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官话,什么要让家里人为国尽忠啊,孩子要好好读书啊,要多学习兵法啊,不要做纨绔子弟啊等等,基本上大家都是笑着应答的,毕竟本就是听些好听的话,大家都乐意,只是坐的有些背疼,那些站着的就更累了。
太后娘娘看了看下方的命妇们,问道:“你们中间哪位是希直先生家的主母?”太后娘娘突兀的问了一句话,人群中却是很安静,想必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对话。
方郑氏一听,这不是说我吗?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真的是说的自己。
之前也参加过后宫召命妇入宫,但那时自己也按规矩排队在后面,太后和皇后娘娘不记得她也是应该的。
确定是自己后,她赶忙出列,“臣妾五品宜人方郑氏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
“嗯,起来吧。”太后娘娘的声音里透露着淡淡的喜悦。
“臣妾谢太后娘娘。”方郑氏站起来看着上方的皇太后。
太后和皇后打量了一下她,又彼此看了一眼,问道:“你的儿子是方中愈?”
“回娘娘,中愈确实是臣妾的孩子。”方郑氏有些紧张,毕竟,这突然谈到自己的儿子,让她有些忐忑。
“不用紧张,他的诗写的不错,宫里也有所耳闻,是个不错的孩子。上回他敬献给宫里的臭豆腐很好吃,哀家还吃了好几块呢,味道确实不错。”
啊,方郑氏一愣,中愈还给宫里敬献了臭豆腐,这他可没说过,回头得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其他的命妇听着也愣了,臭豆腐她们也吃过,三俊楼卖的,或者是其他酒楼仿制的,都尝过,味道虽各有千秋,但吃多了也没那么好吃吧。
难道送到宫里的能不一样?太后娘娘还专门来说一遍,这可就让人有些奇怪了,刚刚还以为太后娘娘要开罪于他呢。
之前那些和方郑氏聊天的命妇们,彼此看看,心里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降下身份提前就把关系打好了,看现在这样子,中愈入了宫里太后的眼,怕是以后又有少不了的好事,以后更得交好,回去也得嘱咐自家小子眼睛灵光点,跟紧点。
那些之前仗着自己地位,不愿意跟方郑氏打交道的,现在隐隐有些后悔,暗自打定主意,一会离开时还有机会补救。
当然也有看不上眼,也不愿搭理的,毕竟,一时的宠幸,也算不了什么,谁没有入过天家的眼,说不定过阵子就忘记了呢。
“谢太后夸奖,小儿也是瞎鼓捣,您要是喜欢,回去了妾身让中愈在多做些不同的菜式送进宫来,给您尝尝鲜。”方郑氏当然知道宫里是啥都不缺的,不过既然太后喜欢,那就顺着太后的话说,也没什么,反正中愈的三俊楼确实是出了不少新菜,应该能够让太后瞧个新鲜吧。
听完这话似乎太后是真的上了心,“额,那敢情好,你多费费心。”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断。
“是,太后。”说完自己便退到了一边。
“今日中午的时候,大家就在宫里用餐吧。哀家有些乏了,就不陪着你们了,皇后你多看着点。”说完便在尹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
皇后也微微一福,“臣妾遵旨。”
“臣妾谢太后赐宴。”众人又微微一福,目送太后离开。
之后大家就又谈论开了,皇后娘娘也和大家聊起了家常,毕竟,皇后娘娘也是人,更是个女人,只要不涉及到礼仪的话题,大家也都可以聊聊。
这次太后接见众位命妇,大家也不会失了体面,还提到了中愈,方郑氏焉能不激动?
还好,宫里有足够大的地方,来举办赐宴,当然,讲的是排场,吃饭倒是次要的。
赐宴这件事,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件折磨人的事情,规矩多,只能看,不能碰,吃不好,还得一直保持笑脸,一顿饭下来,累也都累死了。
吃完饭后,大家就纷纷告退了。在离开宫里的时候,很多命妇,都过来和方郑氏打招呼,还问道:“方夫人,你们家中愈定亲了没有啊?你看,咱们家闺女,年芳二七,与你们家公子相配,你看要不咱们定定亲?”
“方夫人啦,你看我侄女,也是大家闺秀,也还没有定亲,你看要不咱们商量商量?”
“方夫人,你看你们家闺女也快到了年纪,我家小子也要满十六了,要不咱们也结个儿女亲家?”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荐自家适龄的女孩子或者自家少爷,就怕自己说晚了,这门亲就说不上了。
方母笑着说道:“各位夫人,愈儿年纪还小,再说现在他做了锦衣卫了,是天子亲卫了,他父亲也还没说话,我呢,也不好做主,我家闺女年纪还小,婚姻之事有些早了,谢谢各位夫人的好意,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心里却在想到:好像是该给中愈说门媳妇了,得回去跟老爷商量商量,也不知道中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现在他做了官,还得好好挑挑,做咱方家的媳妇,还是得有些本事才行。
中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群贵妇人盯上了,不说他们家的家世,光中愈本人就是个大帅哥,而且还会写诗,会挣钱,嫁过去肯定不会差的。
众位夫人走得也快,怕是都想着得赶快回去跟老爷说说今天宫里的情况,也抓抓紧,说不定,这就是自家的乘龙快婿了。
方郑氏今天累了一天,上了马车,才渐渐放松下来,一路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回家就歇着了。
休息了片刻,朝着身边的丫鬟问道:“少爷回来了没有?”
“夫人,少爷还没有回来,往日里少爷这个时间应该在镇抚司衙门办公。”贴身丫鬟回答道。
“那老爷呢,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回来了吧?”
“也还没有。”
方郑氏想了想,“那他们回来了,你过来说一声,还有,今天让厨房多准备点菜,让小姐和少爷们过来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