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针对猪肉平的各种“震惊体”,各种议论,各种热度话题太多了。
这样的风尖浪口,最尴尬的人是梁中书了。这只老狐狸最近把梁希玟关起来,不让她跳,否则老梁知道那个死丫头会主动去找高方平。
素来奸诈的老梁尴尬的就在于,对高方平这个女婿始终患得患失,又爱又怕。于是始终不敢强势完婚。
老梁是明白人啊,所谓的旁观者清,对某些问题梁中书看的比蔡京清晰。目下乃是新老领袖倾轧交替的混乱时期,没看错的话,有可能被人把蔡京当年广西的政策隐患给捅出来。那么朝局就要乱了。
也别看现在猪肉平闹的红火,老梁始终担心,以他最近在京城那莫名其妙的作为、与刘太后那个奸诈女人的对立状态,存在冷不丁就弄个什么大新闻出来的可能。
大新闻一但爆出来能否整死猪肉平不好说,但为了这个可能存在的隐患,让梁中书始终不敢加速完婚,也故意躲着高方平不接触。
然而,根据现在蔡京在门下省的执政倾向看、再根据高方平再次立功赚钱让皇帝高兴,以老梁那敏锐的政治触觉认为:高方平此番回京暧昧了,大概率要放大名府,一但放了,那明显就是大宋下一代宰相接班人的标准在培养。
可惜他小子现在和刘太后那惊悚的互动,又让人心惊肉跳。
“两难,这可如何是好。”老梁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就坐立不安。
想要再等等看,但是这个汴京就不缺少明白人,蔡京想把小女儿蔡九强行打包嫁给高方平的意图越来越明显,真的还能等吗?
所幸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老梁提了些礼物,亲自来高府找高方平。
进去的时候老梁颇为满意,见这个不良少年在读书,一副风度翩翩的儒雅美少年加儒将意味,看得梁中书频频点头。
然而悄悄的走过去看看,老梁有一掌打死他的冲动,还道他小子用的什么功,原来是看地摊小h文啊。你就算要看,也看点上档次的啊,没记错的话张商英也写过一本高雅些的小h书的。老张对此不承认,但是那个笔名老梁知道、就是他张商英的。不要以为穿了马甲别人就认不出来。
“吆您来了啊,吹的什么风?”发现他神出鬼没的进来了,高方平急忙把书藏了起来。
“怎么老夫不能来看看你?”梁子美念着胡须道。
“不是啊,下官如何敢叫梁中堂上门,有事您召见,下官去拜会才是道理。”高方平嘿嘿笑道。
老梁有些疑神疑鬼的。理论上这么称呼也没错,中堂是设立在皇城的政事堂,但凡不是宰相、又在政事堂有常设职务的人都可以叫中堂,可是老梁敏锐的发现,这个不良少年这么叫的时候表情很诡异,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叫梁中书,梁中堂是什么鬼,难道老夫孤陋寡闻了?”老梁故意这么说道。
“梁中书大大请坐,小侄给您拿茶水。”高方平便招呼他坐下来。
老梁一阵头疼,不明白为何这小子故意要弄些莫名其妙的称谓出来呢?必有阴谋!
然而他真的想多了,高方平就是嘴痒,玩世不恭的乱叫而已。
少顷,老梁喝了一口便放下道:“说起来,老夫是想你了,便来看看贤侄。这里没有梁中书,也没有小高大人。就是咱叔侄见个面。所以不论是你来,还是我来,都正常。”
“伯伯,您还是快些送梁希玟过来熟悉高家吧,我好想交配啊。”高方平文绉绉的道。
老梁一口茶水喷他脸上,知道他是个简单粗暴的货色,却是想不到真的这么开口了。
老梁惊恐的道:“贤侄你是认真的吗?你会缺少女人?”
高方平道:“有是有一个的,可是天天吃一道菜难免有些……”
老梁这才失笑,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啊你,不过这也是小女喜欢你的地方,经过调查,她发现你目下实质上只有一个小妾,且没有孩子,她便觉得很亏待你,还觉得你很好。”
说了几句,然而这个老狐狸老在转换话题,没答应送人过来,高方平便觉得没搞头,热情也冷落了下来。
“贤侄你对老夫似乎不满,不放直言了出来,老夫怎么得罪你了?”梁中书念着胡须笑道。
“伯伯,我好着呢,春风得意马蹄疾。没人得罪我。”高方平道。
老梁觉得这个乡巴佬没救了,为毛他用点词句却总是显得不伦不类的呢,他居然也敢套着才子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好吧咱们说点实际的,你老实说,此番回京谋划,应该是一切尽在掌握,快要放大名府了吧?”梁中书试着道。
“我偏不告诉你,除非你把我老婆送来陪着我,否则让你干着急。”高方平道。
老梁眼冒金星的道:“这是故意找老夫撒娇,还是半真半假的威胁老夫?”
“伯伯你想太多啦,我只是有点好色。”高方平嘿嘿笑着,寻思难道只有你会岔开话题啊。
老梁叹息了一声,有点自嘲的样子道:“你自来这么粗暴,自来这么聪明。你这是逼着老夫尽快压大小啊。看似是你好色,实则你小高是在逼老夫政治表态,是否站队支持你对吧?”
“伯伯你这么市侩,前张顾后的很不好。咱们有协议说好了的,梁希玟是我老婆,你却把她捉去关起来,回京这些日子都见不到。你违反了协议。”高方平道。
“哦。”老梁好奇的道:“老夫还没昏,你我之协议是你东华门唱名之际来提亲,老夫送嫁女儿,如今距离放榜还有时日,老夫如何算是失言呢?”
“主要是现在到处盯着紧,许多京城的名门之女都喜欢我呢。”高方平说道。
“估摸着你这是将军,让身为主考之一的老夫帮着你对某些人放水吧?”老梁道。
“伯伯厉害了,总归是自家人,小侄一翘屁股您就知道我的意思。”高方平笑道。
“时静杰和李纲的事没问题,只要他们有真才实学,而不是你这么不伦不类的家伙,老夫就敢支持把他们的试卷提到头甲。”梁中书道,“老夫最终担心的在于,你在京城实在太高调,你过度的介入皇家事务,这也好也不好。让人为你担心。”
“既然伯伯能说出也好也不好,那自然是知晓一些厉害关系。”高方平道,“乃是因为涉及了……”
老梁抬手打住道:“行了无需说出来,我心里有数就行。听闻你秘密进苏州时,刘正夫被你整的够惨。所以你和刘太后的关系会是头疼事。”
高方平道:“其实不是这事,而是另外的深层次……”
老梁冷冷道:“闭嘴!本中书说是刘正夫的事,就是刘正夫的事。将来对外的一切说辞,你和刘太后的矛盾就是因为刘正夫,只能因为刘正夫,懂了不?”
高方平想了想,这老家伙真够奸的,于是点头道:“小侄懂了。因为刘正夫。”
“行,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也够机灵,老夫也就勉强放心了。这便回去了。”梁子美起身要走。
“你到底要不要把我老婆送来见我?”高方平道。
“这个你等老夫想想。你小子一屁股的屎,老夫这心理总当心嫁了过来,就全家一起被你坑死。”老梁就此离开了……
蔡京是否真的信任高方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枭雄,就会尽量的进行部署,希望把一些事扼杀在摇篮中。
鉴于此,老蔡一直在行动。
大观三年十一月十七日,今年以来朝廷第一个重量级人事调动行文下达:永兴军路转运使、兼京兆府知府宗泽,调任广1西南路经略安抚使、兼桂州知州。
暂时只有这一个消息,关于其他的,朝廷并无说明。
民间嘴炮战略家们对此进行了热议。在这个宋夏局势越来越紧张的冬季,大宋酷吏榜排名第二的宗泽却离开西北,进广西,绝对是有原因的。这代表广西有猫腻,竟然需要仅次大魔王的宗泽去维稳了,说明在将起的宋夏之战前夕,兴许大宋朝廷又将面临着内部的一场起火。
民间嘴炮战略家们认为这是有迹可循的,无需朝廷过多解释,有时候只看职务属性就知道宗泽去干什么。如果是简单的政治斗争被贬斥,一般只会是桂州知州或者桂州通判。但是上任桂州的时候同时、带“广1西南路经略安抚使衔”,那显然是去维稳的了。
至于宗泽到底是去整谁,那就有得猜测了。反正不会去收拾土族少民,太祖皇帝老赵定下的羁縻政策一天不废除,大宋不会对土族过分。而事实上优待西南方的土族少民也是必要的,他们戾气不重,比较萌。
“步步艰辛啊。这些年,我大宋始终于夹缝之中挣扎,这句是叔夜相公最爱说的话。以往总觉得他被迫害妄想,现在看来真的不容易。”
“也不知道宗泽相公此番进广西维稳,能掀开什么样的风暴?”
“老宗这个炸药桶,性格奔放处和猪肉平有一拼,兴许江州之天子庙口事件会在桂州重演,有得瞧了。”
“虽然尚未有迹象表明老宗去杀谁,然而睁大了眼睛瞧好,总会有些跳的家伙出事的。”
“你们肤浅了,叔夜相公说的没错,所有事件背后都有深层次问题,不是砍了些跳的家伙就能解决的。包括江州事件,被干掉的江州军也只是炮灰,核心层次并没有触动。小高再牛,他也不能随意触动核心问题。”
“你知道的太多了,查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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