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四周带着惊恐神色的众人,魏央一挥手解除禁制,冲着童虎开口道:“你这嗓门怕是半个长安城都知晓了,赶紧安妥四周奴仆,某要引起什么变故。”
“啊,是少主。”
这童虎急忙冲众人解释,这才有众人行礼告退,那李氏宗亲皱眉而来之事。
初闻魏央回归,李氏心中亦是十分高兴,毕竟宇文家三大主脉,眼下只剩下宇文士及这一支,真是门庭不兴,家中丁不旺。如今听闻那个游离在外的侄儿回归,心中怎能不大为高兴,这李氏虽然出自宗亲,倒是一心一意的为宇文家所虑,倒是个贤妻良母。
可是就在众人,山呼其少主之象,落入李氏的眼中之时,李氏心中倒是有些纠结了,毕竟刚刚诞下以男婴,若是对方为少主,那自己的孩儿如何自处?是让位这外姓的魏央,还是与对方争权主位,这不仅令李氏有些心中彷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
“哎,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少主常年游离山水之间,乃是得道之人,尔等贩夫走卒,肉眼凡胎,真是令人感到可恨,还不与少主赔罪?”
那管家看到李氏心中犹豫,怎能不知刚刚一幕,令这李氏生出别的心思,急忙出口提醒主母。
旁人不知,可管家福伯心中,可是知晓的清清楚楚,自家主人能有今日地位,与面前这位少主,可脱不了干系。即便眼下的皇家禁卫军,也有大半之众,对这少主感恩戴德,之所以帮扶宇文家,便是看在这少主的面子所为。
另外不说宇文妮与太上皇,对于此子的看重,便是当今圣上,对于此子也颇为看重。如此少主居于家中,可比这一岁孩童有用的多,要真是失去了少主,只怕宇文家的地位不保,大有损失之处。
“哦,这便是侄儿魏央吧?快与三娘去后院,三娘着人备下酒菜,为我侄儿接风洗尘。”
也不知道这李氏,到底听没听明白了管家之言,这一出口,便让童虎眉头一皱,让管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不了,三娘,今日前来,乃是看看家中如何?并非是叨扰三娘,眼下三伯不在,我一男丁也不好去往后院之中,还请三娘莫怪,侄儿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家中耽搁。”
见到对方的纠结的脸孔,魏央怎能不知对方心中所虑,伸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玉符,直接系在这孩童的腰间,伸手刮了刮对方的鼻尖,脸上尽是宠溺之情。
“小家伙,这少主之位,便传于你的手中,切记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家中安稳便可。”
说完这话魏央纵身离去,已经不愿与这三娘搭话,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怨念,只是感到亲情薄凉,断了这层关系也好。
“侄儿若是如此,郎君回来必定怪责,还请…”
见到对方抬脚就走,李氏心中惊慌之余,还有浓浓的不满,认为对方这是给她下马威,迫使让她低头,语气之中颇为不善,隐隐之中已经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令魏央愈加的不舒服。
“放心,三伯素来知晓我的性子,我乃随心所欲惯了。不日便要离开长安,三娘莫要心中怀怨,的确是身有要事而已。”
魏央不得不再次开口,冲着李氏行了一礼,这般的礼节并非是迫于对方的威严,而是晚辈向长辈辞行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魏央脚步如飞,直接纵身离去,只留下李氏皱眉,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是否会让宇文士及感到不满。也只有管家摇头离去,准备缓和两人的关系,莫要心中存有隔膜才好。
“主母,我童虎虽然不知这少主之位,恩公魏央会不会看重,但是我童虎却知道感恩,眼下这宇文家大半是少主所获,主母不该与恩公断绝关系,如此薄情之举,我童虎不屑再为宇文家护卫,告辞。”
童虎说完之后,直接驾驭灵兽而去,这童虎虽然表面依然是宇文家奴仆,但是暗地里早已还了自由之身。而且这么多年,为宇文家所作为为,皆是还报了宇文家十倍之利,也算还清了恩情。
眼下之所以驻扎府中,便是为了还报魏央的恩情,既然魏央与宇文家脱离干系,童虎心中甚是不悦,直接打算追随魏央而去,还报了魏央之情便是了。
魏央纵身走出宇文府,倒不是心中冲动,而是他欲要渡劫成仙,一路所行,虽不足十年,但这十年之中,不知道得罪了所少人,故此也不愿与宇文家牵绊太多,一旦渡劫失败,只怕会连累宇文家。
当然这样的事情,魏央早已与宇文士及说明,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前来宇文府,送还那少主灵符之时,便是与宇文家斩断干系之刻,宇文士及回归,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至于连累对李氏不满。而李氏的出现,也正是给他了一份契机,才能如此圆满了解此事。
“少主,少主等等我。”
就在魏央踏步前行,自后方传来一阵兽蹄声响,魏央回首看向童虎,不知这家伙何故,急匆匆赶来,心中突生无奈之感,看着一脸憨笑的童虎,又不知道如何启口斥责?
“童虎,我已经不是少主,你……”
“少主,主人已经说过了,终究有一天你会扶摇直上九万里,宇文家的池水终究是太小了,养不了你这九天神龙。”
在街头说出这般话语,若是传到了李世民的耳畔,只怕宇文士及少不了,要落下治责之嫌。
而就在魏央欲要开口之时,那童虎再次翻身跃下灵兽,直接跪倒在地,冲着魏央开口道:“童虎乃贩夫走卒,实乃一位凡人而已,虽没有修炼天赋,但愿意为主人马茜鞍后,充当以小童也,请主人收下奴仆。”
“呃?”
看着街头众人,皆是流露出惊诧之情,魏央亦是摇头苦笑,这家伙还真是可以了?怎么就有这般的想法?
“童虎,你还是回归宇文家,代我守护其安如何?”
“主人,这是老主人的意思。”
童虎听闻并不起身,而是说出这般话语,似乎其中还有隐情,魏央亦是无奈,只好挥手虚扶对方,冲着童虎而言道:“找个僻静之地,你我再说话吧。”
童虎急忙起身,冲着魏央开口道:“老主人,已经知道有今日,故此为主人准备一件院落,还请主人随我而来。”
两人一路前行不久,便在拐角之处停了了脚步,童虎推门而入,其中家丁奴仆纷纷出来迎接,那管家亦是急忙走出,询问童虎今日前来何故?
当闻之这庭院之主而归,众人纷纷拜礼,又是一番的世俗之礼,令魏央有些头痛至极。当下两人来到后院,童虎才把事情经过,说予魏央全盘所知。
原来在南野分别之后,宇文士及便已隐隐察觉,魏央不愿与宇文家再有关系,其一是因为观音之事,其二乃是妖师宗征服南蛮,肯定招惹的仇家不凡。
虽然宇文家有唐皇庇护,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宇文士及再得宠,也不一定受到李世民终生庇护。一旦宇文家势落,难免有些趁机落水之徒,故此宇文士及还是听从魏央所劝,暗自筹谋预防未来之事。
而这庭院便是宇文士及,为魏央筹备之所,一是便于两家沟通,二是魏央若真的来到长安,也是有一处住处。
“老主人,知晓主人必定会大闹分家,令旁人知晓你与宇文家,势不两立的局面,故此让我跟随主人,只希望能够知晓主人的去处而已,也好心中安稳,不必为主人所忧。”
童虎之言说完,魏央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暖流,宇文士及所作所为,真的是不错了。不过眼下魏央即将渡劫而去,这世俗的一切,毫无用处可言,想了想终究挥手开口道:“童虎,眼下我即将渡劫而去,实在是无法带你而行。这处宅院归你了,日后我来长安必定到此歇脚。”
“主人,我……”
“童虎,希望你能理解,非我有逆天之力,你即便到了上界,也是毫无收获,还不如在这人间,享受百年的繁华。”
听闻魏央所言,童虎知道自己于修行无果,心中虽然黯然,也不好强求了。
“对了,主人,天尼梵花,此时在后宫作乱,老主人叫我小心对方。此人必定心怀不轨,让你与她千万莫要有什么交集?”
“嗯?怎么回事?”
早已闻之都画与李渊有些关系,可是作乱后宫之地?这是何说法?即便心中不愿理会此事,魏央还是脱口而出,想要问问这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