为何看了如此多行人,却无一是愧身,莫非那些愧身都有意躲着我们?”
“他们都提到了秋水岭秘术,岂会那么容易被看穿。”古柔笑道。
“这倒也是。”明动亦跟着笑了笑:“话说回来,之前我们为何会笃定携有阵基的人乃神愧呢?”
古柔道:“毕竟只有神愧才能以假乱真。只是没想到池枯竟会以秘术将愧身变成像神愧那般不易发觉。”
明动道:“你也信了他们的话。”
“不信都不行。毕竟化数千神愧这事儿,秋水岭的老祖宗也做不到。”古柔笑道;“如此一来,我倒想起些有趣的事儿,也早该想到。”
“哦,说来听听?”明动来了兴致。
“神愧能幻化模样不足为其,但愧身绝对做不到。不过这是数千年前的定论,自两符之一的商老,商天行去过秋水岭,这个定论便土崩瓦解。当时的商老实力远不及现在,但年少气盛,为证天符师与神愧谁更厉害,只身前往秋水岭。不过商老十分聪明,深知力敌秋水岭,定会败在车轮战下,故而他与秋水岭打了个赌。赌天符师能由万物化愧身,而神愧是不能让元气层次分明。”说着古柔抿嘴一笑,脑海里不由勾勒出那日之景:“你应知道方才所说的乃两者的立足之本。因为我是天符师,我知道天符师根本不可能由万物化愧身,所以最终的结果你应该猜到了。”
“商天行前辈输了?还是平局?”明动挑眉。
“在最初商老赢了,事后却是他输了。”古柔摇摇头:“因商老是有备而去,他自有办法令万物化愧身,却是以天符师的手段。”
“不管是何手段,商天行前辈终是化出了愧身,怎么会输了,就算秋水岭布出了符阵,也应是平局。”明动不解道。
古柔再次摇头:“虽说是成了,但化出的愧身却是以符阵的形式存在,说简单点,那愧身就是一个阵基,商老只是将阵基凝聚成自己的样子罢了,根本不是由万物化愧身。”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怅然:“之所以说商老最初赢了,是因为当时他施加了点障眼法,令凝聚的愧神有万物的气息,一时蒙骗过了秋水岭的修者。”
听到此处,明动露出恍然之色。古柔对他点点头:“你没猜错。这障眼法就是那有趣儿的东西。”
这时两人行至一座府邸,古柔朝明动打了个眼神,明动会意,朝四周看了眼,见无人,便一手把住古柔的小臂,纵身一跃,两人落入府邸。
还未站定,明动便收手急道:“那后来呢,商天行前辈怎么会输?”
“事后一年。秋水岭便参悟出大名鼎鼎的功法,愧身化物。”古柔瞥了眼明动,似笑非笑道。
恰好明动等着下文,朝她看去,瞧的古柔不善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我又是哪里得罪了她,同时又心系下文,一时间生出烦躁之绪。
古柔看着有些无措的明动,眼波流转:“下次别那么急,站定后再说话。”
闻言,明动瞬间明白古柔眼神不善的缘由,烦意尽去的同时心想:一个手脚健全的修者落地后,还会站不稳?不过他不敢说,只能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古柔抿抿嘴,欲言又止,稍事才轻轻一叹:“天地本是一座符阵。而愧身化物,无疑是制造了一片天地,也可说布下一座符阵,所以最终是秋水岭赢了。”
明动还有些细枝末节不明,但一想到古柔可能还在气头上,也没追问,而是说道:“如此说来,你对池枯的手段已有了眉目。”
古柔摇摇头:“说不上,还得仔细琢磨琢磨。”说着目露笑意:“这府邸已空了有段时日,想来主人家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这里安静,你可安心参悟天盘之术。”
明动投去感激的目光,想了想,道:“可是心还未静。”
“也没叫你此刻修炼。”古柔笑着朝前走去:“你一路碾转到此,从未歇息。虽说你的身体不见得疲惫,但心神已不适宜修炼。天色已晚,我看今个儿,就先歇息。明个儿,我出门查探,你就在这里安心修炼。”
府邸的装饰虽谈不上奢华,却也精致,想来主人家在千语城应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闲置了一段时间,但花不枯,草不萎,也没积灰,显得清新干净。从未在庭院散步过的明动,此时倒有别样的心情。
“也好,今夜就把那十六决再背一次。”明动从嫩绿的花草上收回手,放在鼻尖慢嗅,味很淡,却沁人心脾。
“修炼讲究张弛有道。若今个儿准备歇息,就什么都不要想。”古柔走在前方,双手正经的负于背后。
明动瞥了瞥嘴,没有应话,贪婪的扇动着鼻翼,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起了那片果林,以以及那认真埋土的男子。
“古小姐,这里可生火煮饭吗?”明动摇了摇头,不想并不意味着不念。
“怎么,饿了?像你这样的炼体者,十天半个月不进食也没事。”古柔微微驻步。
明动抽了抽鼻子:“没饿,只是想吃了。”
“行,先说好,我可不会做饭。”古柔回头笑了笑,寻找小路朝另一边走去。
明动小声嘀咕了句:“料你也不会。”便跟了上去。
“怎么不吃来了?还剩了好多菜呢!”古柔见明动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筷子。
此时两人坐在凉亭内,其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三盘精致的小菜。这都是由明动操刀完成,最初古柔见明动直奔庖屋,已是目瞪口呆,而后又见后者熟练的切菜,烧菜更是惊得无以复加。
她本不想吃,但最终抵不过明动的盛情邀请,以及色香俱全的菜肴。不过对她而言,浅尝下味道即可。
明动并未立即应话,而是拿其筷子夹了口菜,停顿了半会儿,又把菜放入盘子内,再次放下筷子后,烦躁的看着石桌,有些心神不宁的道:“古小姐,你还吃吗?”
古柔微微摇头。
“那好,我就把它们收了。”明动起身伸手去收盘子,却被古柔拉住;“你这忙前忙后,我就干看着,挺不好意思的。还是我来。”
明动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讷讷坐下。
“你有心事?”古柔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我想起一人,总感觉他有危险。”明动下意识说着,说完觉得不妥,抬头看向古柔,见后者目露半不解半关切的眼神,明动强笑道:“也不算什么心事,可能真如你所说,近日来连续奔波心神疲惫,有些胡思乱想罢了。”
“他对你很重要?”古柔微微停顿。
明动道:“很重要。儿时陪伴我最久的便是他。”
古柔暗暗舒口气:“那你想他,担心他,也是理所当然。”
明动点点头,心里稍微舒畅了半分,想了想,问道:“古小姐,你有这种时长会想起的伴儿吗?”
“有啊。”此时古柔收拾完桌子,端着盘子朝庖屋走去。
“是谁?”明动莫名有些紧张的盯着古柔的背影。
古柔的身影没入庖屋,不多时传来盈盈笑声:“我的妹妹,古清。”
一夜无话。
清晨天微亮,明动从凉亭上石凳上缓缓坐起,还未来得及伸懒腰,就感觉有人在盯着着他,赶忙侧头,却见是古柔正笑盈盈的看着他,明动暗怪自己疑神疑鬼,赶忙端正了身子:“早啊,古小姐。”
古柔噗嗤一笑:“就隔桌而枕,有必要打招呼吗。”
凉亭的石凳还算长,昨夜睡得也还算舒坦,此时的明动精神奕奕,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故而看古柔也是格外的顺眼,笑了笑:“也是。古小姐怎起这么早?”
古柔轻轻一笑:“我一个女子起晚了,岂不是睡觉时的丑态都被你瞧了去。”
“这倒也是。”明动摸了摸脑袋:“不过,你不怕我半夜起来方便,还是看着了吗?”
“你就这么想看?”古柔目露玩味之色。
这下明动更是尴尬,嘴唇蠕动,却半天吐不出一字。
瞧的明动的窘态,古柔眼波流转:“放心,你半夜起不来。你先别急着开口,得先感谢我让你睡了如此安稳的觉。”
明动当即会意,古柔只需布个简单的迷阵便能让他醒不来,但话被堵死,只能瞪眼示威。
古柔故作不见的摆摆手;“好了,不打趣了。今个儿,还想吃东西吗?”
闻言,明动感觉一股暖流蹿至心底,深思了会儿,浅笑道:“不必了。古小姐,早去早回。”
古柔瞥了眼明动,似在说:还用得着你提醒。之后,古柔再嘱咐几句,便离开了府邸。当然仍是翻墙而出。
明动站在墙下无奈的摇摇头,怎么有做贼的感觉。但仔细一想,虽没经过主人家允许擅自入府的确不好,但一不偷二不抢,便不算是贼,到走的时候,留些东西东西作为报答就好。
如此安稳自己,明动觉得心下宽松了几分。再次在府邸闲逛了会儿,明动便回到凉亭立即打坐。
自会修炼开始,明动入定的速度就很快,加之方才闲逛,他已将精气神聚到饱满,不多时便进入坐定状态。
修天盘之术的先决条件有二,首先得有可用的生气,简单来说,这类生气可影响修者寿命,却不影响修者的死亡。尽管修者与普通人自出生始就有生气,但这些生气一旦被用,与之对应的死气便会趁机而入,长着一日,短则一息,生气便会荡然无存,自然而然便面临死亡,再则,自古到今,也无一人能使用这类生气。而明动自小体质特殊,又有小圆常年相伴,前类的生气多得是,只是不会用。
其次还必须是天符师。为何,因为只有符阵能触及到生气。在最初只有古书天卷时,修者根本不需要生气,也能用符阵使出天卷的威能。因阵基能接连二气,只要控制阵基的走向,其实就是控制二气的走向。这也是明动目前要要做的。
照古柔所说,先将意魂引入她事先布下的符阵。此阵在明动丹田内,一般而言极少修者会在体内留下符阵,毕竟若要让符阵生生不息,需以生气维持,但修者只有出生所带的生气,而这些生气不会主动去令符阵生生不息,毕竟事关生死。如此一来,留在体内的符阵很快便会自己消失。这也是为何修天盘之术,必须有可用的元气,不然就算手段通天,也无济于事。当然也可不顾生死,将符阵强行留在体内。看似简单,但世间只有一人做到了,而且也是恰遇机缘。
这人便是事后古柔口中的速度第一人,范长安。
当意魂入阵,明动明显感觉到如古柔所说,这是极其简单的符阵。接下来,就是将此阵化为己有。符阵简单,加之又有古柔的言传身教,过程并无波折。把最后一个阵基内的元气换成悲意后,明动微微舒眉,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只要自己意魂动,此阵便动。首次能掌控符阵,明动心生异样,但眼下不容他惊叹。紧跟着,控制符阵缓缓朝棋盘靠去。
自诗音山后,棋盘将纠缠的二气隔开。而以元气存在六十枚天棋或者符阵落在了生气那边,明动亦自是往那边靠。
符阵落棋盘,接下来就是以十六诀符阵移动,从而让生气流转,朝六十四枚天棋压去。
首次行事,明动选择以十六诀最简单的一诀先行试探,三横四沉,五妙一空,形似叶。
先将符阵下沉四次,画出简单的四竖,跟着再横拉三次符阵,其中一横穿过之前的四竖,无限延伸,而其他两横弯弯曲曲围住四竖,却不相触,最终与那一横相遇汇聚,轨迹宛如叶子的脉络。
控制符阵动的很慢,当完成最后一笔,明动的心提到嗓子眼,死死盯着棋盘。然而等了半晌,也未见元气消失。
不过这在意料之中,应是太慢了,以至于后笔落下前笔已消失,难浑然成一体。明动微微调整心情,再次尝试,这如同练字作画,唯孰能而。
十次之后,明动控制符阵移动愈发熟练,虽谈不上行如风,却也行云流水。而至二十次,便与意运周天的速度相去不远,尽管期间皆以失败告终。
三十次,明动已能一气呵成收势,四十次已有了叶子的雏形。而在五十次明动收势时,欣喜的发现叶子并未立刻消散,而是安静的悬浮在棋盘之上。同时他亦感知到与这片叶子的联系,宛如与意魂的联系,心念动,叶子便动。
“成了。”明动暗呼一声,这与古柔所说的第一步如出一辙。来不及大喜,明动立即控制叶子朝六十枚天棋掠去,接下来便是筛选的过程,乏味却不失紧张。
当叶子掠至第七枚天棋时,那棋子突然一颤,紧跟着瞬间消失。同时,明动脑海中想起低沉的声音。
“此乃隐阵,能隐藏修者的身影。”
言简意赅,这下明动在压制不住大喜之情,一下子从打坐中跳了起来,一瞬间他想得是与古柔报喜,却又立即想到古柔已出去了。苦笑着摇摇头后,那抹轻淡的落寞立即被欣喜冲散。
“隐阵,那该怎么试呢?喔...也不知这隐阵比起古小姐隐阵如何。诶,先不想了,应是成了。继续修炼,待古小姐回来再说。”明动嘀咕着盘腿坐下,不多时再次进入打坐状态。
总共六十枚天棋,却只有十六诀,可能一诀对应多枚天棋。趁热打铁,明动如法炮制的使出之前的口诀。【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