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个姑娘疑惑地看向蒙面散发的迟静姝,笑道,“陈老爷,这姑娘生的丑陋,不接待客人的??”
不想,话没说完,被那陈老爷粗鲁地打断,“放屁!这姑娘,天生媚骨,活脱脱地倾国之眸,你居然说她容颜丑陋?怎么,还想留着卖好价钱不成?叫你们赵老妈子过来!”
他这一下嚷嚷开,便引来了周围客人的注意。
迟静姝心下大急,便伸手推那老头。
那边的徐忠也扭头看来,一开始只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却很快发现不对,猛地推开房门,一下看到里头躺着的尸体,顿时大惊失色!
跑出来,指着迟静姝那头就大喊,“抓住她!她杀了人!”
迟静姝神情骤变。
那抓住她的陈老爷也吓了一跳,“啊?你你你杀人?”这么说着,竟下意识地松了手,拽着身旁的一个姑娘就挡到了身前!
迟静姝扭头就跑!
“别跑!”“站住!”干瘦的汉子和徐忠立时追了过来!
迟静姝越过数人,眼看前头竟是死路一条,一咬牙,猛地推开旁边一间房门,冲了进去后,立时反手关上门!
“人呢?”
“去那边看看!”
她捂住嘴,蹲在门边,连声气儿都不敢大出一声,仔细地听着外头远去的脚步声。
然后慢慢地转过侧脸,朝门缝外,悄悄地看过去。
正看着,忽然又觉得不对。
这房间,不对。
这个念头才出。
突然,里间一声轻微动静传来。惊得她立时如同受了惊吓的猫一般,猛地回头,朝屋内看去!
就见,这是一间与她刚刚所在的那间房几乎一样的房间。
只是,用珠帘隔开的内室里,似乎有个红色的身影,在珠帘后,摇晃不清。
她抓了抓手,终还是缓缓起身,朝那珠帘走去,一边轻声道,“小女无意打扰这位姐姐,求姐姐容小女暂留一会儿。若是小女躲过此劫,事后必有重金相报。”
话音刚落,看到了珠帘后的身影。
一身大红长袍,满头青丝垂落,正对着雕花的梳妆镜,背对她静默而坐。
单一个背影,便能让人联想到无数风华绝代的风情与艳丽。
迟静姝顿了顿,刚要再说话,突然,身后的门上,猛然传来砸门声,“开门!”
迟静姝惊得立时回头。
就听到外头徐忠在喊,“杀人犯就在此处,还不快把门砸开,将她揪出来!”
“直接砸门!”
“哐!”“哐!”
木门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被砸开!
迟静姝只觉浑身的血都倒流起来,手脚发麻头脑发昏——这辈子,难道也要这么完了么?不行啊!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
“哐啷!”
门被猛地砸开!
迟静姝瞳孔骤缩,仿佛看到无数凶神恶煞的嗜血妖魔朝她扑来!
她转身就朝里跑,后头徐忠却已追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裳。
“嘶啦!”
本就劣质的外衫,顿时被撕开一片!露出里头雪白单薄的里衣!
迟静姝一下朝前栽去!
眼看就要狠狠地撞在那生硬的地面上。
眼前,却突然被漫天的血红曼色,覆盖而下。
紧接着,一股让她熟悉又陌生的幽幽冷香,将她整个人都充斥包围起来。
随后,除去眼前的红,便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她整个人,却在那冷香入息时,骤然松软!
后头,徐忠眼看迟静姝摔倒,正要再去抓,却看迎面一卷红袍如风云裹来,瞬间将迟静姝掩在了那宽大的红色广袖里。
登时不满,怒吼,“松开,这是杀人犯,少管??”
“咔嚓。”
轻微的一声骨头与皮肉的洞穿声。
徐忠的话音戛然而止,随即整个人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砸中,直接朝后带飞!
他只觉额头一凉,不等反应过来何事时,血迹便从他头顶洞穿的窟窿里流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紧接着,一头砸过半敞的侧窗,‘哗啦’一声,掉进了护城河冰凉的河水里!
另一个干瘦的男子见状,扭头就要跑。
然而,才跨出一步,脖子却猛地不受控制地朝右手边狠狠一拧!
“咔嚓!”
脖颈骨断裂的声音,带着毫无情感的冷漠和残忍。
他瞪大了眼,跪在了地上。
还没倒下,半空落下一个黑影,将那尸体抄起,往窗外一丢。
又是‘哗啦’一声。
随即,黑影单膝跪下,低头道,“是属下失职。”
这一身红衣的人是谁?
正是当今人人闻声色变的‘鬼太子’,萧厉珏!
原本就邪性冷魅的容颜,在这大红的颜色映衬下,更显出一种极致厉鬼般的幽艳诡美。
让人望之一眼,便如坠幽冥三千,万重鬼色环身,生生世世不得超脱。
冷之极,惧至极,悚然至极。
然而此时,这样一个让人连看一眼都胆颤心惊的萧厉珏,却只是眸色含光地低头,朝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看去。
斜长的眸子里,甚至还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淡淡地挥手,“处理干净。”
黑衣人看了眼萧厉珏手里的女子,低头,“是。”
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萧厉珏看着迟静姝,嘴角勾了勾,似是要说什么,忽然,又长眉一蹙,募地将她一把推开,幽声不悦道,“不仅丑,怎地如今还浑身臭味儿?”
迟静姝明知此时并不能松懈,可不知为何,在闻到那股冷香时,她的心绪就是完全不受控制地一下放松了下来。
原本靠意念压制的迷香和香的作用,也再次繁复上涌。
她只觉得自己,一时头痛欲裂,一时浑身炙热。仿佛要被撕开一般,浑身难受。
被萧厉珏这么一推,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萧厉珏眉头一皱,一伸手,又给她捞了回来,抱在怀里,只觉轻飘飘的跟小猫儿似的。
低头一看。
小家伙露在外头的眼睛里的神色,明显不对。
刚要开口,就听他喃喃道,“大人,别杀我??”
萧厉珏面上骤然拂过一丝好笑,抬手,摸了摸迟静姝的额头,低笑,“烫的厉害,莫不是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