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贝贝关于池娄的分析,明动明白,以他的修为无论如何堤防也会着道儿,索性等她侵占自己意魂时,再寻机会。
池娄以为明动不把她当回事,微微气恼。意魂再动,一具傀身便出现在明动跟前。明动也不惊奇,直接探手抓去。
那具傀身只是幌子,一触即破,元气四散,无声无息的攀附到明动万路的皮肤。明动顿觉皮肤微微发痒,心念一动:莫非红尘是通过此法侵入修者体内的?
念想未落,有突感皮肤传来阵阵刺痛,元气钻入体内,跟着体内奇痒无比。再反应过来已着道儿时,一道倩影从他体内钻出来。
此时明动以为意魂被侵占了,赶忙意运周天,却发现意魂正常之极。
怎么回事?莫非不是林贝贝说的用无魂魄的元气侵占意魂?琢磨间,以明动身躯化成的池娄说道:“你输了。”
明动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不见得。”不管怎样,要化傀身必须完整的元气,如此说来,池娄应是把元气灌入了自己体内。那眼下的情况就跟散气境一样。不管池娄是怎样的手段,但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破至意境的手段。气引死气朝经脉钻去,同时呼道小圆牵引生气。有二气的情况,在自己体内再多的元气也是飞蛾扑火。
一瞬间傀身消散。
而池娄再出现明动跟前:“倒有些本事,难怪星主让我小心一些。”
明动嘿嘿一笑:“你不出招,那可轮到我了。”说着抽刀舞招,眼下的情况已超出他的预料,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池娄使出压箱子功夫。
倘若自己的意魂有异样,就是林贝贝说的情况。倘若没有,那就好办。不过关于后者,有些不可能。以元气灌入修者体内,修者皆有办法驱散这些元气,可当初在西叶城那位老者毫无反抗的手段。这里面必有隐藏的东西。
明动还未收刀,莫名心生一抹黯然。还未细量,又觉脑袋刺痛。
林贝贝说的情况来了?
明动赶紧内视意魂所在的神庭穴,发现一股不明的力量在悲意周遭游转。莫非这就是“红尘”功法。仔细一查,却发现意魂仍一分不多,一分不下。
不由大感奇怪。
而池娄则紧皱了没头,之前屡试不爽的法子竟在明动前碰了壁,一时间她有丝慌神,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魂?竟不受苦劫之扰?”
听她一说,明动心下稍定,暗道:反正也没吃亏,告诉她又何妨。而且若不给她透点底儿,她攻不进来,我也束手无策。想罢,挑眉道:“你想知道?告诉我你本身在哪里,我以此交换。”
池娄冷哼道:“你这人想的甚美。”
明动打趣道:“不如你美。看在你秀色可餐的份上,告诉你无妨。”
“登徒浪子的话,我会信?”池娄面含愠色。
明动莞尔一笑,自顾自说道:“你信不信关我何事。听好了,我这乃七情之一的悲意。意运周天后,元气无不悲伤,不到意杀,意封境,亦能与其他元气共鸣。凡共鸣的元气,无不战力消减,仿徨无措。”说完,见池娄神色阴晴不定,微露讥笑。
池娄看得讥笑,小脸一红,暗啐一声后,再次出手。这悲意与苦劫相去不远,都能与力量共鸣,不过前者主要是针对元气,而后者则针对意魂。她不信,她苦苦修炼枯劫,还不如明动半吊子的悲意。
正担心她不在出手的明动见那缕力量壮大的不少,心下大喜。此番不再防守,运着意魂直接那缕力量攻去。登时除了心下黯然外,那悲意竟有丝自怨自艾,瞬间他便明白何为苦劫,不过是能勾起万物诸多无奈之绪的东西,令万物一时间自怨自艾,从而迷失自我。
而池娄的无魂魄的元气便能趁虚而入。若是这样,便真是好手段。可之前第一具傀身怎么回事?
半明白半的明动问道:“不知你这苦劫是元气还意魂?还是其他东西?”顿了顿:“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于此同时,因苦劫胜在雄厚,他的悲意有些吃不消。
而池娄见已占得优势,她也没有杀明动的心思,毕竟星主如此交代,便笑道:“明大将这很复杂,你只需明白两个理儿。苦劫既是意魂也是元气,而我服用了完整的先天之灵。”
明动心惊,若如此倒解释得通了。第一具傀身应是池娄自己的意魂与无魂魄结合的元气所化,而后面的傀身则是侵占他人意魂所化。
念想间,池娄又道:“元气不断,我的意魂就会不断。明大将,看好了。”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源源不息。”明动独孤一掷,直接运起所有意魂。此番他只需把苦劫赶走,并留下死气,在世外桃源与端木乾交手一样,借此寻找池娄的本身。
池娄见此,诡异一笑。明动大惊,她竟让苦劫往丹田窜去。然而方至丹田,她猛然变色,跟着脸色苍白,这具傀身摇摇欲散。
明动知道发生了什么,抓住机会,在苦劫惊颤退去的瞬间,在其中留下死气。
池娄之前感知明动丹田内有一股力量蹿出搅碎了自己的元气,便起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不料丹田突然蹿出两股莫名的力量,仅是照面,之前无往不利的苦劫便被惊走,而且收了伤。
两股莫名的力量自是生死二气,二气护元力,岂会让其他的力量侵入丹田。
终于受二气的影响,那具傀身还是散了。
元气自北方来,有了目标,明动立即动身,在池娄再凝聚出一具傀身时,他已掠出三十丈。而池娄见他不与自己交手了,疑惑之间,再施苦劫。
而明动不再踏出神行,令意运保守归一,死死防御。同时二气往苦劫攻去。
一时间池娄也攻不下来。傀身时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而明动借此不断追寻池娄本身的下落,虽不是悲意克制池娄的功法,但的确是自己克制池娄。
眼下他希望池娄仅是意封境。若是意域境,多具本傀,还得花一些功夫。
而这般僵持约持续了半柱香,当明动临近西北侧时,池娄再次色变,他莫非已找到了我的本身?
心念间,本身已动。不过神傀有个唯一诟病的弱点,便意运周天时,本身无法用元气,故而她本身只是倚身体力量再跑。
明动感知此况,深知池娄已发现端倪,心道:倘若池娄一心要跑,以我的境界就算连踏十次神行也追不上。唯一能击败池娄的法子是她不怕,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恶鬼之术,将死气留在她体内。
经历了无数磨难,总算心想事成了一回。池娄丈着自己境界高,那有退走之理。就算讨不到便宜,也不会落入下风。
明动暗舒一口气,不过他也知道池娄的想法。约莫估算了距离,心底盘稍事盘算。待距离再近一些,恶向胆边生,那还管苦劫,意运周天,直接踏出神行,速度直接暴涨有余。不过因为这样,悲意四散而开,苦劫逐一击破。
不多时,悲意几乎所剩无几。
不过明动也达到了施展恶鬼之术的距离,对于悲意消失,他不感可惜,悲意不在可以在练,机会却难以再有。
恶鬼之术一出,死气顺着元气掠向池娄。感知到死气进入有血有肉的躯体,明动赶忙通过小鬼操控那缕死气朝池娄经脉撞去,然而只是令她身形一滞。
于此同时,悲意尽数与无魂魄的元气融合,化作元气。而这元气虽有一半属于明动,不过他却未半分意魂,对这元气束手无策。
而池娄苦劫中携有意魂,登时不断有“池娄”从明动体内钻出,密密麻麻,好不瘆人。
此时明动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寸步难行。恰时,他又感丹田一热,不过此番动的不是元力,而是那生死二气。
青灰二色在明动体内交替奔涌,不多时便缠上了一具具傀身,触之即灭。池娄那见过如此况,一时间又惊又奇,想查探那青灰二色是何物,却近不了分毫。跟着那苦劫被尽数赶出体外,再施展红尘时,却发现苦劫再也无法渡入明动体内。
生死二气本是万力之源,之所以难被修行发现,除了玄妙,还有两缘由。其中之一,但凡有二气的万物,可以说他们的生命由二气掌控,他们便是二气,二气便是他们,以物隐迹,看的了万物,却看不了二气。
而明动恰是异类,二气被他从体内分隔而出,这二气与明动便属两类,二气都无法掌控的明动,岂容他力占之。
故而,明动只感身体一轻,趁此,他赶忙再掠。池娄亦反应过来,不过她无法以苦劫对付明动,也没练过以傀身为主杀伐之术,故而只有逃走。
奔掠中,明动见已没有傀身出现在跟前,心下了然。跟着他在侧耳倾听元气的动向,越听笑意越浓。那缕死气再次活络,这池娄以诡异为主,在杀伐上欠缺了很多,竟未发现这抹死气。
明动心想可能只是这缕死气很弱,倘若像与池壁交手那样,指不定片息被被驱散出体。他眼咕噜一转,决定不令这股死气壮大,时不时骚扰即可。
池娄从未有本身逃跑的经历,故而当下不仅慌乱,且六神无主,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而且意魂每运一次周天经脉都有些刺痛,周天不顺,速度自是慢的离谱。忽而见明动正笑吟吟的站在正前方,嚅动着嘴唇,似乎在说:“你输了。”
话说池玄夕见明动与池娄离开,便看向林贝贝,抿了抿嘴后,问道:“林大将,不知你选谁。”
“他。”林贝贝经过深思熟虑,直接指向池牛。
池玄夕早料如此,毕竟天符师乃炼体者的克星,而池牛乃明动这类炼体者的克星。不过她却未阻扰,干脆的点点头。
池牛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池玄夕,方踏出一步,便听一道儒雅的声音:“请问,小生能向他讨教一二吗?”
话落,从林贝贝左侧走出两人,一位书生,一位小姑娘。说话的自是这位在西叶城外出现过的书生,站定后,他再扫了眼池牛,便目含笑意的看想池玄夕。
“请问,阁下是?”池玄夕眉目一凝,这极其面生的书生不仅敢主动说话,而且似乎不惧于她。能出现再此,又敢摆出如此架势的,绝非愣头青。
看来这书生来头不小哩。
书生并未正面回答:“小生该称你池小姐,还是?”
池玄夕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却未接话。
书生额首,道:“那小生便称你为池小姐。”顿了顿,行礼续道:“池小姐,小生姓公孙,单名一个玄字。”
“公孙玄。”池玄夕脱口道:“是你?”
书生再次额首:“池小姐,你认得小生?”
“听说过。”池玄夕压下心下的惊异,她想起天澜城伏远说的话,莫非来的就是他,心一沉道:“不知先生要向谁讨教?”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番那小姑娘。
公孙玄道:“池小姐称先生,便是折煞了小生。称小生公孙玄即可。”
这读书人说话甚是绕口,且尽说废话。池玄夕虽暗中腹诽,却还是耐心道:“那公孙玄,不知你要向谁讨教。”
“他。”公孙玄也指向池牛。
林贝贝一惊,心想:莫非这书生是来帮我的?
而池玄夕则微微一愣:“这事你可别问我。得问问她。是这位林大将先来。”说着看向林贝贝。
公孙玄侧头看向林贝贝,行礼道:“不知林姑娘可否令小生与他讨教一二?”
林贝贝自不知这公孙玄何许人也,却见池玄夕如此客气,自是客气的点点头。
“多谢林姑娘。”公孙玄行礼道。
林贝贝则简单的嗯了声,算是回了他的话。
“那林大将,你可得重新选一人哩。”池玄夕也未在看公孙玄,这人着实啰嗦,若非她曾闻那传言,她不想与他废话半句。
林贝贝思忖片刻道:“那就池壁。”
那池壁一听,重重哼了声,剑光已起。
池玄夕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林贝贝:“如此,那便开始。”
话音未落。一缕剑气刮起微风,林贝贝往右侧一闪,原地出现一道宽阔的沟壑。林贝贝未料池壁如此急不可耐,第一招就尽失先机。还未起手画符,那剑气再来,仍快的无以复加。
未进隐阵的其他修者均首次池室出手,纷纷露出惊叹之色,难怪当初入谷时,这人那般嚣张,果然有本事。
说到底,他们不进符阵,要么是打了小算盘,要么实力不济。不管前者还是后者,均生恐被殃及池鱼,赶紧向外再退五十丈。
尽管五十丈对于修意者而言等同于无,不过池壁不会四处胡乱出剑,这下林贝贝便有了足够的空间与之周旋。
而池壁深谙,林贝贝虽一时间不能布符,但她每意运周天一次,便可能留下符阵的一道阵基,几次躲避后,便可能不知不觉布下符阵。之前他便是着了此道儿。
故三招试探之后,他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握剑直刺,剑身轻鸣,剑从四面八方来。林贝贝略微盘算,便知布一道简单的防阵已然不及,故直接以元气加身,防御之余,不断闪避,只有不中三道剑气,便不会有事。
然而池壁的剑着实太快,且从四面八方来,在中了五道剑气后,护体的元气摇摇欲碎。感知此况的林贝贝心念一动,预估三剑,却防了五剑有余,看来池壁的力散而不凝,他并非一次能出十招,而是把一招化为看似十招。
念罢,林贝贝直接撤去护体元气,把它们化作一道凌厉的攻势朝池壁攻去。这道枪气无往不利,所过之处剑气尽数溃散。
“鱼死网破?”池壁眉目轻颤,见林贝贝忽露诡笑,他心咯噔一下,这那是鱼死网破,她还有龙吟琴。
不及深思她为何敢用龙吟琴,池壁赶忙收势,再意运周天向身侧掠去。
其实林贝贝并未想用龙吟琴,这龙吟琴毕竟不是自身之物,在短短片息间,岂能说用就用。她只是在赌,赌池壁涉世未深,赌池壁更加惜命。
这池壁的剑气如此快,却被他使得极其不堪入目,显然池壁的实战不多,对于战机的把握不尽如人意,再算上之前从未听说过池壁这人。稍微推测,池室应该涉世不深,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还未享受世间繁华,那肯轻易鱼死网破。
当然也有心狠的主儿,不过池壁显然非这类角色,只因之前他在面临困境时,吼出一句:“池危,救我。”
当然林贝贝也未想如此多。赌对了的她,趁势出现在那道枪气上,转防为攻。既然池壁不敢赌命,林贝贝便没了顾忌,不过之所以选池壁是有其他缘由,故在进攻时给池壁留了余地。
一时间看起来,两人倒斗得如火如荼。
与这边相比,公孙玄与池牛则无比安静,两人至此,未挪动半分,亦未说半句话,仅默默的看着对方,神情淡漠。
一旁的池玄夕与池危渐渐不耐,再过半柱香,池危提醒道:“池牛,说好由我们讨教。你先出手也为不过。”
话方落,池牛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跟着猛然跪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紧跟着黑血化作一本书,静静的躺在池牛跟前,而池牛嘴上的鲜血也莫名消失,只留下一脸的颓然:“我不是他对手。”
说完盘膝闭目打坐。
池危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没感知到任何元气,也未见池牛出手,怎个儿就输了?他下意识看向池玄夕,见后者眉头紧皱,显然也不知怎么回事。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思,而公孙玄抿嘴不语,神色淡淡的看着池玄夕。
除了池壁与林贝贝若隐若现的打斗声,场间陷入诡异的静谧。
良久才被一道笑声打破:“不知我赢了,可否在选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