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妇人和她儿子丈夫埋在一起之后,萧老道打算在村里买些食物再走,卖艺姑娘却说,饿死也不吃他们村里人的东西,脏,还带着血腥味儿!草稿吧,明天修改,趁着天还没黑,我试着先祭炼几把桃木剑。
萧老道一听,立马儿打消了念头,领着众人离开村子,继续朝前赶路。太爷呢,这时还想再去百狐坡看看,萧老道死活不同意,萧老道说,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几个也都平安无事,就别再去招惹那些东西了。太爷闻言,只好作罢。
一转眼的,众人沿着河又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河边出现了一个小镇子,众人在镇子里找到一家小客栈,打尖儿住店。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店小二专门跑过来,叮嘱众人,今天晚上千万别出房门。
太爷就问店小二为什么,店小二说,晚上镇子里有人出殡,路上不能撞见活人。
太爷一听,咋还有这规矩呢,在太爷的家乡,也就是在三王庄一带,都是正午出殡,而且,沿路上必须有看热闹、看出殡的人,要是没人看,代表这家人的人气不旺、人缘不好。
眼下店小二说的,晚上出殡,路上还不能有人看,这和太爷家乡那边的风俗刚好相反。
萧老道说,入乡随俗,一个地方一个规矩,咱们今天晚上别出门就是了。几个人呢,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洗漱完之后,全都睡下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太爷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太爷接着又睡,不过,还没等睡着,耳边传来的摇铃的声音。
铃!铃!铃!
“阴人借道,阳人回避……”
太爷一听,立刻把眼睛睁开了,这不是送阴魂用的说辞吗,难道有人在街上做法事送魂?
听声音还挺近,好像就在客栈外面的路上,太爷翻身下床,打开临街的窗户,朝外看去。
就见从客栈不远处的街上,走过来两队人,因为有点儿远,看不大清楚,为首的好像穿着一身五色道袍,手里摇着铃,喊着悼辞,在他身后两侧,分别跟着四个道童,每人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再往后,是个黑漆漆的大玩意儿,好像是口棺材。
太爷看罢,连忙关上了窗户,这应该就是店小二所说的出殡,入乡随俗,还是不看为好。
太爷转身又返回床上,继续睡觉,不过,太爷这时候已经没啥困意了,就听着外面队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哗啦”一声脆响,窗户外面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跟着,传来一个人的低骂声:“你个废物,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师父恕罪,弟子刚才被啥子东西绊了一跤。”
“胡说,路面平坦,你怎么会绊跤,快把碎片全捡起来,等回到观里再收拾你!”
这人话音落罢,队伍的脚步声急促起来,好像全都很着急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爷打开窗户,朝街上看了看,就见正对着客栈窗户的路面上,有一些细碎的残片,看着像是瓦罐之类的残片,应该是昨天晚上没捡干净,大块的捡走了,细小的都留了下来。
吃早饭的时候,萧老道和店小二问了问路,这才知道,众人已经进入了川蜀地界,这里是两省交界之地。
萧老道让店小二准备了充足的干粮,众人吃过饭以后,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不过,还没等出他们镇子,就见镇上的人,全都往镇子的一个方向集中,好像他们镇上出了啥事儿。他们集中的方向,也刚好是太爷几个人要走的方向。
很快的,来到了他们镇子南边,路边出现了一座道观,道观修的挺有气势,前面还有一片青石铺成的圆场,名堂开阔,圆场中间放着一口大香炉。
这时,在香炉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供桌左右两侧,各站着四个手持旗幡的道童。
供桌后面,站着一个身穿五色道袍,左手托罗盘,右手持铜钱剑是道士,看着能有四十岁左右。
卖艺姑娘看着好奇,问旁边一个赶去看热闹的路人,这是在干啥。
路人可能见太爷几个人不是本地的,就给几个人解释说,昨夜青阳观的道长给人行丧送殡,出现大吉之兆,今天要为全镇人做祈福法事、保一方风调雨顺。
萧老道闻言笑了笑,没吭声儿,路人说罢,着急忙慌去圆场那里凑热闹了。太爷朝供桌旁边那几个手持旗幡的道童看了看,说道:“我看这不像是祈福法事,倒像是招魂法事。”
老要饭的闻言,问太爷,“刘兄弟此话怎讲?”
太爷说道:“这八个道童手里分别拿着四种旗幡,分明是:招魂幡、摄魄幡、引路幡、明灯幡。这四种旗幡都是招魂收鬼用的,这镇上应该有厉鬼,道士假意祈福,实则收鬼。”
萧老道闻言笑道:“我说埋人咋还能埋出吉兆呢,原来是在收鬼,行了,都别看了,咱们这一路遇上的也不少,没啥可看的。”
就在众人要继续赶路的时候,突然,供桌旁边其中一个手持旗幡的道童浑身抖了起来,把围观的人全都吓坏了,紧跟着,道童指着正在做法事的道士,破口大骂:“你这个恶道士,把我们的魂都收起来给你做事,你骗了全镇子的人,今天,我跟你没完。”道童说着,冲到供桌前面,拿起供桌上的铜香炉朝道人砸了过去。
道人脸色大变,躲过香炉大叫一声:“哪里的孽畜,敢来祈福法事上作祟,看贫道收了你!”道人说着,弯腰从供桌下面拿出一个坛子。
坛子放在供桌上,道人一伸手,从坛子里拿出一张符,道童这时候,又拿起供桌上的一支蜡台,朝道人砸了过去,道人用手里的铜钱剑拨开蜡台,绕过供桌,一把将纸符贴在了道童的眉心,道童顿时浑身抖了起来,没一会儿,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太爷这时说道:“这道童被恶鬼附身,鬼现在被收进了纸符里。”
太爷话音没落,道人将纸符从道童眉心揭了下来,转身将纸符放进供桌上的坛子里,用红布勒上,红布上面又贴了纸符。
随后,道人大声对看热闹的众人说道:“各位善信乡亲,此番祈福法事,竟有有恶鬼相扰,待贫道将恶鬼处置之后,再行法事。”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大叫:“道长好手段,道长好手段……”
随后,道人托起坛子,吩咐旁边的道童,把地上的道童抬了,随他离开。
太爷这时,眉头蹙了蹙,说道:“不好,这道士真的来路不正。”
萧老道闻言,连忙看向太爷,“咱少管闲事,他来路正不正跟咱没关系,这不是还帮着镇上收了一只恶鬼嘛。”
太爷说道:“他收的不是恶鬼,而是镇上死去之人的魂魄,收魂驭鬼,只有邪道能做的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收魂驭鬼?”
太爷说道:“我看到他坛子下面也贴着符咒,听我爹说,当年清水邪教就是用这种法子收魂的,不但把那些孩子挖心摘肝,魂魄还收起来驱役。这坛子下面有小眼,平时用符咒封着,奴役鬼魂的时候,就会把符咒揭下。”
“清水邪教?”萧老道顿时露出一脸若有所思。
太爷说道:“当年朝廷彻查清水教,萧兄的道观不是也被殃及池鱼,这道士,搞不好就是邪教余孽。”
萧老道一听太爷这么说,顿时咬了咬牙,“邪教、朝廷,我萧本宣跟他们势不两立!”萧老道随即招呼众人,“都别着急赶路,住几天再走!”
太爷问道:“萧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萧老道低声说道:“我萧本宣身为道士,不能看着这些假道士毁我道门名声!”
太爷摇了摇头,太爷知道,萧老道没这么大义,再说他早就不算是道士了,他只是想给他自己的师父、师兄弟们报仇而已。
这时,那名道士带着几个道童返回了圆场,继续做起了法事,萧老道则背行李,钻进人堆里,观看那名道士做法事。
太爷几个人见状,只好也钻进人堆里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法事做完了,道士拿起供桌上的水,用柳条蘸着,洒向围观的百姓,言说是祈福圣水,洒在身上消灾避难,福禄连绵。
当道士洒到萧老道跟前的时候,萧老道大声说道:“这位师弟,贫道途经贵观,饥渴疲乏,可否借宿几宿?”
道士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萧老道,把萧老道打量了一遍,问道:“这位道兄,从何处而来?”
萧老道回道:“从来出来,往去处去,四海为家。”
道士闻言,朝周围的百姓看看,连忙把手里的“圣水”交给身边的道童,给萧老道打了个稽首,说道:“原来是四方云游的道兄,欢迎欢迎……”
道人显得十分客气,三缕长髯,加上一身五彩道袍,显得道骨仙风。
道人连忙招呼身边的道童,给萧老道安排住处,萧老道却说,“不急不急,我还有几个徒弟和师兄,还望师弟也一起安排了吧。”
道人一愣,萧老道连忙招呼太爷几个,“都过来吧,你们这位师叔答应让咱们借宿了。”
道人的脸色变了变,或许碍于围观百姓,点了点头,“观中厢房无数,既然皆是同门众人,贫道自当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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