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黄子澄心里也有些无语,跟这些说话真的很累明明都能猜个通透,却偏偏话只说一半,等着他来把这些话说满,说完,一肚子坏水。
“无非是民心罢了,南北交战,叛军势盛,官军受挫,不管朝廷怎么堵着这个消息,也依然会传到百姓耳中,所以呢,百姓的心里也有些担心,如今陛下强势镇杀奸细,自然给了他们希望,现在这样做也就是求个平安,求个安慰罢了。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个点提出来,恐怕也是为了别人?”
黄子澄笑呵呵的,说道,眼睛里一抹精光出现,这也是他在听到那段圣旨之后想出来的,他知道站在这里面的人绝对想得到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也想通了,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自己还是不要这样那样了,得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先生,是说方家父子,这?”有人点破了谜题,黄子澄的谜题,自然也是皇帝的谜题,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而已,只不过这个小手段,耍的恰好很合事宜,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对于朝中大人物的心思都摸得很通透啊。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话我没说过。诸位再见,我有事,先走了。”
黄子澄一拱手,留下了一脸呆滞的众人,毕竟是他们在聊事情,还聊的是当今圣上的一项决策。
方家父子?
众人心里一阵咯噔,怎么会是他们,难道?
想出来的自然没那么诧异,心里还要嘀咕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只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当然别人是不知道的。
没有想出来的,现在都一脸惊讶,还是因为先入为主,那就是中愈受了重伤,卧床不起,甚至是差点丢掉了性命,而这一切,又恰巧是因为京师里传出的消息,还有方孝孺的请假,毕竟他可是在家待了几天呢,要是这也是假的话,那这就太可怕了。
脑海里一点念头闪过,方中愈极有可能已经好了,不然陛下为什么要升他的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心思活络,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一切都是方中愈搞的鬼,暗中指挥,才有了这么多的成果。
他们不敢想象,除了这个,再也不能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说话,话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还是知晓的,因为啊,因言获罪,那是皇家的事,是朝廷的事,但是私人之间的谈话,本来没事,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呢可就难说了。
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做主?
帝师方孝孺?
还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不,现在是千户了,方中愈?
还是些其他什么人?
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有没有可能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他们都不清楚,也不敢弄清楚。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齐泰,齐大人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方中愈的情况?
越想越不对劲,偏偏这些话还不能对他人说,众人只好各自怀揣着小心思的走了。
保守秘密是个技术活,知道秘密其实就是一个煎熬的过程,因为啊,你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但是却不能,因为,你不能保证别人也能保守秘密,重要的是因为你也没有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有样学样,泄露了也是你自己的关系。
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京师里传播起来,这样的消息,应天府都会大肆的刊登,将这些东西说的是清清楚楚,至少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当然不会有太大的版面,作为民间第一报和官方一号报纸,他们的侧重点不一样,但是口风是一致的,因为他们都服务于一个共同的主要对象,方中愈。
大明报是官报不假,但是对于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是不介意做的,无非是版面排版的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份报纸,现在养活了很多人,不仅是京师,还有地方上的分社,更重要的是,那些流浪在大街上的孤儿,乞丐,他们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选择由他们,他们可以学习,可以在报馆当学徒,可以去锦衣卫的训练营里面做后备,可以去饭馆当杂工,只要是身体好的,都能给自己挣点零花钱。
不要说户籍制度已经将他们定死了,战乱已经有几年了,户籍没有,已经很正常了,再说连饭都吃不饱了,顶着户籍也没啥用不是。
方孝孺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宫和皇帝讨论事情,现如今他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跟不上了,或者说,他在担心,担心太多的事情会失去控制,不是失去他的控制,而是失去陛下的控制,失去朝廷的控制,会让这些事情肆无忌惮的爆发,甚至将整个大明带向深渊。
他早早的就离开了皇宫,只是很快的回到了家里,进了逊志斋以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有心事,和很多的大臣一样,建文帝的重臣,没有心事的,那就是奇了怪了,人都是感性的,不信他们没有。
傍晚时分,他独自一人去了中愈那里,中愈正在忙活着,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以后的计划。
“父亲,您来了。”中愈将自己的父亲,迎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孝孺神色肃穆,但是还是表现得尽量坦然一些,“嗯,坐,又在忙你的计划?“
方孝孺坐在了一旁,看着中愈的书案上那散乱的纸张,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一天又在忙这个,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这样,可是又知道国家正值危难时刻,不这样做的话,简直是难以帮助朝廷渡过难关,也许现在做了也没有办法渡过难关,将这一切,担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确实是不仁义的。
“是的,感觉还有很多地方不合适,当然也没有太多的,现在前线情况也不知道,所以,还是要等去了前线才知道,哪里合适,哪里不合适,反正也只能算是预案吧。”
中愈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坐下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