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迫往后退,一出马车便有侍卫上前将官七画一左一右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唉唉唉,轻点行吗?”
那只抓着他头发的手不见了,可这两个扣着她手腕和肩膀的侍卫却也半点情面都不讲。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也抓得这么紧。
手腕上传来尖锐的疼,而官七画在这疼痛中抬起头,这才总算是看清了眼前这名执着寒剑的男子。
“你,你是……”
待看清她的脸,官七画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她在皇太后寿宴上见过的,那个此时本该被禁足在府内的平西王,楚江。
怪不得方才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呢,原来也算得上是个熟人。
难道方才那丫鬟口中的王爷说的就是他?那里面坐着的女人就是平西王妃?
官七画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虽然认得平西王可是平西王却并不认识她啊!她该怎么跟平西王解释?或者说,她要怎么说,他才会相信她是睿王妃?
官七画有些为难,于是老天爷便不让她为难。
因为她都还没来得及跟平西王说上一句话,便被旁边凶神恶煞的侍卫押着往旁边去了。
身后回荡的是平西王那充满威严的声音,“竟然当街行刺王妃,两个都给本王带回去严加审讯!”
啥啥啥!她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搞到最后还变成刺客了?
还严加审讯?她最怕疼了……
“王,王爷,平西王……”
她真的不是刺客呀!
但不管官七画如何哀嚎,她还是被平西王手下铁面无私的刺客给带回了平西王府。同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刚才那个挡在车前导致马车失控的醉汉。
同一时间,京城睿王府。
主院之内,萧辰云正坐在桌前看书,冷不丁却听得从门外传来的女子焦急的声音。
“奴婢青画,有急事求见王爷!”
“奴婢小莲,求见王爷!”
狄青有事不在,守在萧辰云门前的是府中的侍卫。
想起王爷进去之前曾同他们吩咐过的,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看书的事。那两名侍卫铁面无私地看了眼前这两名丫鬟一眼,“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二位若有什么别的事可以晚一些再来。”
晚一些再来,那可就来不及了!
青画皱着两道秀眉,继续哀求道。“两位大哥就行行好,帮我们同王爷通报一声吧!”
“王妃她,王妃她不见了!”
无论是青画还是小莲,如今都是心急如焚的。
她们是王爷派去看着官七画的,可如今官七画突然失踪,这是她们的失职。能找回来还好,若是不能将王妃找回,那她们就是玩忽职守。
王爷向来严律下人,上回因为官七画被刺杀那一事便差人赏了狄青大人一顿鞭子。连与他亲近的狄青王爷都能这样惩罚,就更别说她们这些在他面前籍籍无名的王府下人了。
“什么?王妃失踪了?”
那两名侍卫也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当下也没有坚持正打算进去请示一下萧辰云。谁料门都还未来得及敲,“吱呀”一声房门自己就被打开了来。
“不见了?”房门处出现萧辰云那张布满冰寒的脸。
冷然的话语出口,无论是站在她面前的两名丫鬟还是两名侍卫,皆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凛冽气息。
小莲与青画当即便跪了下来,“王爷恕罪,今日将军府的玲珑来过一趟,王妃说与她一起去药房取药,谁知这一去便不见了。”
不见了?
王府戒备森严,除了明面上的侍卫还有他布置在府内的暗卫,谁有这么大能耐还能在大白天把一个活生生的官七画给掳走?
萧辰云的眸光暗沉了下来。
“去查!”
小莲与青画相互对视一眼,双双领命。
“是!”
……
四下皆是厚重的土墙,唯一用来通风的天窗也开得极高,以官七画的方向看去只能瞧见那窗户隔出来的一小块天空。
这是平西王府的私牢。
自从她被那些侍卫不分青红皂白地带回来之后,便和那个醉鬼一起被关在这个地方。
在京城中,因为有些人家家大业大人也多,所以有时候为了惩治府中人会在自己的府中设置私牢。
平西王虽然在京城有宅子,但是他毕竟常年在边疆,所以这个私牢中并没有关什么别的人。偌大的一处私牢,如今只有官七画和那醉汉。
被关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官七画的情绪有些烦躁。
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在墙壁上敲了敲。这墙一听声音便知道极厚,一拳下去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发麻。
看来想要打通墙壁来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本着好心帮忙,却不想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当做刺客给抓了起来,官七画无比委屈。
她是偷着出门的,没有将这事告知小莲青画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们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会不会出来找她,就算找了要是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那个平西王一看就知道是个极护着自己王妃的人,要是还不等睿王府的人找过来,她就被杀伐果断的平西王给处死那可咋办。
她才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还要跟一个醉鬼一起共赴黄泉。
官七画靠在墙边,一双眼睛四下转着,最后不知不觉便转到了还倒在一边睡得安稳的那个醉汉身上。
他被带回来之前就是睡着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从京城和善堂的大门口开始睡,睡到现在竟然还没醒。
若不是他大白天喝醉了在街道上乱闯,那马车至于受惊吗?马车若是安安稳稳地走了,那还有她现在这事吗?
本就无事可干,这牢房又黑又静,官七画在这待上一两个时辰便觉得无聊透顶。然而现在罪魁祸首竟然比她还安然自得,官七画郁闷了。
一眼望见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置着一碗清水,官七画一把端起那碗水,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那醉汉的面前。
拨开他面前凌乱的发丝,这张脸长得竟然还算俊秀。官七画一直以为这是位邋遢的中年男人,谁料现在才看清这人竟然是个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