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阿塔木两道眉毛一挑,止住了脚步。
官七画一时收势不及,险些就此撞上阿塔木。
还好她反应快,赶忙停住了脚这才没酿成大祸。
“怎么了?”
本来就被阿塔木搞得十分烦闷,如今又见他来这么一出官七画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了,险些骂人。
然罪魁祸首阿塔木却只低头瞥她一眼,淡淡地道。
“自然是让你看着,我并没有将你当做只能捋羊毛的羊喽!”
话音未落,他都还未等官七画反应过来,便直接将她拖着往街道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
阿塔木的力道素来就大,他那大掌捏的官七画手腕生疼。
官七画挣扎不开只得紧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连连发问。
但阿塔木这下却并未理睬她,而是不顾她本人的意愿继续拉着她快步向前。
片刻之后,官七画便被阿塔木连拖带拽地拎到了小街上一家成衣铺子的跟前。
望着那铺子里花红柳绿的各色布料,这会儿,就算阿塔木不说官七画也晓得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难不成,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她方才的话,良心发现了打算帮她解决一下冬季保暖问题?
虽说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答案,但官七画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了一道。
“你这是,干什么?”
阿塔木依旧是那副痞气的模样,将进了大门便松了官七画的手将她往大堂里一推。
“你不是说冷么,进去挑几套厚实些的衣物吧!别等我那万两黄金都还未拿到手,你就已经先被冻死了。”
一面说着,二人双双将目光落在了这间成衣店的店铺之内。
这间铺子并不算大,但是一眼望过去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无论是布料还是已经做好了的成衣都摆在了店堂内供人挑选。
许是因为地方偏僻,这店铺中的客人并不多,一见来了顾客店里的伙计立刻便端上了笑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人,这是要买布料呢,还是要制衣呢?”
官七画闻言侧头,望了望那溢满热情的伙计又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阿塔木。
见他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官七画便晓得,他居然是真的要来给她买冬衣了。
既然如此,官七画也不必客气了,唇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她朝着那伙计点了点头,道。
“对,我是来买成衣的,你且帮我瞧瞧这店里到底有没有适合我的冬衣?”
“有,当然有。客官请往这边来。”
于是,官七画便被那伙计引着往店铺里边而去。
留下身材高大的阿塔木立在门前,双手抱胸一脸沉静地望着她兴奋地在店内挑来选去。
二人相识了这么久,这还是阿塔木第一次见官七画对什么东西表现出这般浓厚的兴趣,亦是他看见的为数不多的她性子正常的时候。
以往每次与她待在一处,她都总爱依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尽己所能地挑战他的底线。
想起她在这一路上闹出来的事,他本该厌恶这样矫情的女子的,但如今却不知为何竟忽然觉得她此刻的笑容居然也还挺好看的。
如此想着,阿塔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灵动的神情,险些入迷。
最后,等官七画抱着一摞的女子衣裙来到他跟前要他付账的时候,阿塔木才恍然清醒过来。
望着她怀中那厚厚一叠的衣服,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吃饱了撑着干啥要将这个千金小姐带到这里来。
“阿塔木,付钱。”
刚选好衣服的官七画眉眼间皆是喜色,开口向阿塔木要钱也是要的理直气壮。
那店铺伙计亦是极有眼色之人,一见官七画看向阿塔木他赶帮便将方才掌柜的算出来的银钱数量向阿塔木报了出来。
“一共,十两银子。”
“十两?”阿塔木垂眸,瞟了一眼官七画手中拿着的几套衣裙,面色瞬间阴沉。“你到底买了多少?”
官七画见此,抱紧了自己的衣裙朝后退了半步。
“不是你自己让我买的么?怎么,想赖账?”
“我让你买,我让你买这么多了么?”
“多,怎么就算多了?我三套,还有大丫和二丫每人两套,一共六套才十两银子。这么便宜,你不会这点银子都舍不得吧!”
见官七画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还觉得自己这些裙子买便宜了,阿塔木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虽然不多,可是那也是足够普通人家用上将近三个月的银钱了,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花出去了,感情不是在花自己的钱她不心疼!
旁边那位成衣店伙计仿佛是察觉出什么不好的苗头了,脸上原本的笑容渐渐黯淡,他有些焦急地在一旁追问道。
“两位客人,这些衣裙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了,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家小店来说也算是一笔大单了,他自然是想尽力促成的。
而阿塔木看看那店铺伙计写满期盼的脸,又望望那抱着衣裙不松手的官七画,最后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反正他是要将她以一万两黄金卖出去的,帮她买几件衣服就当多付点本钱了。
不然依她的性子,他不给她买她说不定会当场跟他闹起来。
“行,我付。”
说着,阿塔木才从腰间荷包里拿出银子递给了那在一旁等的焦急的伙计。
伙计拿了十两银子,欢天喜地去柜台处记账了。
官七画见阿塔木乖乖付了钱,她这才来到那柜台前将手中的衣裙都递给了伙计。
从柜台上取了纸和笔,将自己所居的那家客栈的地址写在了那薄纸上,官七画仔细地吩咐那名伙计。
“待会儿就把这些衣服都送到这个地方去,就说是阿塔木买的,便自有人会来取。”
“好,好,小的一定准时送到。”
“嗯!”
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官七画这才与阿塔木双双踏出店铺大门。
只是与之前进门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官七画眉眼弯弯从头到脚都弥漫着花了钱的畅快,倒是之前带官七画前来采购的阿塔木如今却是有些蔫了。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阿塔木自是不容官七画再继续磨蹭下去,面色暗沉地提着官七画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弯来弯去,最后二人终于停在了一处破旧的院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