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随从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阿塔木此话的意思,眼中不由布满疑惑。
然阿塔木却没空再给他解释了,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摸出来那副还未来得及派人送过去给陆老爷的小像,他道。
“你快去找人,让他们沿着客栈旁边的几条街道去找!她一个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应当是跑不了太远。”
“是!”
那随从点点头,二话不说便出去照着阿塔木的话办了。
片刻之后,几乎大半个商队的人都被派了出去,沿着肃城的各大街道寻找起了官七画一行人的踪迹。
而一脸阴郁的阿塔木,亦在这些人之中。
他只带着自己那一名随从,沿着客栈后院的围墙往城中的方向找去。
那随从瞧见他如此焦心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那陆茗香不过是个人质首领为何看起来居然对这个人质如此上心,甚至在知晓她杀了他们商队中两人之后,居然一句怪她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就算那小姑娘值当万两黄金,可他了解阿塔木,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一心只看得到钱的人。
但是疑惑归疑惑,他也不敢明面上问出来,只能想些别的法子旁敲侧击一下。
“首领,你刚才说我们都被她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塔木一面往前走,一面同他解释道。
“我早该发现的,她应该不是陆茗香。我们恐怕是被那个小姑娘骗了!”
确实,其实他早就发现那自称陆老爷女儿的她身上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对于凤溪与西凉来说,他虽算是外域商人,但是混迹商界多年,总会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面来。
一来,陆茗香身为陆府大小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江湖人士才会有的东西。
二来,他也听说过陆茗香的名号,他们说她身居闺阁自小便身体不好,鲜少在旁人面前露面。
可若真是在深闺中养大的小姐,怎么会如那个逃跑的女人一般,身无半点武功却敢对人威逼利诱。甚至,还能将他手底下这两个常年习武的守卫给杀死。
要做这些事,需要的不止是力气还要有异于常人的智力和心性。
而听了阿塔木这话,他那名随从就更是疑惑了。
“那,如果她并非陆家大小姐,那我们要她也无用啊!又何必……”
阿塔木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但此刻的他自己的脑中也是乱的很,又如何能回答他这般疑惑。
脚步微微有些迟滞,他深呼一口气才轻声地道。
“她杀了我们两个人,不抓她回去,我不好同族中人交待。”
“是这样的吗?”
那随从显然有些不信,但阿塔木却已然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前面去。他见此,大概也猜出自家首领心内的纠结了。
想起那个冒充陆家大小姐的女人,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而就在商队中人正一条街一条街地寻找官七画的踪迹时,官七画与大丫二丫已然来到了肃城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之上。
此街道自南城门起,一条大道直接连接到了肃城皇帝居住的王宫,所以这叫街道也被肃城众人称为中街。
已然到了午时正是用膳的时候,既然已经逃出来了这么远,官七画也觉得该是喘口气的时候了。
人总要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继续跑,更何况,如今二丫因方才受的惊吓依旧是一副兢兢战战的样子,她还得先开导开导她。
如是思量着,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携着大丫和大丫走进了那街道旁边的一家馄饨摊之中。
点好了吃食,官七画让大丫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向,自己则小声地在对二丫说话。与大丫不同二丫的年纪还是稍小了一些,虽然身体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侵害,但上午在客栈中发生的事还是吓坏了胆子本就小的她。从客栈出来这一路,这小姑娘都跑的异
常心急,而且她这几个时辰居然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官七画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凑到她耳畔一遍一遍地告诉她。
“不用怕!我们现在已经逃出来了,你有两个姐姐在,我们两个一起一定能护你周全的!”
如此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安抚她的话,二丫那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消退了些许。
她抬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官七画。
“真的吗?他们不会又把我们抓回去吧!”
“不会!我已经跑的很远了!而且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的。”
正好她刚说完,那摊主便将三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官七画便拿了双筷子塞进二丫的手中。
“快些吃,等吃完了,我们就去找住的地方。”
“嗯!”
到底是孩子心性,如今相信了官七画的话,她便十分认真地朝着官七画点了点头,自己吃起馄饨来。
而见她终于愿意说话了,大丫和官七画便也拿了筷子抓紧时间吃饭。
而在这吃东西的空当,旁边那一桌人的交谈,亦传进了官七画的耳朵里。
恰逢摊主煮好了新的馄饨端到邻桌,那一副商人打扮的邻桌客人便趁着摊主过来的时候朝着摊主问了一句。
“小哥,今日这中街上怎么如此热闹?”
许是因为今日生意好,那摊主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见客人问起便对他答了。“您是外地人么?还不知道吧!今日正是我西凉国主娶王后的日子,待会儿那国主正是经由此条街将王后迎回宫中去!所以,今日这中街上人自然就多了,其实啊,都是想
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到一眼国主与皇后的圣颜!”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样多人!”
而等他这桌挑起来个话头,另外一桌也接着说起了这个事。“要说这宰相家的女儿也是有福气,试问我西凉国自建朝以来向来,国主娶老婆向来都是由娘家人自己送入宫中,什么时候劳烦那国主陛下亲自出来接呀!可见,这一位国
主对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是如何的重视!”
与他同一桌的男子听了,却突然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停了手中的筷子,凑到他跟前道。“你懂什么!我倒是听说,这新国主大人是上一位国主的胞弟,本已经流落在外好几年了是前一阵子才被宰相大给寻回来,扶持着坐上了国主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