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滇国的汉人就交给鱼将军了。” 安羌看到鱼禾了解了牧靡县的局势,立马有动手的意思,脸上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鱼禾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殿下请我入滇,为了就是对付滇国那些作乱的汉人。我既然答应了殿下,自然义不容辞。” “好!” 安羌兴高采烈的夸赞了一声,高喝道:“来人,设宴,为鱼将军接风洗尘。” 随着安羌一声令下,一群衣着单薄的滇国女子缓缓进入殿内,将鱼禾等人桌上简单的清理了一番。 然后就是一个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抬着一个个烤羊、烤牛、烤虎,进入到殿内。 安羌亲自操刀,为鱼禾割下了一块虎腿肉和羊腿肉。 汉家皇室在新年祭祀以后,有分食冷猪肉的习俗。 皇帝在分猪肉的时候很有讲究。 皇帝将猪耳朵分给谁,就代表谁能执牛耳。 皇帝将猪脸肉分给谁,就代表谁能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 皇帝将猪蹄分给谁,就代表谁是他的左膀右臂。 诸如此类,皇帝在分冷猪肉的时候,冷猪肉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有讲究。 安羌年轻的时候前往长安朝拜过汉帝,看到过汉帝分冷猪肉,他偷偷学了一些。 只是没学全,所以在给鱼禾分食的时候,分了一条虎腿和羊腿。 安羌大概是想借此告诉鱼禾,鱼禾以后将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帮他平定滇国一切叛乱。 但鱼禾并没有看出这一点。 他只当安羌分给他两支腿,是为了款待他。 安羌的刀法很纯属,一只羊、一头牛、一头虎,在他的刀下很快变成了骨架。 三头畜牲身上的肉,也被分到了各族头人面前的盘子里。 各族头人在拿到了肉以后也没客气,开始大肆咀嚼了起来。 安羌又命人上了酒。 各族头人啃着肉,喝着酒,好不惬意。 各族头人一开始还装的像是个人物,可是一喝醉以后就原形毕露。 骂人的、打拳的、光着膀子角力的、趴在桌子下假装自己是一头野猪的,应有尽有。 乱糟糟的场面像是群魔乱舞。 鱼禾在被两根虎骨头砸中了以后,果断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滇王王宫。 “嘿嘿嘿……不习惯吧?” 鱼禾刚出了滇王王宫大门,揉了揉面颊,醒了醒酒,就听到一声嘿嘿笑声。 抬头一瞧,就看到了安仁那张笑眯眯的脸。 鱼禾意外的道:“殿下不在宫里饮宴,怎么会在此处?” 安仁笑道:“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从里面逃出来了。” 鱼禾笑问道:“殿下也不喜欢那种乱糟糟的场面?” 安仁缓缓摇头,“那倒不是,我还是听喜欢那种热闹的场面的。就是我这人酒量不好,喝多了喜欢耍拳,别人又不是我对手。 每次在宫里饮宴,喝醉以后都会打死那个一两个人,给我王兄惹出了不少麻烦。 久而久之,我就不敢在宫里饮宴了。” 鱼禾愕然的看着安仁。 他没想到安仁看着挺和善的,喝醉了以后居然会耍拳,还喜欢打死人。 “宫里的饮宴,我没办法作陪,但是我可以请鱼将军在宫外喝。我王兄早就帮你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走,我带你过去,顺便喝两杯。” 安仁热情的邀请。 鱼禾嘴角抽搐了一下,果断拒绝,“殿下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子不善饮酒,刚才在宫里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再喝下去,会伤身。” 安仁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嚷嚷道:“我还没听说喝酒会伤身的。” 鱼禾刚要搭话,就见安仁瞪起眼,叫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我们滇国,有人请你喝酒,你不喝,就是看不起对方。” 鱼禾暗中翻了个白眼。 我那里是看不起你,我是怕你喝醉了耍酒疯,弄死我。 “殿下说的是那里的话,殿下身份尊贵,小子怎么可能看不起殿下呢?” “既然看得起我,那我请你喝酒,你怎么能拒绝?” “这……” 安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鱼禾。 鱼禾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推托之语,只能生硬的点点头,“那我就陪殿下两杯……” 安仁嘴角一翘,流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伸手揽过鱼禾的肩膀,乐呵呵的道:“这才对嘛。” 鱼禾急声补充道:“事先说好,就两杯,不能多喝。殿下也知道,我答应了滇王殿下,要去牧靡剿灭叛贼。明日我就会启程,喝多了会耽误时辰。” “行行行,两杯就两杯,只要你肯喝就行。” 安仁答应的很痛快。 可鱼禾一点儿也不信。 鱼禾觉得安仁就是在敷衍他。 为了避免惨死在安仁手上。 鱼禾在赶到住处之前,从安仁手里挣脱,将刘俊、相魁叫到了自己身边。 “你们两个刚才也听到了。这位滇国的殿下,醉酒以后会耍拳,会打死人。所以一会儿我们要是喝的多了,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相魁瞪着铜铃眼,沉声道:“主公放心,他要是敢动手,卑职就率先出手,先打死他。” 鱼禾立马摆手,“那倒不用,毕竟在人家地头上,打死了他,我们也不好脱身。” 相魁握起拳头,“那卑职就陪他打一场。” 鱼禾摇头,“不需要那么麻烦,你们看到他快喝多的时候,给他下点蒙汗药就成。” 相魁愣愣的看着鱼禾。 他没料到鱼禾居然会用蒙汗药解决这个问题。 鱼禾见相魁愣愣的看着自己,疑问道:“有问题?” 相魁认真的摇摇头。 鱼禾交代好了相魁和刘俊,再次找到了安仁。 在安仁的引领下,一行人赶到了滇王王宫东侧的一处山脚下。 山脚下有个简单的院子。 院子以竹木为墙,里面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 由于疏于修剪,所以花草树木都长的十分野蛮。 一些酷似藤曼的东西,爬的满墙、满地都是。 蛇虫鼠蚁,各种毒物,在藤曼的缝隙中不断的爬过。 鱼禾看着有些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跟在安仁身后,往院子正中的竹楼内赶去。 到了竹楼前,一条大蛇盘踞在竹楼的一根柱子上,不断的吐着信子。 鱼禾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相魁、刘俊也齐齐皱起眉头。 只有安仁哈哈大笑着道:“鱼将军,我正愁没有下酒菜呢。如今有了。” 说话间,安仁大步流星的走向大蛇。 鱼禾想开口提醒,但是晚了。 安仁已经走到了大蛇近处。 大蛇蛇头猛然探出,张着大口,露着獠牙,吐着长信,猛然咬向安仁。 鱼禾浑身就像是被电击打了一下,打了个机灵。 “殿下!” 鱼禾惊呼。 安仁已经探出手。 在大蛇的獠牙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捏住了大蛇的蛇头。 大蛇身躯啪的一甩,缠到了安仁胳膊上。 蛇尾沿着安仁的胳膊,缠到了安仁脖颈上。 安仁浑然不在意,他抽出了腰间一柄小刀,在大蛇身躯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取出了一颗樱桃大的蛇胆,塞进了腰间挂着的一个袖珍的口袋里。 安仁拿着刀子又在大蛇身上划拉了两下,大蛇尾巴一松,垂在了安仁肩头。 安仁提着蛇头一甩。 大蛇就成了一条绳,垂在了地上。 安仁在蛇头上开了一道口子,迅速的将蛇皮拔下来,系到了腰间。 然后提着剥皮的蛇,走到鱼禾近前,笑呵呵的说:“这条蛇不小,起码能炖两瓦罐。咱们有得吃了。” 鱼禾看着蛇身,浑身充满了抗拒,他咬着牙道:“这东西,有毒吧?” 安仁理所当然的道:“那是,一口下去,能毒死一头水牛。” 鱼禾目光落在了竹楼上,认真的道:“这座竹楼里,这东西不少吧?” 安仁挠了一下头,“竹楼我王兄已经派人收拾过了,应该没有。这一条应该是刚刚从山林里跑出来的。” 鱼禾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派人再看看吧。” 安仁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道:“鱼将军怕这个东西?” 鱼禾幽幽的看了安仁一眼。 能不怕吗? 新朝又没有血清。 真被这东西咬一口,小命就没了。 安仁哈哈笑道:“鱼将军居然会怕这东西,我们滇人可都不怕这东西。不仅如此,我们滇人闲暇的时候,还会抓它们吃肉。” 鱼禾白了安仁一眼。 滇人生活在毒虫遍布的滇国,会一点对付毒虫的手段,并不稀奇。 但这并不代表滇人真的能完全应付所有的毒虫。 真要是被凶狠的毒虫咬了,滇人也得等死。 现存的滇人之所以都不怕,是因为他们都没被凶狠的毒虫咬。 被凶狠的毒虫咬了的,早都入土了。 “这样,一会儿我让人在竹楼内外焚几堆火,驱赶一下毒虫。” 安仁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鱼禾就往竹楼里走。 鱼禾信不过安仁,所以在入了竹楼以后,趁着安仁收拾蛇肉的时候,交代了相魁和刘俊一番,让他们取了一些雄黄粉,回头在安仁的人焚火以后,洒在竹楼四周。 安仁处理蛇肉的速度很快,看得出他经常吃蛇。 一条长长的蛇,被他快速的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然后丢到了火塘上的瓦罐当中。 再加了一些盐,以及滇国独有的几片香料。 一罐子蛇肉就炖上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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