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另一边，微微发凉，显然男人已经起床许久了。
这么早，去哪里了……
春夏有些疑惑，随之便下床去找寻他。
然而推开浴室的一刹那，她不由一惊。
浴桶里，水温已经冷却。
男人只着一件单衣坐在桶边，头埋在屈起的膝盖上，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
“子荆，你怎么了？”
春夏满心焦灼，立即便来到他面前，声音不由得拔高。
叫了几轮，卫子荆才算是有了反应。
只见他抬头，眼眸看向春夏，好似失去了焦距一般。
春夏见他如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她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模样，如此失魂落魄，满目颓废。
“春夏？”
卫子荆沙哑的嗓音包裹着这两个字，失去焦距的双眼开始有了光彩。
“是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睡一觉就成这样……”
春夏问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力地抱进怀里。
“幸好，幸好你在……”
他以为自己都可以忘记，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去再想那些过去，一直向前。
但他发现，他是在自欺欺人。
那冰冷冰箭锋穿进身体的猝不及防……
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纷纷倒下……
以及父亲临终之时眼角滑下的泪水……
随着昨晚黑衣人的到来，一切又开始卷土重来。
“我在，我一直在。”
男人的身体出奇地冰凉，就连一直温热的掌心也是霜寒。
春夏一边安慰他，一边用手抱着他，拍抚着他的后背。
卫子荆抱紧她，汲取着她身上的热度，呼吸紊乱。
“如果，如果我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样子，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良久，男人的身子才稍稍暖了一些。
春夏准备扶起他，让他去床上暖和一下。
但是她才刚要起身，就被男人重新拽进怀里，与她近距离地对视。
也正是这咫尺之距，让春夏看到了他眼底的惶恐和忐忑。
以及数也数不清的脆弱。
“我会。”
春夏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积极与他对视，成功占据了主动权。
只见她捧住男人的脸，话说得斩钉截铁。
卫子荆被她坚定的眼神所震慑，但是很快就变为无尽的动容。
“为何不问我，就答应得这么干脆？”
男人沉声问道。
“以你的性格，只要你想说，不必我问。更何况，从前我也有这样的时候，你不也是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我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如何，我就对你如何。”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她有，男人也有。
既然是不能言说，那自然也就无法挂在嘴边。
就像她，要是将自己不是这个时代之人的事实说出去，又当如何？
恐怕还不如不说来得好。
她相信，男人的隐秘，应当也是遵循着这个道理。
看来，她睡去的这几个时辰，应当发生了什么。
“当然，我这个人挺自信的，比起那些虚无飘渺的猜测，我更喜欢眼见为实。
你会变成什么样？杀人狂魔？花丛**？敛财疯魔？等你变成那样再说。“【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