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斗口（一）
齐四爷的声音突然响起，场面突然变得一片安静，没有人再继续向上加价，一是四爷给出的价格真的太高了，二是……没人愿意因为一个白釉鸡心碗而得罪齐四爷！
见众人都闭了嘴，方程可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那个……四爷……不是我不想把这只碗卖给您，而是……这碗我早就已经预定出去了！”
方程有些胆战心惊的说到，他生怕给这位大爷惹毛了，把自己的碗砸到地上给报废了。
“预定出去了？预定给谁了，我出比他更高的价钱！”
齐四爷眉毛一竖，财大气粗的说到。
朝夕看到齐四爷这幅势在必得的架势，便想上前评评理，结果被方程一把给摁住了。
“那个……四爷，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主要是诚信的问题！已经答应给了别人，结果现在有人出高价就要卖给其他人，这样的事儿，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对不起了四爷！大不了……大不了下次我再收到什么好东西，我都给您留着，您看成吗？”
方程难得一副讨好的语气。
齐四爷听了方程的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结果，两个人就一直这样的僵持着，场面渐渐的有些尴尬。
吴庸见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急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四爷，您还真别说，要是别人说‘下次我再收到什么好东西，给你留着’，那我肯定不信，哪有那么多的运气，总能收到好东西！但是方程说的，我还真的信！从那五块秦砖，到鼻烟壶，再到这白釉鸡心碗，他带给我们的惊喜可真的不少啊！再说……他不也帮您拒绝了一个赝品嘛！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要感谢人家的！”
憋了半天的齐四爷见吴庸在那里紧着给方程撑脸面，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是想再逗他一会儿，看他能撑多久，这把你心疼的！就老吴你惜才，我就不惜是吗？”
齐四爷站起身拍了拍方程的肩膀。
“小伙子好样的，就冲着你这实诚劲儿，将来就一定会有不可限量的锦绣前程，我齐四的话就撂在这儿，在座的各位也可以当个见证，看我齐老四说的靠不靠谱！”
今日在座的各位那可都是秦安市古玩圈里有名有好的人物，他们当然明白，齐四爷和吴掌柜如此待见这个年轻人，那么他以后在秦安市的古玩圈子里，一定会顺风顺水的了！
“谢谢齐四爷和吴叔的夸奖了，方程实不敢当！方程初入贵圈，经验和实力那都是极度匮乏的，靠的只是那一点小小的运气罢了！今后……还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批评！”
方程当然明白齐四爷和吴掌柜的用意。
“那……这只白釉鸡心碗，我就以两百万的价格卖给我身边这位美丽的……”
方程刚要宣布把这碗卖给朝夕，却被一个没有眼力见的玩意儿给打断了！
“方程，你敢不敢跟我斗口？”
张浩龙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这小子怎么哪都有他呢？属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的，我去会一会他，看他……”
张啸天说着就要冲出去，方程急忙拉住了他，这小子天性冲动，要真让他去会一会张浩龙，那他俩今天就一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张少爷刚刚在我的这只碗上已经看走了眼，现在还要跟我来斗口？”
方程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语气倒是臊的张浩龙脸蛋子发热。
“那叫什么走眼？我只是没仔细看而已！”
方程白了他一眼，还真好意思开口。
“那好！那你想怎么斗？”
方程紧紧盯着面前的张浩龙，丝毫没有退缩或是害怕的神色，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谁还没有点脾气，纵使方程性格再好，也顶不住这贱人三番两次的挑衅啊！
“单斗，我出藏品，就以你那只白釉鸡心碗为赌注，你要是赢了那碗你拿回去，我的藏品也归你，你还可以从我身上随便拿走一样东西！”
张浩龙一边说着一边还刻意的显摆着自己那金光闪闪像太阳的大金链子小手表，还有他那鳄鱼皮的爱马仕大皮包，收藏世家的孙子生生给自己打扮成暴发户的模样。
“但如果你输了，那只碗就得归我！”
这简直是逼人签订不平等条约嘛，张浩龙还真拿自己当八国联军了！
“浩龙……今天叔叔伯伯们都在这儿呢，你还是低调一些的比较好！”
吴掌柜眼见这张浩龙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但顾忌他爷爷张黎安的面子，也不好直接了当的挑明。
“叔叔伯伯们，这是我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斗口，年轻气盛、年轻气盛，说的就是我们嘛！要是他不敢，他还真就配不上‘爷们’这俩字！”
张浩龙怼得很直接，惹得吴庸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方程，浩龙的爷爷张黎安张老爷子也是秦安市收藏界里很有威望的一位，而浩龙是他爷爷带大的，就算再愚钝，毕竟也受了这么多年的熏陶，掌眼的手艺也是很不错的！你犯不上跟他赌……真的不值得！”
齐四爷突然开口，冲着方程放低声音的说道。
“四爷，我还真就不怕他……他跟我这样一个连您都佩服的幸运儿斗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能赢了我？”
方程信心满满的准备迎接挑战！
“不行，我不同意斗口！”
朝夕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急忙开口想阻止方程一时的脑热。
“这碗，你已经答应卖给我了，可你现在要用这碗再去跟他赌，如果你输了，那我怎么办？”
朝夕自然是不同意的。
“相信我，我不会输！”
方程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惹得朝夕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而方程看着朝夕这难得的害羞表情，自己的心突然跳乱了几拍！
“小姐，您放心，要是我赢了，我就把那只碗转送给你，分文不取，怎么样？”
张浩龙开口打破了方程与朝夕两个人心灵的沟通，惹得方程极度的不开心。
“别废话，快开始吧！”
他没好气的催促道，心想着。
“再让你狂妄一会儿，跟我斗口？哼，看我不用我的神指……捏死你！”
而看着被自己的激将法勾引上钩的方程，张浩龙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这招还真好用，傻子就是傻子，再精的傻子……他也是傻子！
于是，一场激烈的斗口在双方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