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
听音阁内,阳光自轩窗外洒入,好生温暖。
床榻之上、一抹纤细的身影慵懒的翻了个身,碧藕自然而然的伸出被子外、几记星星点点的青紫吻痕煞是惹眼。
“嗯……”
叶洛睁开惺忪的睡眼,揉着发酸的腰,身侧、沧澜夜早已离开,窗外、更是时辰不早。
她起了身、洗漱整理后,方才提步离开听音阁。
正欲出府,她却看见不少下人捧着精美的礼品、走向库房。
见此、不禁疑惑:
“何人送礼?”
下人见到叶洛、当即行礼回复:
“回古公子,今日乃是回门之日,王爷临时挑选了些礼品、去往叶府,这些是挑剩的、正要放回库房。”
叶洛一怔,他当真去回门?!一个人?!
“他……怎么去的?”
说来,下人们不禁叹气、悲伤、惋惜:
“王爷捧着王妃的牌位,面无表情、伤心欲绝、悲痛不已、肝肠寸断……真可惜、这一对璧人……”
叶洛眼角微抽,昨夜、她不过提起罢了,他当真带着她的牌位去回门……
踏踏踏!
外面、管家大步走来:
“古公子,王爷不在府内,有一事望你处理。”
“嗯?”
管家向着府外的方向望了一眼,斟酌犹疑着道:“是昨日那位姑娘……”
……
王府,大厅之内,座中坐着两道纤细的身影。
“咳!咳咳……”
身子单薄的女子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喘着粗气:
“咳咳!”
用力的咳嗽声震的肺腑发痛,那用力的模样、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妹妹……”
巧儿扶着女子,泪水哗哗涌下:
“再忍忍,姐姐定会求九王爷救你……”
“咳咳!咳……”
“怎么回事?”
咳嗽间、脚步声与疑问声一齐响起。
巧儿喜悦的望去、看见来人,却是喜色凝固:
“怎么是……你……”
叶洛将她失望的模样收入眼底、唇角扯开一抹冷然的弧度,似趣味般反问:
“怎么不是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巧儿脸上的表情颇为僵硬:
“我是来……求九王爷的……”
叶洛扬眸、将两名女子扫入眼底。
巧儿身侧、是一名青衣女子,女子弓着腰、无力的瘫软在椅子内,那张苍白的脸庞溢满汗水、呼吸急促、咳嗽不断,双眼微眯、目光迷离,状态极差……
那用力喘息、神色苍白的模样,仿若即将死去一般……
巧儿扶着女子,眼中淌着泪:
“妹妹昨日情况稍有好转,半夜却突然病发、如何也止不住……我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唯有前来打扰……”
“咳咳……咳!”
“妹妹!妹妹……”
青衣女子无力瘫软、目光迷离,似随时将死。
巧儿又惊又急、泪水涌入眼眶、似断线的珠子般坠落……
“古公子,求您让我见见九王爷吧!若是能够救回妹妹的性命,巧儿愿以性命想报!”
巧儿的哭求、女子的咳嗽,瞬间压抑了空气。
情况紧急、巧儿更是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然、叶洛却是立在原地,淡然注视、面无表情。
倘若是男子,定会被这张可怜兮兮的面容所打动。
只可惜、她是女子。
女子岂会看不出女子的心思?
什么大病、不去看大夫,偏要见九王爷?
九王爷会治病?
叶洛懒得多言,直接道:
“管家,寻大夫来。”
语罢,径直提步离开。
巧儿跪地的身子顿时僵硬、不敢置信,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走了……
管家立在一侧,望向两人的目光没有丝毫同情:
“巧儿姑娘,请在此等候片刻。”
语罢、前去寻找大夫。
厅堂之内,顿剩姐妹二人。
青衣女子无力的瘫软着、不断咳嗽,痛苦至极……
巧儿跪坐在地,垂着头,双手不禁攥紧、盯着地面的目光迸射出深深的怒意与不满。
她不过是想见见九王爷罢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古公子不过是王爷的表弟罢了,有什么资格拦她!
既然要拦、她定要让他后悔!
巧儿扶着桌角、噌然起身,粗鲁的扯过青衣女子的手臂,搭在肩上、扶着人向外走去。
“咳!咳咳……”
青衣女子浑身无力、跟不上巧儿的步伐,整个人被拖在地上……
巧儿怒然向外走去,直出九王府,行至一处偏僻的巷子内,将人一把推下。
嘭!
“唔……”
青衣女子摔倒在地,痛苦的蜷起身子、剧烈咳嗽:
“咳咳!”
“当初救了你、你却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甚至为了你、我错失了与九王爷拜堂成亲的机会!”
巧儿怒然的一脚踹去:
“你这该死的贱人!”
嘭!
“咳咳……噗!”
青衣女子翻滚两圈、吐出鲜血,无力的匍匐在地、连曲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巧儿冷视女子,眼中迸射出一许阴鸷与寒意:
“看你这要死不死的模样、也是难以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不妨……”
她舔着唇瓣,藏于袖中的匕首缓缓拔出:
“用命相抵!”
噗嗤!
话音一落,一匕首重重插入女子的小腹!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霎时、鲜血淌出……
青衣女子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脸色迅速苍白、生命迅速流逝……
……
十七楼。
密室内、东方骞快速汇报时下消息:
“约摸半个时辰前,欧阳逸被召入宫、与皇上私密会见,似在密谈何事,由于宫内守卫森严、无法探查。”
叶洛沉眸。
今日、乃是第四日。
欧阳家族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缴齐银款,不但未得到惩罚、反而得到皇上私密召见、甚至是重视。
眼下情况超出意料。
东方骞微低着头、道:
“欧阳家族不愧为百年大世家、多年来,稳坐沧澜第一首富之位,定然备好多条退路,是我们轻敌了。”
早有准备么?
叶洛唇角轻扯,想要弄死一只老虎、也得经过一番搏斗与挣扎。
这一切、不顺利乃是意料之中,太顺利反而引人生疑。
她眸子微眯、舔着唇瓣,字句深邃:“既然他早有准备、我便打乱他所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