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白捏着手中的筷子,力道用的很大,筷子在他手中已经变了形,几乎被折断。
晚上,盛天宸给黎漾挂了一袋营养液,唐果儿和柳柳陪着黎漾睡觉。
灯一关,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其实三人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果儿问了一句,“柳柳,你睡着了吗?!”
柳柳说,“还没有。”
唐果儿又问,“漾漾,你呢?!”
室内很安静,隔了几秒才传来了黎漾沙哑的嗓音,“没有。”
唐果儿听到了黎漾也没有睡着,于是提议,“那,我们来聊天好不好,像以前在宿舍时那样。”
想到那时候,柳柳笑了笑,“你还好意思提那个时候,每次就你声音最大,害我们总是被宿管抓,三天两头的罚晨跑。”
唐果儿不服气,“漾漾的声音也不小,好不好,而且那个时候漾漾半夜带着我们出去打游戏,翻墙回来的时候还被逮到了两次,被罚写检讨来着。”
黎漾睁着眼,虽然不说话,但一直静静听着两人聊天。
那个时候,黎家还没有破产,她还是那个叛逆的黎大小姐,看谁做事不顺眼,就逮过来打一顿,时常半夜翻墙出去飙车,泡夜店,偶尔也会带上唐果儿和柳柳去网吧打游戏。
不过五年的时光而已,五年的时光,不算长,偏偏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快忘了那时的感觉了。
她们都不知道彼此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顾夜白接了暖暖的视频,撒谎骗她爸爸妈妈去国外出差后,一个人在客厅里抽了大半宿的烟。
唐果儿在深夜里渴醒了过来,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一个人去客厅,准备到饮水机前倒水喝。
怎料刚经过沙发,就被人抓着手腕,一股力道拽到了沙发上,压在了身下。
唐果儿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出声,可嘴巴却提前一秒被捂住,只能瞪大眼,从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的字音。
“别叫了,是我。”
顾小白?!
这么黑的天,他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她,真是的,就不怕搞错了人?!
唐果儿眨了眨眼,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顾夜白这才放开了在堵住她小嘴的手,“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
唐果儿实话实说,“口渴了,出来喝水。”
顾夜白伸手打开了壁灯,穿着居家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到饮水机前给她接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喝吧。”
唐果儿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温刚好合适,其实和顾夜白在一起的这几年,他对她是真心不错,她可以说每次半夜醒来要喝水,都没有自己去倒过。
她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甚至喝水要喝什么温度的,太多太多,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一样样的,全部记在心里,记的清清楚楚,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他大她五岁,处处宠着她,让着她,即使如此,两个人还是有闹脾气的时候,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闹,她在不断的耍性子,耍脾气,不过是要为了要让顾夜白用行动来证明,他爱她,愿意无条件的迁就她,哄着她。
他很少跟她计较,但有一次大约是真的被她烦得不行了,他脾气一上来,都已经半夜了,还是拿上一件外套就要走。
她气的跺脚,冲他嚷嚷,“你走啊,有本事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眼眸眯的狭长,眼底带着怒意,“唐果儿,这次我要是再犯贱回来找你,我顾夜白就他妈的是你孙子!!”
他丢下这句话,摔门就走了。
她呆呆的看向那扇门,等到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顾夜白早已没有了人影,她一个人在家里,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哭得像是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
她想给他打电话,可她又不想认输,电话刚拨出去,连响都没响就挂断,微信编辑好了又删掉,删掉了又编辑,不知道反反复复了多少遍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那一晚,她哭了半宿,一边哭一边骂他是混蛋,哭到累的睡着了,但她一直睡的不踏实,门铃刚一响,她就睁开了眼,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嘴里咬着烟,领带松松垮垮的挂着,手里提着精致的蛋糕盒,见到她的那瞬,他吹了口口哨,笑的流里流气的喊她,“姑奶奶。”
那模样,就像一活脱脱的小流氓,小痞子。
她小嘴一扁,就要哭出声来。
他嬉皮笑脸的说,“甭哭了,孙子都自个儿回来了。”
“顾小白!!”她破涕为笑,一把就跳起来抱住了他,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腿牢牢的夹着他的腰,她个子小,这样一来,就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他一手揽着她的小屁股,一手关掉门走了进去,问她,“我走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躲着哭。”
她不肯承认,“谁、谁哭了,我才没有哭,我为什么要哭,你走了就走了嘛,我才不会为你哭鼻子!!”
他眉梢一条,唇畔笑意深深,“是吗?!”
她结结巴巴的说,“当、当然。”
他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了声,“小骗子。”
她去捏住了他的嘴,“顾小白,你不准笑,不准笑。”
他却笑的越发愉悦,“好了,别闹了,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提拉米苏,快下来吃点。”
她撅起了小嘴,哼哼两声,“我才不要吃什么提拉米苏。”
“嗯哼?!”他笑着问她,“那姑奶奶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可以了吗,不生气了吧?!”
她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姑奶奶要吃你。”
话音刚落,她就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唇,于此同时,小手一把扯掉了他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