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的书房里,他正在仔细的看着近来军事的变化,之前发生的奸细案后,军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他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措施,他如今心力交瘁,操心异常。
中愈突然的出现,一身黑衣黑裤黑鞋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因为上回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齐泰到是没有那么的害怕,只是还是对于中愈的出现表示了震惊,他的心里的确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中愈,是你?你不是……?”看着中愈摘下自己的面罩,齐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传言中受了重伤,即将不治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小方大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这本身就是个问题,他都忘记了思考,反正就是愣在了那里。
中愈放下自己的面罩,“不是应该受了重伤,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在那里等死是吧?”中愈笑了笑,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任谁看到中愈这个样子,也都会感到惊奇的,齐泰也不是个例外,毕竟这些事他也不是知情的人。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有谁会希望你出事的。”
齐泰表示了关心,又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心里也在感叹着,这小子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居然玩起了这一手,骗到了好多人,自己居然相信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中愈,确定他确实是没有受伤的模样,齐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你要有大动作了?坐下来详细的说说。”
他可不相信中愈冒着被识破的风险来找自己是为了喝茶,这一点,中愈不会那么傻,伸手招呼中愈坐下。
中愈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就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起来,也不管那是不是给他准备的。
今天实在是有些劳累,渴得要命,“事急从权,中愈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大人恕罪。”客气话还是要讲的,这些大人物,一个个都有些想法,不说清楚,会让他们的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你哪一次不是情非得已,我这个小院子,被你这锦衣卫的大佬光顾的,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啊,你这样弄,让我很为难啊。”
齐泰却没有饶恕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还不断地调笑着,是的,这是调笑,赤裸裸的不服啊。
这,中愈没想到齐泰齐大人会这样说,“大人说笑了,当今圣上不是太祖爷,我也不是是蒋瓛蒋大人,没那么多的弯弯绕,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说,您,也没有秘密。”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中愈自己信不信。
蒋瓛蒋大人,洪武年间的锦衣卫指挥使,前任指挥使毛骧因胡惟庸案牵连入狱。蒋瓛后掌管锦衣卫,参与审判监狱事务。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锦衣卫指挥蒋瓛告蓝玉谋反,牵连到十三侯、二伯,连坐族诛达一万五千人,把打天下的将军几乎一网打尽,此时又颁布《逆臣录》,诏示一公、十三侯、二伯。
齐泰自然之道他是谁,洪武年间的大案,蓝玉谋反的罪证就是他秘密禀告太祖高皇帝的,蓝玉案之后也被太祖赐死,当然也有平息众怒的意思,中愈提到他,看来是不想和他一道了。
“呵呵,你确定吗?我这儿,没有秘密?”齐泰还是接了一句,至于是不是真心话,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质问,也许是玩笑。
“大人光明磊落,一心为国为民,自然是没有秘密的,要说最大的秘密,不过是现在在这里接见我这个特务机构的百户罢了,只要您不说,我不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您说是不是呢?”
中愈没有想和他一直打机锋,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齐泰的历史评价不错,虽然在削藩一事上确实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那毕竟是一个集体决定的结果,并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错,真要是按照他本身的策略来,燕王能不能造反成功还很难说呢,况且他本身的见识和学识都不差,这一点恰恰是中愈找他帮忙的原因之一。
“好了,看在你表扬老夫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扯这个了,你说吧,来找我做什么,这些事情想必又不简单了吧,居然敢装重伤,还让廖镛那小子一起欺骗我们,你可知道,听说你重伤,老夫我可是担心死了,以后不能这么玩了,老夫还打算沾沾你的光,在这朝堂之上多待几年呢。”
齐泰这说的都是真话,他可是最先支持中愈的官员之一,毕竟当初可是他将中愈举荐给皇帝的,要是中愈真的爬的越高,我想这个人情,他还是要还给齐泰的。
中愈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不好,但是没有办法,要想瞒过所有的人并不容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没有告诉那些较为亲近的人,“大人说笑了,小子哪里有您说的这样坏。小子只不过是耍了个小心眼罢了,没您说的那样严重,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懂的人自然就懂,不懂的人,说的太多也没有用。
“今日来找先生,希望先生能帮小子一个忙,皇上可能会在今日或是明日召见群臣,商量事情,不管陛下提出了什么建议,反对的人肯定不少,还请先生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若是先生如此做,则大明朝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愈拱手一拜,很是真诚,这样的他,才是为国为民的他,已经从保小家上升到了保大家的地步。
看着他如此郑重的模样,而且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齐泰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朝廷支持不住了?”
“是的,情况很糟糕了,怕是不会超过三个月。”
中愈没有危言耸听,之前他一直以为燕军在三个月内突破重重防线是因为碰巧,刚好几个节点上都出了问题,帮助了燕逆叛军,或许是真正的天都在帮助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