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陆迟墨看上去很平静,眼底却诡异深然,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阴森深寒的裹着她,一种莫名的恐惧,刹那间密密麻麻的袭来,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女人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陆迟墨定定的注视着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黎漾搞不懂,陆迟墨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心里发毛,不由迅速敛下眼睑,从对方手里夺过手机,说了声谢谢后,落荒而逃。
黎漾一路往洗手间小跑去,即使没有回头,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直到拐进洗手间的盥洗台处,黎漾才松了一口气,背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了过来,伸手抹了一下额头。
手心里一片湿濡。
真是不明白,陆迟墨都不记得她的,她怎么一看到对方还是那么怂。
而且,陆迟墨每次看她的时候,她都觉得怪怪的,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黎漾正想得出神,眼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黎漾抬起头,无奈的想着,人生满满的都是狭路相逢。
还没有从陆迟墨那边完全缓过神来,纪左左又跑到眼前来晃了,苍蝇这么多,真是烦人。
黎漾淡淡然然的笑,“纪小姐,别来无恙。”
纪左左看着黎漾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带着美瞳的眼瞪得大大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化着浓妆的脸上写满了诧异。
黎漾当然没有放过纪左左脸上的表情,心里已然明了,果然她没有猜错,那件事就是纪左左找人干的。
纪左左这个人,啧啧,年龄不大,心思可真是够狠毒的。
黎漾轻笑了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纪左左,“不是什么?”
纪左左被黎漾的眼神骇住了,心里暗骂那两个废物,不是说把这个贱人卖出去被千人骑万人上了吗,怎么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出现在眼前晃荡了,还一副好得很的模样。
废物,废物!!
纪左左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否则就露了破绽,她努力定下心神,摊了摊手,“什么不是什么,我听不懂。”
黎漾冷笑,“别装了,你装得很不像,知道吗?”
纪左左一见黎漾这模样,就来气。
五年前这个贱人就摆了她一道,让她挨了两个巴掌不说,还成为了笑柄,更是和哥哥的关系闹得很僵。
这次她不过是想给她点教训,没想到她还能活蹦乱跳的回来,站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不过她以为这样,她就会承认,可笑至极。
纪左左双手环抱在胸前,高傲的抬起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态,“黎漾,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压根……”
“是吗?!”纪左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漾硬生生的打断,她看着纪左左,稍稍眯了眯眼,眼底的目光既轻蔑,又不屑,“没想到堂堂纪家千金大小姐,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黎漾故意咬重了孬种两个字,纪左左被彻底激怒,音调尖锐的有些刺耳,“你说什么,谁是孬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试试!!”
黎漾笑了笑,“难道不是吗,你明明找人绑了我,却不敢承认,不是孬种是什么?!”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纪左左想都没想,伸手就是一巴掌下去,下一秒,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
黎漾早有防备,死死的捏着纪左左的手,唇边的笑意深了深,“不承认就算了,还动手,啧啧,像你这种毫无修养的女人,难怪你的迟墨哥哥看不上你……”
被戳到痛处,纪左左整个脸色都变了,她是谁?!堂堂的纪家千金大小姐,纪家在h市有钱有势,可以说她在h市,就是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都没问题。
所以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这个贱女人却一次一次挑衅她,现在竟然还敢拿迟墨哥哥戳她心窝,简直罪不可恕。
纪左左越想越生气,化着浓妆的脸几乎挤成了一团,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说她?!她现在的处境……
一想到这里,纪左左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不由冷笑了两声,讽刺,“哼,一个被人玩烂了丢掉的破烂货垃圾,也有资格说我?!真是笑掉大牙了。”
黎漾神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还回去,“就算我被陆大少玩过甩了,也比你排着队等待着一个被玩的机会强。”
“你!”纪左左被黎漾的话堵得心头发慌,气急败坏,忽然,唇边扯起了笑,眼里掠过一抹恶毒,“黎漾,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给我听清楚,现在没有迟墨哥哥的庇护,你就等着遭殃吧,我说过,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哦?!”黎漾淡淡然然的笑,“你这是承认,之前的事是你做的了?!”
“是又怎样?!”纪左左不以为然的反问,真不知道,先前干嘛要害怕这个贱女人知道,她现在反正没有了靠山,怕个毛线啊怕!
思及此,纪左左心里一阵痛快,“黎漾,之前你跑掉了,算你运气好,不过只要你在h市的一天,我纪左左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阴狠得意的笑,“你最好现在跪着向我求饶,我心情好了,指不准放你一马,否则……”
“啪!”
“啊啊啊!”
空气中,巴掌声和尖叫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纪左左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扇了个耳光,一时间眼冒金星,耳膜轰轰作响,整个人都给懵住了,过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喊,“你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五年了,还是这么不长记性。”黎漾心里越是气,脸上的表情反而越发淡定,“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既然你家人管不了你,我不介意替他们管教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