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想了许多, 可爱软萌的名字不太适用长大后必然威风凌凌的它,可太严肃的也不适合现在看着还小的它。
时间刚进入十一月,最后顾斜风决定:“就叫他十一吧。”
简单好记, 不软也不严肃。
小德牧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小十一疫苗还差最后一针, 便暂时关在家里没带出去遛。
但两个月多的黑背宝宝特别活泼调皮。
精力无处安放,对家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常常一个看不住,就带着小愿愿拆家。
是的, 拆家。
小鹦鹉宝宝天性本就好动, 跟德牧宝宝在一起,加起来就是活泼好动。
以前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人类幼崽的模样能干成什么大事,什么都干不成。
现在有了小黑背,破坏力就大大提升。
别墅都快成了他们的探险乐园,挖墙脚玩泥巴, 还合力将顾斜风珍爱多年的一盆兰花给打翻了。
小愿愿以前就对这盆兰花充满好奇。
没有原因, 就是来自鹦鹉宝宝的神秘好奇。
这是什么花呢?为什么爸爸那么喜欢呢?
难道是特别香吗?还是能吃呢?
他常常忍不住动手去揪叶子揪花瓣。
顾斜风看到心疼, 回回阻止他:“这花愿愿不能碰。”
大人总是爱编一些鬼话来吓唬小朋友, 顾斜风就说:“这花有毒, 碰了愿愿会中毒, 会死的!”
小鹦鹉宝宝被吓到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歹毒的花。
他记在了心里,后来再没碰过。
可同样的,他也会担心爸爸们会被毒死,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应该留在家里。
后来他留带着小十一将这盆花从花架子上推了下去。
“啪”的一声, 花盆砸得稀碎, 泥土横飞。
小十一还兴奋, 叼着花满屋子跑来跑去。
小愿愿在后面追着喊:“叭叭!不好了!一一要死了!”
因为这花有毒,小十一也会中毒。
当时白清年在房间里看论文,听到声响好奇地出来,然后就看到顾斜风原地昏厥的场面。
好在抢救及时,价值几十万的兰花最后活了下来。
两个小家伙,又不忍心真罚他们。
毕竟鬼话是顾斜风自己说出去的,怪不得小愿愿。他还是为了全家的安全着想,不想看着喜欢的爸爸们万一哪天中毒没命了。
而且因为他们,家里热闹温馨了很多。
以前就白清年跟顾斜风两个人,工作太忙时,都很少能在家碰面。
好几次顾斜风回家了,白清年还在值班。而有时白清年回家发现里面冷冷清清,才想起来顾斜风去出差了。
白清年时常觉得别墅太大,他们住过分空旷。
现在却不会了。
有了小愿愿后感觉整个房子都明亮起来,又多了一只小狗,终日吵吵闹闹的,充满活力。
起初小愿愿还不愿意家里有小狗,生怕小狗会跟他争宠。
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小愿愿恨不得到哪里都带着小十一。
十一月中旬,天气渐冷,一个周六中午宫家邀请他们去吃火锅。
第一次说好的家庭烧烤小派对收场尴尬,这次宫家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他们到场就能吃,丝毫不给意外留机会。
宫望珩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聪明的小孩已经找到了与人相处的平衡点,现在能够以常人的方式生活,也放过了自己,不再模仿极有礼貌的那类乖小孩。
吃饭的时候,大人让两个小孩坐一起。
小愿愿抬头看看珩珩哥哥,好看还是一样好看,仍旧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可小鹦鹉还记得被咬脸那一次,跟他坐一起心里害怕。
万一再来一口怎么办,还是在餐桌上,一起把他吃了可怎么办。
直到宫望珩涮了一片肥牛夹给他:“吃吗?”
心里的担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愿愿开心回答:“吃!”
肉肉就是天下第一。
小鹦鹉宝宝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
宫望珩并不是爱照顾人的性格,以往在餐桌上也不见会主动照顾谁家的小孩。
可小愿愿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看谁都是沉默单调的,只有小愿愿带着色彩跟音乐,能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而且小愿愿吃东西也很有趣,真的很像小动物,吃得又好又乖。
宫望珩感觉喂他吃东西好像在玩趣味小游戏。他很少有这样直接的正面情绪感知,觉得新鲜有趣,喂食的动作停不下来。
大人们边聊天边注意着他们,钟安嘉看了小愿愿许久,突然小声地问:“愿愿是不是长大了些?”
其实他是想问愿愿是不是胖了,又怕太直接,才委婉问是不是长大了。
但大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能不胖吗。
成天就最爱吃,吃完主食吃甜品,吃完甜品还要继续吃零食。
都快胖成小鸟球了。
脸上的嘟嘟肉明显多了一圈。
以前捏起来软软一点,现在捏起来是软软一团。
可模样却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就是要胖乎乎的才好看,越胖反而越可爱,更像一颗圆润的水蜜桃。
白清年玩笑道:“他可能吃了,一天吃好几顿,要不长大岂不是白吃了。”
钟安嘉自然也喜欢小愿愿,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谁看了不喜欢,光是看着都能叫人心情变好。
“小孩子能乖乖吃饭是最好的,看他吃这么好,让人感觉东西都很好吃。”
“是的,他从来不挑食,给他什么都吃很好。”
吃过饭后没散场,大人们刚好凑一桌麻将,准备打麻将了。
但小愿愿吃饱了就犯困,标准小鸟猪一只。
钟安嘉让宫望珩带小愿愿去客房午睡:“你带弟弟去客房睡觉吧,不要关门,我们都在下面,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宫望珩点点头,牵着小愿愿的手上楼了。
小愿愿这时困极,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被珩珩哥哥牵着也不怕了。
还奶声
奶气地问他:“哥哥,什么时候躺下呀,我要睡觉觉……”
宫望珩想了想自己的房间比较近,他也不排斥小愿愿进去,就将他带进自己房间了。
小愿愿看着肉乎乎,抱起来却很轻盈,宫望珩将他抱到床上:“你睡吧。”
小愿愿躺下就秒睡,身体大大张开,摊成一块小鸟饼。
而小鹦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又被大声吼讨厌,害怕地躲进了大人怀里,哭得伤心。
哪边孩子都哄不好,两方家长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尴尬地先将今晚小派对取消,各自去哄孩子了。
宫望珩小朋友对章鱼反应很大,于是章鱼被顾斜风跟白清年带回去煮了火锅。
热汤咕咚咕咚冒着腾腾雾气,刚才还跟大怪兽一样难缠的章鱼现在已经在锅子里煮熟。
顾斜风拿了厨房剪刀将章鱼须剪成一个个小块装在小碟子里,递到愿愿面前,哄着小孩子:“愿愿一定饿了吧,不要难过了,没事的,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愿愿埋在白清年怀里不肯出去,只留给顾斜风一个背影,还在呜呜哭着。
小家伙很少哭的,大人的印象中,似乎是第一次哭这样伤心。小愿愿一哭,家里的氛围都好像低落起来,两个大人都心疼极了。
“珩珩哥哥也肯定不是故意凶你的,不要伤心啦。”
大人轮番哄他,顾斜风美食诱惑没用,白清年就抱着他柔声安慰:“等明天再去看珩珩哥哥,跟哥哥和好,好不好?”
小愿愿立刻在白清年怀里疯狂摇头,他才不要,那个会变脸会凶他的可怕哥哥,他再也不要理了。
带着哭腔:“……愿、愿愿,也……也……不,不yo……”
呜呜呜,为什么他不会说话,为什么连“不要理他”这四个字都无法顺利说出来。
难过成倍,愿愿宝宝哭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愿愿乖,愿愿是乖宝宝,乖宝宝受委屈了,不哭不哭。”
哄了许久,但不见好转,仍旧呜哇呜哇地哭着,声音倒很清脆,跟别家小孩子哭起来完全不同。不说刺耳吵闹,反而还有些好听。
好一会儿后,钟安嘉来敲门,叫白清年出去。
白清年便将小愿愿交给了顾斜风。
大哭一场的小愿愿嘴巴有些干,等顾斜风再次将水杯递到他面前时,才堪堪停住哭声,咕嘟咕嘟喝起了水。
气息还是不匀,喝水都抽抽,长翘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眼睛红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愿愿吃点东西好不好啊?”顾斜风尝试喂他吃东西,“看这个大章鱼,这么坏,欺负我们愿愿,把它吃掉!”
刚才还不愿意看到章鱼的小愿愿竟被顾斜风说动。
就是,这么坏的大章鱼,应该被自己吃掉!
全部吃掉!
小愿愿终于肯张开嘴,吃掉了顾斜风喂的章鱼须须肉。
火候正好,章鱼肉煮得不硬不老,刚好有些嚼劲,吃起来还挺香。
顾斜风喂了好几口,小愿愿都乖乖吃了。
虽然一边抽泣着,吃一口还要哭一下,但顾斜风问他好不好吃,小愿愿仍旧很诚实地哭丧着说:“……好,好次。”
顾斜风被他逗笑,也不知这小宝贝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白清年在外面跟钟安嘉聊了许久,等他再进来时,小愿愿已经被喂饱了。满满的饱腹感给小愿愿带去极大的幸福感,他收起了眼泪,不再哭了。
但白清年的神色并不是那么轻松。
顾斜风看到了,好奇地问:“怎么了,他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
白清年坐下:“说了一些珩珩的事。”
“是什么事,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白清年自然没有隐瞒地将钟安嘉说的话告诉了顾斜风。
原来珩珩是有先天性性格障碍。
他从小就很安静话少,不爱跟其他孩子打交道,喜欢独处。因为他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强,所以开始大人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性格内向,没有想太深。
但后来渐渐发现,这孩子没有正确感知情绪或表现情绪的能力。
对一向疼爱他的爷爷奶奶总是冷漠,老人生病住院时,他不会担心,面无表情。在学校被其他小孩子言语打趣玩笑,也丝毫不会生气。
可他对疼痛很敏感,上幼儿园时里有个小朋友无意踩疼了他,就被他按在墙上掐脖子。
老师教育他这样不可以,他淡淡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毫无认错情绪。老师因此叫了家长,家长才意识到他的不正常处。
后来带着看医生做认知治疗,花了大量时间精力,终于渐渐好转,变得会笑,也很懂礼貌了。
大人们都以为他没事了,但今晚小家伙被章鱼刺激到,头一次感受到害怕的情绪,崩溃得不行,说出了实情。
其实他没有好转,对任何人都不会产生情绪的他唯独真心依赖着家长,只是为了不想让家长担心,所以一直模仿着好孩子的模样。
他太聪明了,模仿没有丝毫破绽,连朝夕相处的家长都无法察觉。
钟安嘉说起这些话时声音在抖:“……所以今晚他不是故意针对愿愿的,他只是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冲击力太大了,情绪有些崩溃。”
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藏着这么大秘密可不容易,白清年是医生,自然更为理解:“愿愿没事的,他还这么小,忘性大,回到家就好了……那珩珩呢,现在还好吗?”
“刚刚睡下了。”钟安嘉道,“我想瞒着你们不好,而且这样的事也还是不瞒好。”
“你放心,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说。”
小愿愿懵懵懂懂地听着大人说这些,他不知道宫望珩是怎么了,只能理解一点点,好像是哪里跟别人不一样,是不对劲。
对上小愿愿迷惑不解的目光,白清年摸摸他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能懂:“珩珩哥哥不是故意凶愿愿的,哥哥是生病了,生病很难受,哥哥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那样了。”
“……森,森病?”
“对,生病。”白清年道,“生病会很难受,会跟愿愿一样哭,哭得很伤心。”
小鹦鹉终于有些明白了。
原来小哥哥是在难受啊。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哥哥好不好?愿愿会愿意帮助哥哥吗?”
小愿愿点了点头,虽然被小哥哥吼的时候很害怕,可他愿意帮助别人,因为他是魔法小鹦鹉,会魔法的小鹦鹉就应该要帮助别人。
第二天他们下午要准备出发去游乐园,所以上午去了趟宫家。
要过去前白清年还在犹豫,毕竟已经知道了小朋友的情况,面对他们时所有表现很可能都是假的,但这时钟安嘉主动打来了电话,说想要他们过去,珩珩想跟愿愿道歉。
小愿愿懵懵懂懂被大人牵着过去,还带了自己喜欢的小企鹅玩偶,准备送给珩珩哥哥。
虽然昨晚有那么一瞬间讨厌得不行,可今天再见宫望珩,小愿愿仍旧觉得他好看极了,还是优雅的小王子模样,只是卸下了昨天的伪装,冷冷冰冰的。
大人就在一边,宫望珩丝毫不介意。
他能尝试着接受“介意”的概念,会照顾别人是否介意的情绪,但自身根本没有这样的时候。
拿出一盒糖果给小愿愿:“昨天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对不起。”
说着道歉,送着东西,但并不像是道歉该有的语气,也没有任何诚意。如果小愿愿再长大些,就能明白小哥哥并非故意,这已经是他最诚恳的模样了。当然愿愿年纪小,根本意识不到。
愿愿接过了糖果,然后把小企鹅玩偶放到小哥哥边上:“……送给你哒!”
有史以来最标准的发音。
他的声音让宫望珩心情好起来,这是非常难得的。一般来说,他只有在独处看书学习时,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实际上昨天靠近这个小弟弟时,他就觉得心情莫名变好,小愿愿声音很好听,很吸引人。就是昨天的章鱼太吓人了,宫望珩第一次知道害怕是这样令人崩溃的感觉,才会一时冲动对小愿愿说讨厌。
但即便是这样的感觉,也是小愿愿让他体会到的。
宫望珩觉得这个小弟弟很特别,令他印象深刻。
如果能将真实情绪表达出来就好了,可宫望珩还是冰冷冷的脸,眼神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迫感,淡淡说道:“谢谢。”
小愿愿被这样的眼神压迫到,又立刻觉得这个小哥哥好难相处,干嘛这样瞪他,躲回了白清年身后。
白清年无奈笑道:“那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下午还要出门。”
钟安嘉便送了他们出去。
宫望珩拿着小愿愿送给他的小企鹅玩偶,心里一点不喜欢,他觉得这种玩偶都太丑了,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小孩子喜欢。
按照真实想法,他想要立刻丢掉,不愿意让这种东西占用自己房间的任何空间。但习惯了伪装的他知道别人的礼物不能丢,这是礼貌,应当妥善收起来。
思考一会儿,宫小珩将礼物塞到了床底下。
这是最好的位置,既收好了礼物,也不会丑到自己的眼睛。
小十一疫苗还差最后一针,便暂时关在家里没带出去遛。
但两个月多的黑背宝宝特别活泼调皮。
精力无处安放,对家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常常一个看不住,就带着小愿愿拆家。
是的,拆家。
小鹦鹉宝宝天性本就好动,跟德牧宝宝在一起,加起来就是活泼好动。
以前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人类幼崽的模样能干成什么大事,什么都干不成。
现在有了小黑背,破坏力就大大提升。
别墅都快成了他们的探险乐园,挖墙脚玩泥巴,还合力将顾斜风珍爱多年的一盆兰花给打翻了。
小愿愿以前就对这盆兰花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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