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
听到这里,黎漾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季擎天的话,“我对你公司的股份,不感兴趣。”
“黎漾。”季擎天连名带姓的喊她,说,“不管你感兴趣也好,不感兴趣也罢,公司的股份我都会转到你的名下来,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就是你的。”
季擎天一直有野心,想要把季氏跨国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大,不过是为了在商场里留名,让所有人都知道季氏,知道他季擎天。
这种感觉,就好像古代冲锋陷阵的将军,想要名留千史。
可自从得知他的亲生女儿还活着后,就好像是上天赐给了他最好的礼物,改变了他的想法,既然他还有孩子,还有继承人,那就把季氏留给下一代,让他们再去发扬光大吧。
他,或许该歇歇了,没必要非得再争出个什么名堂。
倘若能享受一下儿孙在膝下的天伦之乐,那便再好不过。
黎漾侧过脸,不再去看季擎天,“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可陆氏需要,如果你拥有公司的股份,和陆氏强强联手,那么,将来还有谁再敢太岁头上动土?!”
“难道眼下陆氏这种状况,你还希望以后再发生一次?!不管是为了什么,我的股份,你都该接受。”
季擎天劝说,“再说了,我老了,该退休了,我也不希望有一天百年之后,我季氏的产业,被一些同行的人想尽千方百计的给瓜分掉。”
“漾儿,股份是你爸爸和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你就接受吧。”桑婉婉在黎漾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语调温婉。
黎漾知道,季擎天这么做,不过是想补偿她。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的确很有道理,甚至带着魔力,吸引着她,让她差点就点下了头。
不过好在最后一秒,黎漾及时掐断了这个念头,“这件事,你让我先想一想,你不能让我立刻就接受,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未等到季擎天再说什么,黎漾便又道,“季先生,季太太,时间实在太晚了,我先生脾气古怪,不喜欢有人在家里留宿,你的司机就在外面候着,我让你送你出去。”
被黎漾下了逐客令,季擎天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不是他先前在条件反射下救了暖暖,他大抵淋上一整夜,都进不了这道门。
再加上黎漾答应会来看婉婉的,所以,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既然这边不方便留宿,我就带着婉婉先行离开了。”
黎漾只回了一个字,“嗯。”
季擎天看向桑婉婉,“走吧,你都生病了,回家好好休息。”
桑婉婉满脸满眼的不舍,可她并不是任性的人,即使再舍不得,也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给大家造成麻烦和困扰。
最后,桑婉婉拉着黎漾说了几句话后,依依不舍的跟着季擎天离开。
刚打开门,一阵大风便刮了进来,冷得人直哆嗦。
女佣撑开伞,带着季擎天和桑婉婉往外面走去。
“等等!!”
刚走出几步,黎漾急急的一声喊。
季擎天和桑婉婉在同一时间回过头来。
黎漾咬了咬唇瓣,说,“路上注意安全。”
黎漾的语调很别扭,但仔细听过去,却不难听出里面隐隐夹杂着的担忧和关怀。
季擎天的唇边,终于扬起了一抹弧度。
桑婉婉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女佣关上门,隔绝了三人之间的视线,黎漾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许久,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上手机,看向屏幕。
手机屏幕上,很干净,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两点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吹得树叶不断作响,这注定是一个让人难眠的夜晚。
黎漾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陆迟墨连续两天没有回来,到了第三天的凌晨,才被顾夜白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他给扛回来,丢到床上,累得气喘吁吁。
黎漾一边给陆迟墨脱衣服,一边问顾夜白,“怎么喝这么多?!”
“没办法,最近他公司出的事多,还不得陪人吃吃喝喝的,把人灌得醉醺醺的才好谈事情。”顾夜白显然也喝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飘,还一身酒味。
都喝成这样了,居然还开车送陆迟墨回来?!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黎漾最后把陆迟墨的鞋子脱掉,盖上被子,对顾夜白说,“以后喝酒了,就别亲自开车了,你们不是都有司机吗,还不止一个。”
“司机这不是都叫去送人了吗?!”顾夜白一笑,眼睛就眯的很长,带上醉意的样子,慵懒的有些不像话,“行了,我就先回了,你照顾好迟墨。”
“别。”黎漾连忙道,“喝这么多,还回去做什么,难道我家还没有一个你能住的地儿?!就别酒驾了,危险。”
“不行,今天是我和果儿相识五周年的纪念日,果儿小孩子心性,就喜欢整各种纪念日,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陪着她闹啊。”
顾夜白扯了扯领带,眼底净是宠溺的笑意,“我要是不回去,她肯定会生气的,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是万万不能惹老婆生气的,得,不跟你多说了,我走了。”
话音刚落,便索性扯掉领带,勾在指间,往外面走去。
黎漾追过去,结果还是没拦住顾夜白要走的决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夜白驱车离开,车子发出的灯光逐渐便夜色淹没。
黎漾摇了摇头,重新回到卧室,看见陆迟墨抱着垃圾桶吐得不成样子,黎漾心疼的要命,连忙上前去照顾他。
这一折腾,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陆迟墨吐过之后,反而有了一点意识,伸手抱住了黎漾,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一遍一遍,醉醺醺的喊她,“漾儿,漾儿……”
声音无限缱绻。
漾儿这个称呼,是她在五岁的时候,他这样喊她的。
那么……
黎漾轻声的,带着诱哄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突然不要漾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