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茅草棚。
并没有其他人。
茅草棚的木围栏已经被虫子蛀出一个个的小洞,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围栏就断成两半。
地上是满满的稻草。
稻草脏兮兮一片,甚至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踩在上面湿乎乎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
茅草棚上方落满了蜘蛛网,看来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很久。
安以绣本来不太想睡在这里,但看到外面又开始飘了细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一场暴雨,还是在茅草棚下比较保险,至少有个挡雨的地儿。
安以绣将血缎的缰绳拴在茅草棚一根看似粗壮的木头上,拍了拍血缎的身子:“好好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
血缎用脑袋轻轻在安以绣胸前蹭了蹭,最终半卧着睡下。
身下的稻草湿漉漉,让它时不时摆两下尾巴,表示不太舒服,但今日跑的太累,它眨了眨眼,还是睡了过去。
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跑出来,拱到她怀中说:“地上太湿了,湿气逗透过你的衣服传到我身上了,简直睡的我难受。”
小怪物这么娇气?
安以绣虽然暗自吐槽,却还是将衣服多垫了几层在小怪物身下:“再舒服了吧?”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勉强点下它金贵的头颅:“凑合吧。”
安以绣也拿它没办法。
真是。
给个杆儿就顺着往上爬了……
小怪物慢慢睡去,响起几声轻微的呼噜声。
伴随着毛毛细雨,安以绣也渐渐沉入梦乡……
突地!
一阵风声响起!
安以绣瞬间睁眼。
她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翻身起来,一手抽上腰间的匕首,眼睛四下扫视一番,瞧见七八个举刀朝她冲来的黑衣人。
小怪物尖尖的耳朵左右来回转了转,在看到来人后,它迅速钻进安以绣的袖袋,避免被人发现。
那几个黑衣人直奔安以绣。
安以绣发现他们手中大刀一般是往她腰腿手的地方砍,并没有伤及她要害。
看来,他们抓她有用,不会伤及她性命。
既然如此,她也更好发挥!
安以绣拿着匕首刺进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她身后的黑衣人却趁机砍上她手臂。
“嘶!”
安以绣右手本就受伤没好,如今胳膊又挨上一刀,她不禁感叹今年流年不利。
怎么可以接连不断的受伤呢?
而且她这次也没让悬命阁的兄弟跟着,如今更是孤立无援。
听到打斗声响起,血缎也察觉到危险,腾地一下站起身,站在草垛上来回的走动。
安以绣不想和这些人久打,那样只会耗费她的精力。
她一个扫荡腿将那几个黑衣人踢退,随后瞬间移到血缎身边,拿出匕首将缰绳砍断,摸了摸血缎的脸,然后翻身上了血缎的马背,以手代替马鞭在血缎屁股上拍了一掌:“血缎,跑!”
血缎和安以绣默契很高,听闻安以绣的命令,撒开四肢就朝前奔跑。
那几个黑衣人得了上面的命令,不把安以绣抓起来他们就得死,为了自己的性命,哪里敢放安以绣离开?
放下几个眼神交流。
领头人喊了一声:“追!”
哗啦啦!
天公不作美。
此刻的雨,突然下的极大。
没几秒钟安以绣身上就一阵透湿。
好在这天不凉,就算浑身被雨水打湿也不至于太冷。
她左手紧紧抓着马绳,身子尽量紧贴血缎的脖颈,右手咬着牙去掏身上的信号弹。
悬命阁在京城的边郊,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也不至于看不到她的信号。
只要她把信号成功发射出去,再坚持片刻就能等到他们的救援。
但是事与愿违。
在安以绣掏信号弹的时候,那些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也没有闲着。
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长弓对准安以绣手臂射了一箭。
她确实躲开了那一箭,袖袋却被那一箭贯穿,擦着小怪物的身子穿过去,把小怪物吓得哇哇大叫:“我的天!我的天,我差点被射死了?”
突发如此变故,小怪物动作迅速的蹦到安以绣怀里,却没想到袖袋本就破了一个口子,它这么一蹦,正好把安以绣袖袋里的信号弹给带了出来。
一时间,信号弹掉了好几粒。
血缎一直闷头往前跑,安以绣根本没有办法去把那掉落的信号弹捡起来,更何况,后面一堆黑衣人追她,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到折返回去。
在看到信号弹掉下去的那一刻,安以绣就暗叹了一声不好。
这下可谓是连救援都没有了。
她如今一个伤病员,重伤未愈,对上几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怎么来看都没有胜算。
可谓是大意失荆州!
短短感叹了几句,安以绣重新振作,如今后悔什么的都没有用,为今之计也只有迎难而上了,若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战胜他们,那又谈何其他?
后方追兵不止。
而雨,也下的更大了。
瓢泼大雨,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
天空时不时劈出几道闪电照亮整个大地。
安以绣头发湿淋淋搭在肩上,血水,混合着雨水滴滴落入泥土之中。
“血缎,快跑。”
安以绣拍打着血缎的屁股,接住一支后方射来的长箭反扔回去。
“噗嗤”一声。
长箭射中一个骑马而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嘴吐鲜血从高头大马上栽倒在地。
黑衣人的领头眼神一凛。
跟来的兄弟有八个,如今还没抓到这个女人,却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兄弟,这女人……着实不容小觑。
领头的低喝一声:“一个女人罢了!速战速决!”
安以绣察觉到他们对她的进攻更加猛烈,心知他们要拼尽全力捉她。
这群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做些善事送他们一程了!在血缎跑入森林之后,安以绣在血缎头上轻轻拍了拍,随后从血缎背上纵身而起,在血缎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它快些跑,自己则紧紧抱住树干,目光灼灼看着下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