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自然是于界桥之南决战,我此战的目的是全灭公孙瓒大军,一举攻占整个幽州。此战,我不在乎损伤,不在乎过程,我只要将公孙瓒全灭于此。正南,能做到吗?”
审配面容桀骜道:“陛下放心,当初我能灭掉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今日我就能让公孙瓒的大军埋骨于此。”
“好!这次大军指挥权我依然全权交托给你,所有人任凭你调配,包括我在内!”袁绍沉声道。
“请陛下放心,此战必胜。若败,我审正南自裁于此!”审配面露感动之色,目光坚毅道。
逆境状态之下的袁本初可说是有魄力的吓人。平日老是玩着权衡手段的他每次在大战之时却都能将整个大军交给麾下最擅长军团作战的审配,毫无保留。
次日,公孙瓒帐内,袁绍的使者带着一封战书来到了此处。
“哗!”
将战书浏览一遍后随手拍在桌上,公孙瓒看着帐中面色平静的使者,嘴角噙着一丝轻笑。
“怎么?袁本初游击玩不过,认怂了?”
帐内公孙瓒的文武闻言纷纷朗声嘲笑道:“哈哈,袁本初还号称是天下楷模,也不过如此嘛!”
“连我主麾下的白马义从都对付不了,还敢与我军决战?袁本初还真是自不量力。”
“话不能这么说嘛!打游击打不过,正面说不定他们还有一丝胜利的可能呢,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缴械投降吧?”
“是啊!对方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总得给对方留些颜面,打败了再投降也不算丢人。”
听着周围之人的不断嘲讽,袁绍的使者却面色平淡无比,丝毫无羞愧畏惧之色。
位于主座的公孙瓒看着对方如此平静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扬,心中暗道:如此淡定,果然不愧是袁本初的使者。
袁绍的使者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帐中,平静无比,对周围的嘲讽置若罔闻。
“好了,不要说了,也给袁绍的这位使者留些颜面。”公孙瓒淡淡道。
周围的声音纷纷平静下去,袁绍的使者这才轻声言语:“伯珪将军果然御下有方,不过就是这些手下,有些名不副实啊!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方面占了点便宜就沾沾自喜,只有弱者才喜欢嘲讽别人,伯珪将军的手下看来是心里虚的很啊!”
“大胆狂徒!竟然敢直呼陛下表字!”
“陛下,此狂徒竟然如此侮辱我等,还望陛下允许我杀了他!”公孙瓒麾下脾气急躁的武将纷纷怒喝道。
公孙瓒面色平静的看着下方的文武吵闹,并不言语,而其麾下的武将尽管面带愤怒的不断请命,但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良久,待诸将平静下来后。公孙瓒这才缓缓道:“袁本初让你来,就是让你来挑衅我麾下的武将送死的吗?”
“自然不是,不过是将军麾下的文武太过吵闹,某这才替将军稍微教训一二。此次某前来,是替陛下来向将军宣战的。”袁绍的使者淡淡道。
“宣战?他有什么资格宣战?”公孙瓒冷笑道:“号称坐拥三十万大军,却连朕的三千白马义从都奈何不了?如此废物还有资格和我决战?等他消灭了朕的白马义从再说吧。”
袁绍的使者并无恼怒:“看来白马义从的得胜让将军很志得意满啊!那另外两路大军的战败将军就不记得了?”
随后向着左侧的武将群众看去,语气轻佻道:“前日被我大赵颜良文丑击败的两位将军是何人来着?好像一个叫单什么,还有一个叫田楷的是吧?却不知二位将军身上的伤势好了没有,某这次来的仓促没有带御医,还望陛下见谅。”
“你!”单经和田楷被这么侮辱,面色羞怒无比,满是杀意的说道:“陛下!还请陛下允许朕杀了此人!”
“呵呵,在战场上打不赢就会在这种时候显示武力,二位将军还真是‘勇猛’!”袁绍的使者却好似没有发觉这二人的杀意一样,毫不在意的再次挑衅道。
“好了。”公孙瓒淡淡的说道:“这种挑衅的话就不要说了,如此小伎俩没什么意思。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朕还是明白的,你放心,朕此时不会杀了你,但等朕击败了袁本初后,朕会将你交给这二位将军随意处置,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你们,不要给朕丢人了。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不服的?接下来打赢就是了。”
听到公孙瓒的话,袁绍的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和忌惮,语气略缓道:“将军果然英明神武,不愧是被陛下称之为可比卫霍的英雄。既然将军如此开明,那在下就不多废话了。三日之后,界桥之南,一战以定河北,谁败了,谁就率众投降,不知陛下敢不敢?”
“呵呵,如此拙掠的激将法,有意思吗?”公孙瓒语气嘲讽道:“且不说朕只要维持现状,袁本初就无奈朕何,就是朕赢了,袁本初真的会遵守承诺吗?”
最了解你的或许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斗了这么多年,公孙瓒与袁绍对双方的了解都极为深刻。若是应了此事,他败了定然是不会违背诺言,而袁本初却铁定不会的。无非就是找个借口、换个名头再打下去罢了。
“陛下真的以为单凭白马义从就能应付我主?之前不过是没有防备罢了,若是将军再如此,这三千白马义从我军对于将军的这支王牌大军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哦?那就试试看。你不要忘了,朕麾下可不止有白马义从这一支骑兵,论起骑兵,袁本初怎能比的过我大燕铁骑?”公孙瓒不屑道。
“将军若是执意如此,我军确是难以应对,但以如此无赖行径取胜,恐怕将军就是胜了也不开心吧。”袁绍的使者淡淡道。公孙瓒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若是用这种无赖的战术袁绍确实是无可奈何,他也懒得狡辩。
“成王败寇,我军只要取胜即可,何来开心不开心的?我主岂会因一己之喜怒而枉顾我大燕的诸多将士?”一直一言不发的田豫冷不丁的说道。
“哦?”袁绍的使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公孙瓒,轻笑道:“好吧!就算如此。但将军所欲夺得的天下是大汉之天下,还是这区区河北一地?若是将军以如此行径取胜,我主却是无奈,但须得数年方能成功,而且到时整个冀州和并州都会衰败无比。恐怕得利的不是将军,而是在辽东早已落子的黄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