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看看绳子,对萧老道几个人说道:“你们在岸上等着,我下水把绳子接上。”
萧老道这时脸色凝重,对太爷说道:“务必要小心,绳头断口整齐,像是被什么玩意儿一口咬断的。”
太爷胸有成竹,点了点头,将拴在大树上的绳子另一头解开,拉着半截绳子下到了水里。
卖艺姑娘担心地在太爷身后喊了一声:“秉守哥,你小心些呀!”
太爷没回头,一手攥着绳子,一手倒提两仪阴阳剑,快速朝对岸游去。
没一会儿,游到了水潭中央,这时候,太爷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身下似乎有股水流朝上涌了起来,太爷连忙朝侧面游动,刚刚游开,先前身下那片水面“哗啦”一声响,太爷扭头一看,从水里冲出一个圆乎乎的黑脑袋,要不是太爷警觉,这时已经给他顶在胸口上了。
不过,没等太爷看清楚这是个啥,大脑袋迅速缩回了水里,太爷不进反退,放慢了游水的速度。这玩意是要攻击他,而且来势凶猛,几个人里面,就自己水性最好,要是不把这玩意儿除掉,待会儿等别人下水,它肯定还会再攻击别人。
太爷刚想到这儿,一股水流从他的左侧又涌了过来,太爷一咬牙,停下身子没再闪躲,将绳头咬在嘴里,双手攥着两仪阴阳剑,朝水流涌来的方向捅了出去。
水流瞬间来到了近前,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巨大的玩意撞到了剑刃上,“噗嗤”一下,导致太爷整个身子都是一震,差点没把短剑松开。
水波荡漾,巨大的冲击力将剑柄反冲回来,撞在了太爷的小肚子上,紧跟着,怪物顶住短剑,推着短剑和太爷,在水里横冲直撞起来,潭水顿时像开了锅似的,噼里啪啦乱响。
太爷这时并不慌忙,深吸一口丹田气,用小腹顶住剑柄,松开一只手朝剑柄前面一摸。
两仪阴阳剑的剑刃,完全扎进这玩意的身体里,触摸之下,滑不留手,感觉摸到的像是一条大鱼的前额,两仪阴阳剑的剑刃,刚好扎在它双眼之间。
不过,这玩意智商好像不高,也或许仗着身形硕大,对扎进脑袋里的两仪阴阳剑满不在乎,逆流而上,顶着两仪阴阳剑朝前猛冲,似乎想把我太爷直接顶死。
太爷再次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紧攥剑柄稳住身子,另一只手抬起来,“嘭”地在大鱼额头上打了一拳。
水里打拳,阻力是很大的,即便打中了,力道也要消去一多半,一拳下去,大鱼似乎毫发无损,顶着短剑依旧朝前冲,太爷顿时撑不住了,身子一拧,整个落进了水里,不过,一只手依旧在剑柄上抓着,身子贴在大鱼脑袋一侧,一边抵抗急速的水流,一边再次把拳头抬了起来。
“嘭”地又一拳,紧跟着“噗”地一下,太爷的拳头好像打进了水泡里一样,不过,拳头并没有收回,整条臂膀利用寸劲,再次推动拳头,朝水泡里深推了一下。
就这一下,大鱼整个儿在水里翻腾起来,太爷明白,自己这一拳打到了要害,打进了大鱼的眼睛里,脑袋上面也只要眼睛最脆弱,紧跟着,太爷在大鱼眼睛里把手张开,狠狠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了啥,臂膀再次一叫力,猛地把手拔了出来,还拔出一团藕断丝连的黏糊玩意儿。
与此同时,太爷感觉身边的水都粘稠了很多,虽然鼻子还不能闻到气味儿,但潭水变的有些腥咸,因为黑,也看不出潭水有什么颜色变化,不过太爷可以肯定,大鱼的眼睛正在往外冒血。
大鱼这时候就像疯了似的,可劲儿在水里甩动起来,它这时候不再想顶死我太爷了,就想把我太爷从它身上甩下去,不过,太爷死死攥住两仪阴阳剑的剑柄,任凭大鱼怎么甩动,就是不撒手。
僵持了好一会儿,太爷的身子被翻倒了大鱼脑袋的另一面,太爷这时,越战越勇,而且机会来了,再次单手攥着剑柄,把手又抬了起来,“嘭”地一拳,大鱼的另一只眼睛也被打穿,腥咸的液体冒了出来,大鱼顿时像个梭子似的,在水里可劲翻滚起来,身子连翻带冲。
这时候,太爷其实完全可以停战,远远离开大鱼,因为大鱼双眼都被打伤,众人这时候再涉水渡潭的话,它已经造不成威胁了,不过,太爷放过大鱼,因为他舍不得两仪阴阳剑,他本想把两仪阴阳剑从大鱼额头上拔出来,但拔了几次都不行,因为大鱼这时在水里不停翻腾,太爷不能稳定身子,在水里也没有着力点。之前打大鱼眼睛的时候,是以剑柄为着力点,这时候想要拔剑,还上哪儿去找着力点呢,而且,大鱼在水里疯狂翻腾,根本不给太爷拔剑的机会,能不被大鱼甩进水里已经很不错了。
太爷这时灵机一动,一手攥着短剑,一手把绳头从嘴里拿了下来,用绳头在自己手腕上快速打了个套扣,将套扣顺着手腕朝前推,穿过手背,套在了剑柄上。
松开剑柄,快速拉动绳子,套扣收缩,死死拴在了剑柄,太爷一转身,在水里一边放绳子,一边往回游。一会儿功夫,这就游到了岸边,岸上萧老道他们,这时候都紧绷着神经朝水里张望着,不过,因为是在深夜,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见我太爷从水里钻了出来,纷纷跳进水里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我太爷发生了什么事,太爷重重地喘着粗气,没回答他们,把手里的绳子塞给了他们,“帮我……帮助拉住绳子,别太用力,要不然剑可能会断掉,我先歇一会儿。”
太爷踉踉跄跄走上岸,坐进草窝里喘气了气,这时,萧初九、萧十一、小伙子,三个人拉住绳子,萧老道、卖艺父女,则从水里出来,到了我太爷身边。
萧老道问道太爷:“老弟,怎么回事儿呀这是?”
太爷抬头看了萧老道一眼,“没什么事,水里有条大鱼,我打瞎了它两只眼睛。”
“那……那这绳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不会是想把它从水里拉出来吧?”
太爷喘着气回道:“我的短剑留在了大鱼身上,不能把它丢了,不然将来没办法跟我爹交代,萧兄,你快去吩咐他们,别使劲儿拽绳子,绳子在剑柄上拴着,用力太大会可能断掉的,要像钓鱼一样,一松二紧。”
萧老道嘿嘿一笑,这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说道:“这个你放心,老哥我对钓鱼也略懂一二。”
萧老道转身离开了,卖艺姑娘连忙蹲到我太爷身边,嘘寒问暖,还想要给我太爷检查检查,是否受伤了,卖艺老头儿见状,二话没说,转身也离开了。
大鱼在水里不知道折腾多久,萧老道他们几个人扯着绳子,也不敢太用力,随着大鱼的挣扎时高时低、时起时伏,不过,任凭大鱼怎么挣扎,几个人死活就是不松绳子,大鱼折腾的轻了,就赶紧拽绳子,折腾的急了,就赶紧松绳子。
最后,大鱼终于不折腾了,几个人拉住绳子,把它拉到了岸边,这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众人一看,这条鱼真大,比马车还要大上一圈,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冒着血水,不过已经奄奄一息。
老头儿看罢叹了一句,屠龙大侠果然名不虚传……
这条鱼,和之前鬼猴子咬死的鱼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大了几十倍。
萧初九用撬棍撬开大鱼的嘴,就见大鱼嘴里面并没有牙齿,萧老道顿时不理解了,问我太爷,“老弟,水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只有这条大鱼吗?”
太爷这时,正在查看他的两仪阴阳剑,这是萧初九蹬着大鱼脑袋,用上两只手才拔出来的,萧老道说,剑刃可能恰巧扎进了大鱼的头骨缝里,被骨缝夹住,所以很难拔出来。
太爷听萧老道问他,看了萧老道一眼,摇了摇头,萧老道顿时纳了闷,“既然这条大鱼嘴里没有牙,那这绳子又是给什么咬断的呢?”
两仪阴阳剑完好无损,太爷收了起来,说道:“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吧,我现在想明白了,咱们不应该在夜里下水,这些鱼好像只在夜里出没,昨天白天,咱们下水就没事,鬼猴子和我都是在夜里遇上的大鱼。”
萧老道闻言,也不再纠结绳子的事儿,点头说道:“不错,我看这种鱼,只怕和地上这些迷魂草一样,都是被人从外边儿弄过来的,都是在夜里,迷魂草迷住人的神智,把人引进水潭,然后再被这种大鱼吃掉,人死了几百年,可这些草和鱼,却能继续繁衍生息、存活下来,即便有人侥幸躲过了迷魂草和大鱼,等他们打开墓葬以后……嘿嘿……”萧老道嘿嘿嘿笑了起来。
太爷不解地问了一句,“对了萧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墓葬的?”
萧老道闻言,立马儿收住了笑容,正色道:“老弟呀,有些事儿,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等到有一天,老哥我自然回告诉你的。”
太爷和大鱼大战一场,已经筋疲力尽,只好由萧初九拿着绳子渡潭。
不过还不错,萧初九顺利地游到对岸,把两根断掉的绳子接到了一块儿,又拉着绳头游回来,几个人扯着绳子,平安渡过了水潭。
这时,萧老道一脸兴奋地招呼众人,这回可以踏踏实实去找那条鬼魂留下的遗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