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比刚才在大人面前也冷淡不少, 小愿愿捂着屁股感受人间真实。
人间的漂亮哥哥太可怕了,在大人面前跟大人背后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小愿愿摇了摇头:“愿愿不次。”
被吓得说话都利索多了。
宫望珩挑了挑眉,一个年幼的孩子却将这个动作做得压迫感十足, 小愿愿下意识捂紧尾巴,生怕尾巴再度开花。
“真的不吃吗?”
小愿愿觉得这个珩珩哥哥可怕,回想了一下, 从他来到爸爸们身边后,遇到过的人几乎都对他很友善, 不是对他笑就是夸他可爱, 没有人像眼前这位小哥哥一样冷漠过。
小愿愿不敢将手伸过去, 捂着屁股站直身体,口水都被吓没了。
“……嗯,愿愿不,不次。”
“不吃就算了。”宫望珩将糖收了起来, “那就出去。”
出去的时候宫望珩没拉他的手, 但到能看到大人的地方了, 小愿愿的手又被宫望珩牵了起来。
小愿愿听到他似乎换了口气,然后又变成了那副明媚阳光的模样,语气爽朗清脆地说道:“爸爸, 我给弟弟擦完嘴啦。”
小鹦鹉第一次见到人类变脸现场,呆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但不得不说,小哥哥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差点又被外貌蛊惑,这次小愿愿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大人必然不知道宫望珩的第二种情况,见他们出来,就道:“珩珩带弟弟过来这边, 你们来这边吃东西好了。”
宫望珩拉着小愿愿过去,脸上的笑容又暖又温柔。
将小愿愿还给白清年,他走到钟安嘉身边:“爸爸,我来帮你忙。”
“不用,你去跟弟弟玩。”
“没事的,交给我好了,我能做好的。”
他主动接过钟安嘉手里的活,微微踮起脚,开始往烧烤架里放煤。
白清年看着,忍不住道:“珩珩真懂事。”
宫望珩道:“白叔叔你不要老是夸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钟安嘉看着他笑,嘴上说不能这么跟白叔叔说话,但眼神满满都是自豪跟欣慰。
只有小愿愿拉着白清年的手,在原地呆若木鸡——人类小孩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变化。
小愿愿只恨自己不会说话,不然他一定要将刚才亲眼见到的事情真相告诉白清年,跟他单独在里面的时候,宫小珩才没有这样友好。
晚些时候顾斜风终于过来了,天渐渐变暗,大部分需要的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
除了烧烤,宫家还准备了火锅,食材都是新鲜的,活鱼活虾全部放在一边的玻璃水箱里。
小愿愿第一次见到章鱼。
这种软乎乎长着好多触角,还吸在玻璃上的生物对小鹦鹉而言实在太恶心了——可即便感觉到了恶心,小愿愿还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脸上展露出变成人类宝宝后第一个嫌弃的表情。
而大人们边准备东西边聊天,顾斜风讲起了自己跟宫岁城的认识经过。
是在隔壁市的一个滑雪场,当时因滑雪摔裂右腿的顾斜风跟因滑雪磕裂左腿的宫岁城在同一天被送往最近的骨科医院。
同一个病区坐着,两个人打着石膏相顾无言,随后聊起了天。
一聊才知道他们不仅一个城市,一个小区,还是对门邻居。
两人聊天挺投缘,又都是极限运动爱好者,关系便这么好了起来。
因为滑雪摔到骨裂实在有损自己完美形象,所以顾斜风从未告诉白清风这段过往,但今晚不知为什么情绪特别高涨,顺着就说了出来。
小愿愿暂时没有心思听大人们聊天,他的注意力全部扑在恶心的章鱼上。
他还是嫌弃脸,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恶心的生物,恶心的感觉也好恶心。
而宫望珩黏在父亲身边,很乖巧地帮着忙,直到钟安嘉说了句:“珩珩,你去看着弟弟好不好?这边爸爸来弄就好,马上能吃了。”
宫望珩脸上不见丝毫变化,笑着应道:“嗯,好,那我去看着弟弟。”
小愿愿站在大人们的另一侧,虽说是在大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可实际上他个子太矮小,玻璃水箱又模糊了部分,大人们并不能完全看清。
直到宫望珩走过去,才看到小愿愿推开了水箱上面的盒子。
章鱼正在越狱,而依旧是嫌弃脸的小愿愿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尝试着想去碰一下章鱼的触角。
小鹦鹉宝宝的好奇心堪比小猫,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这么做,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章鱼伸出了探索之手。
太恶心了,但他真的太好奇了,这滑溜溜的生物摸上去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宫望珩见章鱼都爬出来一半了,立刻说道:“……你在做什么!不可以把它放出来!”
小愿愿的手指还没碰上去,宫望珩想将章鱼赶紧推回玻璃水箱里——可活生生扭来扭去的章鱼对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而言也充满了冲击力,宫望珩的手实在伸不过去。
他想叫来大人,可软趴趴的章鱼比他更快一步,主动缠上了他的手指,进而快速缠上他的手,整个都从水箱里爬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七岁的小男孩实在承受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小愿愿这时是很勇敢的,见到宫望珩被章鱼缠住,不顾自己也害怕,忙伸出小手要帮忙把章鱼拽下来。
用力地大声喊起来:“叭叭!叭叭!叭叭!”
大人们听到声响急忙往这边过来,然后就看到两小孩跟一只章鱼打架的场景。
白清年拍了他一下,声音很轻:“你干嘛,别去弄他,等下把他吵醒了。”
小愿愿是有些要醒过来的样子。
大人们起来他似乎感觉到,也能听到他们现在的声音。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在睡梦中呓语起来:“……叭,叭叭……”
叫的人心都要化了。
两个人就在床上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大动作,也没叫他,一直等到小愿愿自然醒。
趴着睡的小宝贝睁开眼就坐起来,有些懵,胖乎乎的脚丫子合十,还在打哈欠。
稍微清醒了些,见到爸爸们,呆呆的眼神里逐渐泛出快乐的光芒,然后对着他们笑。
“叭叭!早安!”
清醒过来就是一只充满精神的元气小鹦鹉。
“愿愿早啊。”
元气小鹦鹉站起来:“叭叭!饭饭!饿饿!”
他还是一只干饭小鹦鹉。
白清年彻底被他逗笑,小家伙太有趣,一醒来就着急要吃的。
“好,先刷牙洗脸,然后就去吃饭。”
“嗯!”
聪明的小鹦鹉已经知道了人类要每天刷牙洗脸,晚上还要把自己洗白白。不过独自刷牙对他来说尚还有些难度,现在还是全靠爸爸们的帮忙。
洗漱完,换了衣服,两人带着小愿愿去餐厅吃饭。
难得出来一次,顾斜风跟白清年心情都放松,恨不得能再多待几日,或者带着小宝贝再多去其他几个地方。
奈何现实事情太多,吃个早餐的功夫,顾斜风就接了好几个电话,几个工作上的,最后一个是顾家那边打来的。
挂了电话后,白清年紧张地问:“怎么了?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顾斜风表情从容,不见哪里有异:“没事,就是家里知道我们领养了一个孩子,说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
顾斜风十分淡定地说出了让白清年感到胆战心惊的话。
虽然要收养小孩这是必经步骤,但一听到要回顾家,白清年就紧张起来。
顾斜风见他这样的表情,说道:“没事的,愿愿这么可爱,我爸妈会喜欢他的。”
“可是……”
到底是不一样的。
平白无故认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当顾家孙子,顾家不一定会接受。
尤其顾斜风是顾夫顾母最宠爱的孩子,当时他们交往,顾家就不是很支持。之所以没反对太多,也是因为老人对顾斜风从小无限度的包容。
也许到最后顾夫顾母仍旧能因为顾斜风接受小愿愿,但这中间可能会经历什么,白清年不敢想象。
“不用这么紧张,怎么了,我家是吃人的洞穴啊,里面有吸血鬼啊?”顾斜风一边帮小愿愿夹饺子,“放心,我会搞定一切的。好了,快吃东西,吃完就回去了。”
确实紧张也没用,白清年叹出无声的气,然后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坐在两人中间的小愿愿没能听懂大人这段对话,他只知道面前的饺子很好吃,一口一个,他能一口气吃十个。
回去路上比来时安静许多,毕竟是出游结束的倒计时。
顾斜风回去就要忙工作,白清年则紧张要去顾家,好在有好心情代言鸟小愿愿在,路上还在哼唱“哈漏v”,气氛因此依旧温馨。
但终于到家后,干饭小鹦鹉回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
爸爸没有给他买好吃的糖,去的时候答应给他买的,是宫望珩送他的那种巧克力糖。可现在回到家,他没有糖,爸爸也没有提及要给他买。
顾斜风去上班了,白清年在整理东西,小鹦鹉嗒嗒嗒跑过去:“叭叭!”
白清年刚要抱他,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者是顾母。
于是白清年暂时顾不得小家伙:“愿愿乖,等会儿再说好不好,爸爸先接个电话。”
白清年走到另一边去接顾母的电话。
小鹦鹉心碎了,来人间尝到的第一个绝望大概就是如此。
但他不会就这样被击倒,因为他是有志气的小鹦鹉。
想到这是在宫望珩那里拿到的,小愿愿很快决定再向他去讨。
求投食的行为对小鸟而言很正常,现在爸爸们都没空,他就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还觉得自己懂事极了。
开门完全小意思,而宫家就在他们对面,小愿愿记得路线,一路勇猛地冲过去,然后按响门铃。
钟安嘉来开门。
开门不见大人,只见这么一个小豆丁,他瞪大了眼:“愿愿,你怎么来了?”
“叔叔好!”
大声嘹亮地打招呼,为了巧克力糖爆发出最标准的发音。
“……你,你好。”钟安嘉还在找他家长,“……你爸爸呢?怎么是你一个人来呀?”
“我,我来找哥哥!”
“嗯?你来找珩珩啊?”
“嗯!”小鹦鹉用力地点头,“找哥哥!”
“哥哥就在里面,你进来。”钟安嘉一边让小家伙进去,一边给白清年发了消息,告诉他小孩在这里。
宫望珩这段时间请假在家,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
房门没关,午后阳光不错,他开了门窗通风。
突然听到奶糯糯的声音喊“哥哥”,宫望珩抬头找了一圈,然后在自己身边发现了小愿愿。
“你怎么进来了?”宫望珩皱了皱眉。
虽然年纪还小,但因为性格问题,他有很强的私人领域意识,最讨厌别人随便进出他的房间,平时家长都不行,对这个不太熟悉的弟弟就更不行了。
宫望珩站了起来,正要将小愿愿从自己房间拎出去,却见他期待满满的双眼,水灵灵眨着:“哥哥,糖糖!给我糖糖!想次!”
好像一只粉粉的水蜜桃。
宫望珩没能下得去手。
小愿愿好奇心很重。
不是不怕生,他也是选择性怕生的。
只是跟重重的好奇心相比,陌生的地方更值得他去探索。
来的时候从顾斜风的专属电梯进来,因为直连着办公室,所以小愿愿没经过外面的秘书部。
现在出去了,看到外面有人,他下意识走得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他的个子太小,连桌子台面都够不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溜出去一个小宝宝。
如果小愿愿在这里驻足片刻,那么很快就能被追上来的助理找到。
但小愿愿不走寻常路,直接溜出秘书室,进了电梯。
一切发生地就是如此巧妙,助理从办公室出来那一刻,电梯的门正缓缓合上。
楼层选择横竖都有,横向那边的楼层小愿愿也能够到。
聪明的小鹦鹉宝宝进来前看到门口写了18f,大概猜到这是他们在十八楼的意思——对宫望珩的拼音画符不行,对数字稍微能行了那么点。
电梯正好是要下去的,小愿愿小手一点,点到了12楼。
一路没人进来,他就懵懵地独自到了12楼,出于好奇,还随便就拐进了设立在12楼的部门。
里面员工不少,走来走去的人也有几个。
小愿愿很快就被注意到,毕竟小天使颜值摆在那里,谁看到这样的宝宝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工作忙碌,谁也没去问谁这是谁的孩子,反正没想到会是顾总的孩子就对了。
小愿愿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在里面走了一圈。
大家都在各自处理工作,没人搭理他。
但这不是问题,既然没有人搭理自己,那小鹦鹉宝宝就主动出击。
他看到一个小姐姐桌面上摆着巧克力豆,眼睛一亮,蹭蹭蹭跑过去,搭搭她的椅子扶手,甜甜地,小心地喊了一声:“姐姐。”
小姐姐低头,看到小愿愿,一瞬间就被萌翻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天使,笑容就治愈了她受伤的打工魂。
低头问他:“怎么了呀?”
这个年纪的小宝贝还不知道拐弯抹角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说什么。
小愿愿直说:“……我想吃那个,可以,给我,一粒吗?”
他现在能说些长句子了,就是许多断句拼凑在一起,还断得有些明显。
怕小姐姐不答应,还伸出两根胖乎乎的小手指做示范。
“……就一粒,这么一粒。”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小姐姐哪里能拒绝小鹦鹉宝宝的卖萌攻击,很爽快地就拿过了桌面上的巧克力豆。
“你想吃这个啊。”
小愿愿双眼发亮,水光灵灵,一双手握成了小拳头放在胸前,用力点头。
“嗯!”然后再次切换手部姿势,用手比划,“就一粒。”
小姐姐心都要化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吃可爱长大的吗,也太治愈了。
直接将未拆分的巧克力豆拆了封,然后整袋都给了小愿愿。
小姐姐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都给你。”
小愿愿满脸惊喜,只要一粒却得到了一整袋,这个姐姐一定是好人!
他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认真道谢:“谢谢姐姐!”
但是摸出一粒塞进嘴里唧唧嚼了咽下后,他又很乖地将巧克力都还了回去。
“愿愿,一粒,就够了!”
小姐姐忍不住再捏了捏他的脸,好乖好有礼貌的糯米团子。
“你叫愿愿吗?”
“嗯,我叫愿愿,我三岁多了,今天,跟叭叭来的。”
小朋友就是这样,问一句,然后开始自报家门。
“这样啊,你爸爸是谁啊?”
哪位同事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还是爸爸,她怎么不记得这楼里有什么帅哥同事了。
“叭叭是年年,斜风。”
他要说出顾斜风,小姐姐便能想到楼上那位顾总。可小愿愿塞了年年一起说,斜风的发音还略带破音,小姐姐没能听出来。
而小愿愿说完后跟她道别:“姐姐再见,我走了。”
小姐姐就没细究她的爸爸到底是谁了,最后摸了一把他的脸:“嗯,再见。”
吃到了巧克力豆,小愿愿蹦跶蹦跶地出去了。
他想助理叔叔要给他吃的蛋糕应该也快到了,他该上去吃蛋糕了。
于是目标明确地跑进电梯,正好又是上去的,小愿愿找到18楼按下,乖乖上去了。
但等小愿愿原路返回,再次路过秘书部——里面已经没人了。
对小宝贝来说是出来走一下吃个巧克力豆的短暂时间,对助理而言简直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他没看好顾总的小宝贝,要是孩子出点什么意外,他别说饭碗不保,直接小命堪忧了。
刚才不见办公室有小愿愿,助理立刻跑出来找,结果秘书部没一个人见过孩子。
助理脸色都吓白了:“那是顾总的儿子!要是不见了,我们都完了!”
这话就很吓人了。
顾斜风在公司一贯是严厉的形象,这话又是从助理口中说出来的,几个秘书都被吓到了。
“那,那怎么办啊,我们真没见有什么孩子出去啊!”
“先找,不是在这里就是坐电梯下去了,一定要在顾总回来前找到!”
“孩子长什么样啊?我们没见过怎么办?”
“放心,孩子很好认,最可爱的那个就是了!”
秘书部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跟了顾斜风进去开会,剩下四个全部出动,有从楼梯那边下去找的,也有电梯这边一层层去找的。
慌忙则乱。
其实去监控室看下监控就能知道小愿愿是从哪里出去的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点,也不敢去广播室播报找孩子的消息——阵仗太大了,要被顾斜风知道,还是得没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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