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不是因为普通人而带来的强大影响,反而是因为更高层的人影响到了普通人。
就算是现在的这种状态,依然还是有很多人,在考虑孔家会不会完全的衰败,特别是孔家内部的一些人,虽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但这个时候依然在思考,有没有一样的机会能够让他们逃脱这一次的惩罚。
大明帝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很多人心里都非常清楚,现在已经不兴连坐这样的法律了。
朝廷在很多的时候,其实赋予了他们,作为大明子民的权利,但是因为他们依附在孔家,所以更多的是,和之前一样,宗族制在管理着他们,他们也依附孔家成为孔家的一部分。
孔家可以说是除了如今的皇族以外,另外一个完完全全没有执行庶子继承制,这个法律的大家族。
毕竟越小的家族,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必要,因为没有太多利益的纠葛,几兄弟在一起团结奋斗,说不定还能帮助他们获取更高的身份与地位,金钱也是如此。
但是孔家不一样,毕竟是大家族,至圣先师的家族,留下来的后人,他们也应该是大家族,况且他们高高在上已经很久很久了,想要让他们突然跌下,神坛实在是太不容易,他们自己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出现之后,更多的是让人大吃一惊。
一路走过来,越是靠近孔家,就越是繁华,整个街道上基本上都是孔家的店铺,张公公就算是在教室里很久了,也能发现这里确实不太一样,而且更加繁华。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古怪。
按照道理说,孔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他们毕竟在朝廷为官,家主还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就算是他们顶着至圣先师的名号,也不该如此的放肆,甚至是张狂在山东曲阜,本身就是大家族,但是听说现在也占据了大量的良田。
之前还有侵夺百姓家产和粮食的情况发生,所以,这就越发显得不太正常了,可是当他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也许是正常的,毕竟想要供应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没有一点,别的进账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就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表示理解,毕竟他这些人,与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太多的瓜葛,甚至可以说那些人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都与他毫无关系,但是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作为从大明帝国最繁华都市里来的议员,他有着高高在上的想法也不是不正确。
所以他既不同情,如今即将被呵斥的孔家众人,也不同情那些在孔家统治下的百姓,因为他们自己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权利争取过,如今只要想看报纸,只要想获得更多的消息,朝廷的报纸和地方报纸都是能够获得一定的消息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用这些方式来保护自己。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张公公并不感到高兴,当然也不同情他们,有的只是深深的惋惜,大明帝国发展到如此帝国之后,居然还有百姓如此的迂腐。
京师的百姓可是非常敏感的,如果真的有人敢这样做的话,早就闹大了,但是,他们居然能够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生活了这么久,这已经让人很吃惊了。
大门紧闭,据说只有当今圣上来了之后,才会大开中门旁边的官员,或者是其他人前来办法,都只能走侧门。
张公公带领的一行人在孔府门前驻留,孔府之前其实已经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所以,还算是比较困难,门口居然没有人守着。
“速速通报,让衍圣公出来接旨。”
张公公不想等,他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有些侮辱他们这些皇帝身边的人,黄体曾经多么相信衍圣公一家,甚至那个时候,太祖高皇帝让衍圣公的爵位直接从5品升为一品。
“是。”
立马就有小太监上前宣告,陛下有旨,衍圣公接旨。
这样的声音一直传出去很久很久。
孔家的人立马沸腾了。
有不少人还误以为是朝廷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了,甚至说可以会赦免他们,所以都非常的高兴,面露羞涩,但有不少人却更加害怕,因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朝廷真的已经打算严厉处置他们了,不然皇帝陛下不会派人前来传旨的。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这个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当然也没有人去跟他们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仆人前来向孔家家主,宣告外面所得到的消息,太监们并没有进来,所以他们只能自己进来禀报。
孔家家主一边喝着茶,一边沉默,那家仆也只能等待着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只能在一旁等着,等着家主自己说话。
“摆香案,接旨吧。”
“是。”
孔家毕竟是大家族,每年所接的旨意也有很多次,上次很多褒奖很多,所以对于一整套的流程都非常的熟悉,立马就在大堂之中摆起了香案。
各房的长老们,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出来,他们既然已经逃不出去了,所以还是得面对,一个个,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只能盛装出席,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审判他们的时候。
这些人都不傻,他们之前刚刚得到消息不久,现在朝廷的人马就进来了,这说明从一开始就已经瞒着他们,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恐怕都说不清楚了,只能看朝廷到底如何处置他们吧。
他们并不完全担心的原因有两点,一点是因为,孔家家主依然还在,那么很多事情都能不让他们来做主,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另外一点就是他们就算是屁股不干净,也不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所以从这一点的角度上来看,他们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无非是受些皮肉之苦,当然,家产肯定是会被收莫的。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能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谁还管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更多的荣华富贵呢,不甘心是不甘心,可是在这个时候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嘛,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件事情他们能够渡过去。
张公公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穿好纸,然后去完成他的任务,对于磨磨蹭蹭的恐将来说,他一点都不在意,虽然他很着急走,可是只要事情一时没有完成,他就不会选择离开。
有族老出来迎接张公公,虽然知道那一封旨意里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们也不得不诚诚恳恳的迎接张公公进府,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只要不造反,现在就必须表现出恭敬的样子,不管平时他们是怎么做的,这个时候,张公公就代表着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建文皇帝朱允文。
张公公也没有跟他们客气一手端着圣旨昂首挺胸的从侧门而进,对于孔家的这个规矩,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至圣先师有至圣先师的尊严,只不过被这些孔家的后人们完全败光了,所以在路过门槛的时候他还抬头看了看,那一块万世之师的牌匾。
在一切的长老看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那一块牌匾,不觉有些脸红,他也意识到了,也许他们真的太丢脸了,所以愈发的显得有些窘迫,不过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没有人会去听他们后悔的延伸,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到底该怎样道歉。
大明的百姓只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做得不好,而且伤害了更多的百姓,甚至可以双人的生存,朝廷现在对他们动手是理所当然的。
“陛下有旨,孔家接旨。”
“臣接旨。”
孔家家主带着其他人全部跪下来,这是应该的。
这些族老们一个个的也跪下了。
也有眼尖的发现六长老不在。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去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长老到底去了哪里,况且在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话,也没有人会去听的,毕竟坚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也有人猜测到了,猜测到六长老可能已经跑了,但是他们的人都没有跑出去。
六长老却已经离开了,而且看着宫里来的公公也没有发现六长老的踪迹,也就是说,家主肯定出手了。
他们有些愤懑不平,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参与进来,可是逃走的时候却没有带着他们的人,不管怎么说对他们都是不公平的,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在乎,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可是家主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这让他们更加感觉到不公平。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又不能说出来,毕竟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让他们看到孔家内部的不团结的话,那么恐怕就真的要衰败了,平时他们怎么争怎么闹都可以,在这个时候,还是要保住孔家的命比较重要。
他们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这一次恐怕还有很多东西肯定就保不住了,可是虽然保不住,哪能保住一分就是一分,如果这个时候大家还不团结起来,到时候损失的可是他们这些人,而不是其他人的东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下大定,诸事皆休。
…………
…………
太祖高皇帝怜其有功,特晋衍圣公正一品,为天下人读书人敬仰。
今衍圣公不能治内,使百姓进京,御前告状,朕只想问你一句,你要脸吗?”
张公公也是一脸纠结。
他可是传过无数次旨意了。
这样的旨意还是第1次,甚至是在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抬起头来,丝毫忘了恭敬之意,毕竟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甚至虽然讲的有些繁琐,但他们也都听懂了,当初天下大帝太祖高皇帝认为,读书人致天下,所以晋升衍圣公的爵位,甚至是官员品级也向上升了,想让他们作为天下读书人景仰的对象,可是后来事情已经脱离了太祖高皇帝的初衷。
如今当代衍圣公,没有办法管理好,家族类的后人,所以他们做了错事,这个时候这样防止朱允文问了他一句要不要脸。
前面都非常的正常,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操作大家都能够听得懂没想到最后,让他们感觉到诧异更是惊掉了一些人的下巴。
衍圣公也抬起头来。
在这之前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建文皇帝朱允文在这一封圣旨里怎样骂他,或者说怎样批评他,他都能够接受,毕竟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到这一地步,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诚心认罪。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等到了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非常的简单,因为前面说的都是废话,与他无关,最重要的只是最最后一句话。
张公公也没有办法,只得咳嗽了几句,把后面的念完。
好吧,也没有什么可念的了,钦此。
“衍圣公,接旨吧。”
衍圣公这个时候愣在那里,张公公其实也有一些麻木,他没有想到陛下居然在圣旨里写了这样一句话,可是,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要做下去。
“臣接旨,臣愧对陛下。”
“公公,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的关注下,张公公也只能说道。
“衍圣公,陛下的意思就是表面意思。
您应该清楚,朝廷的调查组已经进入曲阜了。
接下来,就看您自己了。
衍圣公留步,杂家这就走了。”
事情已经做完了张公公并不愿意久留,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其实是已经完成了,因为他之前来的目的就只是传圣旨。
“公公,哎,公公。”
张公公传完圣旨之后,立马就带着随行亲卫走了,留下后面,茫然的诸位。
他们没有想到就被朝廷里的公公,皇帝身边的近臣,来了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立马就走了。
这可怎么办?
这是在场众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