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都市小说 > 一九八一年 > 第六百一十二章:江河船舶集团
  三水县建筑搞得风生水起,解决了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苏联的二手大型建筑机械发挥了大作用。

  主抓跟老毛子贸易的秦昆仑、陈义华等等功不可没。

  老毛子的大型建筑设备的性价比或许不如欧美、小鬼子的名牌产品,但是比国内的仿制品强多了。

  现在三水县拥有的所有重型卡车、一小部分轻型卡车都是苏联生产的“卡玛斯”,绝大多数不是新车,是使用过几年的军车。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到了尾声时应该是烂透了,军队的物资都能被贩卖到国外。

  陈义华当上了三水县的三把手,心情舒畅。

  原本轨迹的他是物资局一把手当不下去,不得不调到党校担任副校长,一直混到退休。

  现在的他春风得意干劲十足,还想再有一番作为。

  他特意在黄道舟出差回来时请客。不仅仅是请黄道舟一人,他还在黄道舟办公室里给物资局的几个老部下打了电话。

  物资局一把手钱普义哪能让上级领导花钱?在电话里表态他来安排。

  陈义华笑着告诉钱普义,他是在“全力企业”黄总经理办公室里打的电话。

  动脑子想想看,请客轮得到你们吗?这回谁都别争,是他私人请客,黄总要拿酒他都没肯,今天晚上喝他从苏联带回来的“窝特加”。

  物资局现在依旧是个红得发紫的单位,职工、干部收入高待遇好,比原本轨迹还要好太多。

  “全力企业”跟物资局的关系好得很,计划物资的数量从来都是就高不就低。

  黄道舟隔三差五也会请物资局的朋友们聚一聚,燃料公司一把手刘经理刘启全如今也高升了,当上了物资局副局长。

  现在的物资局有燃料、金属、木材、建材、机电、化工等等九大公司,一两年后还会增加一个物资贸易中心。

  燃料公司刘经理能够脱颖而出当上副局长,当然是因为有黄道舟和黄瀚帮衬。

  这也跟燃料公司下属单位煤球厂办成功了红红火火的物资船厂,还和联运公司合办了“物联船厂”不无关系。

  原本轨迹的煤球厂也办了个三产,不是大手笔“物资船厂”也不是合建单位“物联船厂”,而是一家皮包公司,倒腾钢材。

  后来这家皮包公司还做起来了,最后和几家小公司合并升级成立了物资局十大公司之一,跟燃料公司平级。

  因此黄瀚这个顶替工作进入煤球厂的学徒工机缘巧合成为了物资局大公司里的采购员,混得风生水起还当上了中层干部。

  然就在物资局准备整合各自为战的十大公司成立“物资集团公司”之时,市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资局每况愈下,熬了几年后,十大公司纷纷倒闭。

  但是有了重来一回的黄瀚,这个情况不会发生,因为一开始黄瀚就叮嘱前任秦昆仑、陈义华和现任局长注重仓储、物流建设。

  这些都是硬实力,跟后来者竞争时肯定不会一败涂地,转型也相对容易许多。

  现如今煤球厂根本没开办皮包公司,因为“物资船厂”、“物联船厂”效益太好了,家属都能得到收入不低的工作。

  十月份,“江河船舶集团”成立,县里牵头整合了七家船厂,采取股份制模式,物资局、燃料公司、煤球厂、交通局、联运公司、工业局、县政府等等都有股份。

  “江河船舶集团”应该算县办大集体,而且是出资、出地皮的单位比较多,人员组成比较杂的单位。

  因此董事长没有在交通局、物资局、工业局里甄选,而是又让钱国栋这个具备多次成功经验的第一副县长兼任。

  副县长,而且是实权在握的钱国栋担任董事长,谁不服?谁敢不服?

  反正交通局不仅仅服还竭尽全力配合钱国栋的工作,物资局也很听话,做到了服从命令听指挥,相对而言工业局就有点被边缘化了。

  祝正虎和黄道武是董事都是常务总经理,是“江河船舶集团”的实际负责人,也是董事长钱国栋愿意使用,放心使用的心腹之人。

  保守估计新成立的“江河船舶集团”八七年产值将要超过一亿五千万。

  江海通用的中小型船舶载重量在八百吨到两千吨之间,都是在江边厂区生产。

  便于内行航行载重不高于一百吨的钢铁挂桨船由分别坐落在新、老通扬河、中干河、姜黄河边的六个厂区生产。

  陈义华特意赶来“全力企业”约饭局,跟黄道舟聊了半个小时,告辞前握着黄道舟的手道:

  “道舟兄,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能缺了黄瀚,我太想听黄瀚谈谈当前形势,谈谈以后的发展思路。”

  黄道舟心里好笑还有点小得意,谦虚道:“你是老牌大学生,老毛子都被你玩得团团转,哪里用得着犬子高谈阔论。”

  “黄瀚不一样,他的思维敏捷,眼光独到,论点新颖,我最喜欢和他聊!”

  “就怕他说话太“老卵”,让人下不来台!”

  “哈哈,三水县还有谁认为黄瀚“老卵”?又有谁敢认为黄瀚“老卵”?有机会听黄瀚当面“老卵”的能有几个?”

  “陈书记,你万万不能这么说,我听着觉得别扭。”

  “这是事实,不信你在县里放出风声,黄瀚准备开个座谈会谈谈改革开放,分析分析当前形势。

  如果主动找来要求参加座谈会的正科、副处、正处级干部低于一半,我引咎辞职!”

  “别,别说了,我知道了,晚上缺了谁也不能缺了我儿子总行了吧!”

  “这就对了,你看着吧,保不准今天晚上又有金点子诞生呢!”

  “金点子?”黄道舟也想第一时间获得,送走陈义华后,他开车去旧厂区走了一圈。

  “全力企业”如今是两个厂区,新厂区生产空调主机和相关的配件。

  老厂区生产阀门、液压元件、波纹管、膨胀节、三联花洒等等。

  回到家,发现谁都不在,张芳芬出差没回来,三个孩子都没放学。

  于是乎,黄道舟干脆去学校看看。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县常委之一。

  刚刚进门就被人家看门的大爷认出来了,这个时代的学校人员可以随便进出,上课时间学校大门关着,开着一个侧门。

  后来的学校加强防范是因为出现了几次报复社会的极端分子,混进学校砍学生、老师。

  黄道舟准备悄悄的看一眼正在上课的儿女们未能如愿,因为郭校长和几个学校领导迎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黄道舟乐滋滋离开实验中学,大女儿黄馨和他手牵手,小女儿黄颦干脆挽着爸爸的胳膊。

  黄瀚呢?他只能溜溜哒哒跟着了,他的身后是成文阁、钱爱国、王宇、萧蔷、张春梅、王慧玲等等,陆瑶依旧是离得远远地。

  男同学还好,女同学都主动跑上前喊:“大大好!”包括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高三校花加学霸杜佳。

  为什么不喊:“叔叔好!”那是因为三水县习惯喊年纪比自己父亲大几岁的长辈:“大大。”

  黄道舟是县领导,是名人,是大作家,是歌唱家、是企业家……

  反正光环太多了,普通人拥有一个都是梦寐以求,实验中学的同学、老师的尊敬是发自肺腑。

  来自于漂亮女生的尊敬是不是别有用心,这就说不好喽!

  杜佳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一样的跟黄瀚、黄馨、李梅、陆瑶等等在黄瀚家的徽派宅院吃。

  每个星期除了星期六有五六天都是如此,是因为晚自习前只有一个小时吃晚饭的时间。

  黄瀚充分利用家紧靠实验中学的优势,利用家里开饭店的便利,为学习小组的同学们节约时间。

  由于玉儿、秀儿、俞勤等等手里管的事儿太多,因此三水县的工作基本上是丢给了刘晓娟。

  黄瀚的学习小组和黄馨的同学为了节约时间学习,统一在徽派宅院吃饭,刘晓娟当然会安排得妥妥贴贴。

  具体负责的刘晓莲轻车熟路,都是在同学们回来前的五分钟内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学校给走读生的吃晚饭时间是一个小时,来徽派宅院吃饭连路上花费的时间都用不着半个小时。

  因此黄瀚能够多出半个多小时给钱爱国、成文阁、陆瑶、王慧玲、张倩等等补习。

  出了校门,一直乐呵呵跟特意来问候的同学们点头招呼的黄道舟道:“黄瀚,我帮你请假了,今天晚上你用不着去上晚自习!”

  “是什么情况?”

  “陈义华书记一定要请你吃饭,说要听你聊聊,还说你肯定有金点子!”

  “不去!”

  “为什么?人家陈书记温文儒雅责任心强,蛮好的一个人,不是他跟老毛子‘易货贸易’抓得好,我们‘全力企业’的电解铜、铝箔的供应恐怕够呛。”

  “光请我吃饭,不请我喝酒多没劲,我哪儿也不去,和成文阁他们一起吃四菜一汤。”

  黄道舟笑了,他爱喝点酒,根本不反对黄瀚喝酒。

  原本轨迹他病了,再也不能喝酒,黄瀚出差回家吃饭时,黄道舟总是记得给儿子倒一杯酒看着儿子喝。

  那时的黄瀚太年轻,不能体会,现在终于懂了什么叫得深沉,每每想起眼中都饱含泪水。

  “这两年你哪一次上桌没喝酒?”黄道舟笑问。

  “都喝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没觉着!”黄瀚装糊涂。

  “去去去,明明喝了还不承认。人家陈书记今天特意拿从苏联带回来的‘窝特加’招待你。但是我要警告你,只许喝二两。”

  “哦!原来有好酒喝,那我就给你点面子陪你去吧!”

  杜佳特想听到黄瀚一家子的对话,因此紧靠着黄馨,此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黄道舟习惯了儿子和他逗闷子,根本不以为意,笑道:

  “谢谢你这么给面子!但是记住喽,喝酒不许超过二两。”

  “别呀!我可以吃点亏,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你吃点亏?你亏什么了?”

  黄瀚摆个造型亮一亮肌肉,道:“我比你高,比你结石、比你年轻,酒量还比你大,和你喝一样多肯定吃亏啊!”

  杜佳觉得有趣,又想笑,连忙捂住嘴忍住,忍得好辛苦。

  黄馨立刻点头道:“太对了!爸爸,你以身作则,俩人都喝二两不就齐了!”

  “咳咳……”爱喝点的黄道舟貌似被风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杜佳插嘴道:“黄馨,你不知道,有的时候喝点酒是身不由己,只要掌握好了,别喝醉,就不太伤身体!”

  一大群女同学围着黄瀚转,黄道舟最喜欢杜佳,认为这姑娘不仅仅漂亮、家境好还落落大方善解人意。

  至于沈晓蓉么?人家远在美国,谁能说得好?黄道舟认为还是实际点最科学,貌似那个姑娘有些遥不可及。

  此时的黄道舟故意夸赞道:“杜佳说得真好,有些时候盛情难却,哪能不近人情?”

  杜佳见黄道舟夸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

  黄馨道:“黄瀚以前就说过,想喝酒总会有一万个理由,每一次喝醉了都是身不由己。”

  “我说过这样的话?”

  “肯定说过,而且不止一次,那时你总是劝爸爸少喝酒多吃菜。”

  “姐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怎么了?”黄馨一脸狐疑。

  “你说爸爸时能不能别说我说的,你瞧瞧,爸爸跟你笑嘻嘻,跟我就是吹胡子瞪眼。”

  “哈哈……,谁让你马克思主义的手电筒,只照别人?”

  黄颦不解道:“爸爸、哥哥,我就是搞不懂,人为什么要喝酒,那东西又苦又辣一点点都不好喝!”

  黄瀚笑了,调侃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就是喝酒的。”

  “胡说!”

  “你难道没瞧见,绝大多数人喝酒时都是皱着眉头苦着脸,一口酒喝到嘴里,脸上的肉都痛苦得揪了起来。”

  “哈哈……,你这一说到是蛮形象的。”

  黄道舟知道这个故事,故意道:“小颦,你知道世界上最快乐的是什么人?”

  “最快乐?谁应该最快乐呢?”爱动脑筋的黄颦开始思考。

  杜佳笑了,道:“最快乐的人是挑担子的!”很明显她也听过这个笑话。

  “这根本不可能!”

  “难道你没瞧见挑担子的绝大多数是一边挑一边唱,他们如果不快乐,怎么唱得出?”

  黄颦笑着点头道:“嗯!如果以最简单的理解方式,这也说得通。”

  “傻丫头,通什么通,都是爱喝酒的编的笑话。”

  “我知道是笑话,觉得蛮好笑的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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