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原本如花似玉的妹妹变得恐怖的脸庞,慕容怀叹息了声,“你放心,我会找最顶尖的大夫,为你医治脸上的伤,一定会让它恢复如初的。”
慕容雪却摇摇头,“这个不重要,哥,我咬牙活下来,就是想要报仇的!冷月杀了我的男人,还毁了我的脸,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了她,难谢泄我心头之恨!”
慕容怀并没有反对慕容雪的话,而是淡然点头,“这是当然,欠下的债必须要还!血债就要血来偿还!”
慕容雪重重点头,眼里杀机斐然,“对!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不止是冷月,还有云毅!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慕容雪濒死复生后,心中对云毅的爱恋早已经随着洛哲的死去,彻底消亡……
虽然她并不喜欢洛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正死在自己面前,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那个经常歇斯底里,长长上一秒还狠戾凶残,下一秒就反常温柔的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在她心头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说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好,还是濒临绝境的惺惺相惜也罢,慕容雪只知道,当她被冷月从高高的高架桥推下去时,就发了重誓。
此后余生,只要她慕容雪活着,就绝对不会放过冷月!
不,不仅仅是冷月,还有直接导致她如此落魄的云毅!
就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出现,她才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后活着的每一天,她都会拼尽全力,砸碎毁掉他们的幸福!
而当慕容雪重重拍入水面后,她才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活不下去了。
冷水无情地灌入她的口鼻,脸上的皮肤早已经在强大的水压下皮开肉绽,痛到她几乎窒息。
慕容雪觉得头昏沉沉的,隐隐约约看到死神已经展开了黑色的双翼,等待收割她罪恶的灵魂。
她很快被湍急的河水卷走,意识一点点涣散,心里却格外的不甘。
那是宁死也不愿意消停的怨恨,恨入骨髓的切肤之痛!
她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冷月和云毅却可以甜甜蜜蜜?
这是慕容雪意识陷入黑暗中后,仅存的唯一意识,然后就再也支撑不住,朝水底坠去。
等慕容雪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沉入水底,而是住在一间简陋的破草棚里。
稀疏的阳光从草棚顶射进来,落在慕容雪脸上,令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去抹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之前光滑的肌肤再也不见,取之而代的,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就像蜈蚣般弯弯曲曲。
受到惊吓的慕容雪立即从草房子里跑出来,外面是大片的村落,破旧不堪的草房子摇摇欲坠。
村落不远处就是蜿蜒的河流,慕容雪直接冲过去,弯腰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得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河面上映出的,是张满是伤痕的脸,斑驳的疤痕就像一条条蜈蚣,看上去格外可怕。
慕容雪颤巍巍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坠入河水中的被撕、裂的痛不是幻觉。
她之前那张精致的面孔再也不见,早已经被撕、裂,如今的面孔就像是被拼接出来似得。
没有谁能接受堪比毁容般的巨变,慕容雪死死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之前那一年多的被囚禁生涯,告诉她只要到了陌生的地方,就必须提高警惕。
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把你从死亡境地拽出来的人,会不会再将你踢入别的深渊里。
慕容雪惊慌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天色还早,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立即沿着河边准备离开。
她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高声喊起来,“不好了!我用渔网捞起来的女人跑掉了!夭寿啊,那本来是我打算娶回来当婆娘的!”
“都快去找找,肯定走不远!可不能再让你光棍下去了。”
小小的村落沸腾起来,慕容雪看着从草房子里出来的人们,哪里还敢多停留,不要命的朝着远处跑去。
她发了狂地奔跑着,直到精疲力竭,这才体力不支倒地。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中,慕容雪连吓带累,干渴的快要昏厥。
她强撑着爬到河边,根本顾不上自己昔日高贵的身份,直接将头扎入河水中,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等她终于灌饱自己,觉得身上终于有了力气,这才支撑着走进不远处的密/林。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慕容雪清楚的知道,只有躲起来才是能逃离的关键。
她根本就不认识路,万一兜兜转转又回来,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再逃走的机会了。
而且那些人明显穿得衣衫褴褛,想必各种习俗也跟他们的口音一样没有开化,慕容雪是宁死也不会被留下的,更不想成为山野莽汉的婆娘!
密/林内蚊虫诸多,慕容雪被咬的满身是包,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稳稳躲在里面,不肯泄露半点行踪。
就这样,终于机警起来的慕容雪在密、林里躲了一整天,直到月上中天,这才敢从里面走出来。
一整天没吃饭的她走路虚浮,如果不是在密、林里吃了些野果,恐怕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月色下的河边备现寂静,黑漆漆的夜里就像有不知名的怪兽在潜伏似得,令慕容雪后背蹿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害怕地搂住双肩,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的镇定,以免真的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先丢了底气。
黑色沉寂四海,慕容雪毫无目标的前行着,直到终于离开密、林,才终于来到处人烟稀疏的小镇。
她从林中走出,刚来到镇子上,就被人扔起石块,“从哪儿来得疯女人,赶紧滚出去!”
“脏兮兮的,不要带着什么病,等下再传染到我们!”
“对啊!滚呐!”
陌生人的嘲讽和恶意令慕容雪咬紧牙关,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赶紧灰溜溜缩到街角,不敢停歇离开了这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