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官七画便叫了青画带路,带着他们一同往长乐巷而去。
不过这长乐巷离凤仪殿还真是有点远,一行人顶着越来越大的太阳在宫道上走了快半个时辰,这才来到长乐巷的门前。
当然,虽然这地方名字叫做长乐巷,但是实际上长乐巷也并非真的只是一条巷子。
“娘娘,这便是长乐巷了。”
待到一行人才刚踏进长乐巷的大门没有多久,便从旁边跑出来一溜穿着锦蓝色宫女服的宫女们。
官七画以前是不太懂这宫里的规矩,不过到底也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基本上还是能认得出来的,这些宫女的服装大概属于宫女之中级别计较高的那一种。
而那明晃晃地就立在众宫女之前的那名女子,官七画也很是眼熟,不正是上回来通知她官清颜死讯的那名宫女么。
只见她往前一步,领着众宫女给官七画行了个大礼。
“奴婢不知娘娘驾到,没有来得及前去迎接,还望娘娘恕罪。”
面对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宫女们,官七画眉头轻皱,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才正色道。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先起来吧。”
“是。”
那宫女这才带着自己一溜的手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官七画道。
“不知娘娘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官七画也没有同她客气,直接便说明了她的来历。
“前些时日从章含宫送来一名唤做妖月的女子,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她吧!”
“妖月?”
那管事宫女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官七画说的是谁。
实际上,这长乐巷每日的人员来来往往的多了,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记住,但是偏偏就是这个妖月这些时日在长乐巷简直就是名声大燥。
是以官七画这样一说,管事宫女便将她给想起来了。
“是,奴婢晓得娘娘的意思了,娘娘请随奴婢来吧。”
如是,见那宫女往前而去官七画便也给了那个冷面侍卫一个跟上的眼色,带着青画走了进去。
长乐巷本就是一个专门隔出来给宫人们干活的地方,所以一路走来处处都是宫人们在辛勤劳作的身影。
管事宫女带着官七画越过一大片晒着衣物的空地,来到了一处摆满了木盆的水渠边。
“娘娘,您瞧,那边那个就是您要找的妖月了。”
见管事宫女停了下来,官七画便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间那水渠旁围了一大圈穿着素色衣裙正在洗衣服的女子,而那妖月正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相较于旁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妖月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蹲在一个小角落里。
看样子,估计是人际关系处的不怎么样。
“娘娘若是寻她,奴婢这就去将她叫过来。”
管事宫女说着,刚想直接上前去将妖月叫过来,然才只走出去半步便被官七画阻止了。
“好了,此番就辛苦你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见官七画都亲自开口拒绝了,那管事宫女只得行礼离开。
“是,那奴婢就告退了。”
而等管事宫女一离开视线,官七画便赶忙卸下了方才装出来的那一副端庄范。
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官七画回头对冷卫道。
“诺,你看,你要找的妖月不就在哪里么!你自己过去吧!”
话才刚说完,官七画回头一瞧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哪里还有那冷面侍卫的影子。
反应过来再次往妖月所在的地方望去,冷卫的身影果然已经立在了妖月的身后。
而这个时候的妖月,正一面洗着衣服一面默默地望着自己红肿的手指流泪。
这些时日被官七画扔在这里受罚,可谓是她十几年人生中最悲惨的经历了。
纵然青画之前在将人送过来的时候有交待长乐巷的宫女不能打骂她,可是她若不是不干活她们就会饿她啊!
不止常常吃不饱饭,这长乐巷里的宫女还会合伙欺负她,看她是新来的就把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做。
她本来也是会武功的,可是脚上却被官七画下令上上了脚链,每次她要是想要动手打人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守卫进来了将她制服之后管事姑姑就又要罚她一顿饭。
是以,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廋了好几斤。
她真的好想回去,好想回到之前住的宫殿里面去……
如此,小姑娘越想越伤心,眼泪纷纷往下落一会儿便将视线给哭成了一片模糊。
甚至她连那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影都没有瞧见。
“少阁主。”
直到这一道熟悉声音的响起,妖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小的身躯狠狠地一颤,妖月抬起袖子赶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抬起头来望着前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
“是你,冷卫!”
天知道她这一阵子过得有多委屈,现在终于见着了自己人,一瞬间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以前也不见她与冷卫有多么的亲近,可是这一刻她却想都没想便直接扑进了冷卫的怀中。
甚至于脚尖不小心一勾,还踢翻了地上盛着衣物的木盆。
水液浸湿了大片的地面,冷卫眉头微皱直接抱起了妖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另外一边。
“少阁主,是属下来迟了,让您受苦了。”
望着怀中正连连啜泣的小姑娘,冷卫虽然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可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掌却暴露了他此时紧张的内心。
着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他想了想还是脱口而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若是平常的妖月,肯定是要嫌他不懂风情的,可官七画这一次的惩罚着实是来得狠了些,饶是妖月这般跋扈的姑娘现在也被磨得变老实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地哭着。
那伤心委屈的程度就连离得这样远站着的官七画都莫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便开口问青画,“她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在这被人虐待了?”
青画想起当初她交待管事宫女的那一幕,摇了摇头。“不应该啊!奴婢后来可是特意来了长乐巷一趟,分明就交待了长乐巷的管事,要她们都对少阁主好一点。想必是少阁主从小娇惯,吃不得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