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一封加急的前方战报却是摆放在了汉灵帝的面前。
“...”
此时朝会刚刚开启不久,殿下之文武百官,却是默然无声,无人胆敢发出动静。
只因,此时的天子,已是满脸阴霾,眼神之中的杀意,简直仿佛要溢出言表一般!
这般情况之下,自然不会有人胆敢在此时捋那虎须。
然而,突兀之间,殿内却是突生春雷之响:
“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该死!!”
只见汉灵帝暴跳如雷,状如疯魔一般,再也无丝毫那帝皇之气度。
“早先之前,左丰向朕谏言那卢植骄傲自满,对于广宗战事丝毫不重视,数月以来,毫无建功!”
“朕本以为卢植心中自有谋划,无需多做担心,但现在...”
“他这是在打朕的脸吗?!!!”
“嘭!!!”
前方的皇家案台,瞬息之间便化作了无数粉末,并随之而烟消云散。
“呼...!”
一口怒气升腾过后,汉灵帝强自收纳心神,脑中思绪转动片刻后,继而言道:
“此时安东将军行至何处了?”
此言一出,堂下的大将军何进,便走出武官行列行至殿前道:
“启禀陛下,此时那安东将军,只怕还在南阳鏖战之中,毕竟南阳那贼子张曼成屯兵二十余万,而安东将军及时联合荆州大军,也不够四万人众。”
“唉...”
闻言的汉灵帝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四万人想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就将二十万大军给剿灭,那种希望是极其渺茫的,这般看来,那名扬大汉的陆子翊也是指望不上了。
“此时广宗告急,卢植之军大败,贼子张角已率领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如若无人支援,只怕无需几日,广宗也将告破了。”
言到此处,汉灵帝感到头疼不已,同时内心之中充斥着一股无力之感。
如若不是有贼子在暗中危急大汉的龙运,导致他根本不敢走出京都,只怕现在他都已经御驾亲征了!
没办法,手底下的武将不堪大用,兵力更是极少,民间义军也是分散至极,各自为战,整个局势看起来,让汉灵帝都有些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人愿前往广宗支援?!”
“如若功成,朕必有重赏!!”
没办法,汉灵帝现在只能指望殿下的这些文武百官了。
只可惜,事实依旧让他寒心不已,一语下来,殿下没有丝毫动静。
就连那此时一腔热血报效大汉的曹操,也是默然无语。
此时卢植已经大败,朝廷方面也没有多少兵力可以支援广宗,他就算请命,也只是前去送死而已。
他虽爱国,但也不傻,能够在看到希望之时,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然没有多想,但此时...
曹操心中也唯有一声哀叹。
叹息这泱泱大汉,竟是如此风雨飘渺,多病多灾...
“...”
见众人依旧毫无反应,汉灵帝额头青筋暴起,便欲发作之间,殿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快马加鞭之声。
“驾!!!”
“踏踏踏...”
“宫中骑马,莫非又是千里加急?!”
众人闻声尽皆不由猜测到底是何地又是传来急报了。
“难道...”
汉灵帝想到了一个让他惊惧不已的情况,如若...
广宗再次告急,乃至...
被破...
那么整个北方战线,就相当于全部被太平道掌于手中!
对于朝廷而言,也就相当于整个北方易主。
“我大汉,难道真的就要这般的破灭了吗...”
想到自己坐于皇位也不过数十载,此时却是即将做一个亡国君主,这实在是大汉建国以来,最耻辱之事!
而这个最耻辱的名头,也即将挂于自己的头上。
这般想到,汉灵帝顿时犹如坠入冰窖之中一般,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冷汗直冒,面色也是苍白不已,呼吸逐渐急促,乃至胸闷难受...
“吁...!”
殿外传令之兵在将马匹停下之后,便是快速下马,脚步迅疾非常,几息之间,便是已经走至殿外。
“启禀陛下!南方大胜!安东将军已将南方战线彻底平息!”
传令兵单膝归于殿外,神色狂热不已,念到最后,更是如同吼出的一般,足以显明其内心中的兴奋色彩。
“什...什么?!”
原本已经面若死灰的汉灵帝,闻言瞬间便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面色焦急的朝着殿外喊道:
“快宣!快让他进来!!”
“诺!”
一旁的张让躬身行一礼后,连忙上前数步,掐起嗓子便朝殿外喊道:
“宣,殿外兵士,入殿!”
跪于殿外的传令兵闻言后,便起身快步向着殿内而来,前方站于两侧的文武百官,顿时扭身将目光放在了来者身上,或者说的更恰当一些,是放在了来者的手中所握的加急文函之上!
“参见陛下!此为南方战线胜报,由皇埔将军亲笔文书,请陛下过目。”
“快!快快呈上来!”
“唰!”
仿佛已经等不及张让下去拿取文函一般,汉灵帝手掌轻挥间,便见原本放于传令兵手中的战报,已是到了汉灵帝的手中。
战报到手之后,汉灵帝便是直接打开,翻阅了起来。
“什么?!!!”
突然,汉灵帝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质问声!
随后,还不待殿下百官发言询问,汉灵帝便是又突然状如疯魔一般的哈哈大笑道:
“不愧是朕的安东将军!!”
“不愧是名扬大汉的陆子翊啊!!!”
“哈哈哈哈!!!”
而反观殿下的文武百官,见此顿时一脸懵逼,根本无从思考自己的陛下到底为何突然如此失态。
就好似见到了什么特大的喜事一般。
“陛...”
身为三公之一的太傅袁隗,正准备主动询问之时,便是直接被汉灵帝接下来的话语所打断:
“诸位爱卿!”
“朕此时心情有些过于欣喜,此间朝会便暂且于此。”
言罢,汉灵帝就在一众文武百官满是问号脸的注视之下,直接起身,向着侧殿而去。
走到一半,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扭头朝着依然单膝跪于地的传令兵道:
“你且快马加鞭,前往广宗,待陆卿抵达后,告诉他,此间功绩朕已铭记于心,盼卿早日得胜归京,朕必要与卿把酒言欢!”
“诺!陛下!”
传令兵大声应道。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安东将军!”
“朕之虎将矣!”
就这样,汉灵帝仿佛吃了天上蟠桃一般,欢欣喜悦的当先向着侧殿而去,身后的张让紧步跟随着。
独留大殿的满朝文武,尽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
何进也不敢上前去询问汉灵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此时心里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一般,无比瘙痒,继而便将目光转向了汉灵帝刚才好似无意之间留在案台之上的文函上。
可没有天子允许,那案台之上的东西,即便是他也无权去观看。
这就让何进十分苦恼了。
而同时,这样的情况,在殿内,也是比比皆是,各种大品官员尽皆将目光放在了文函之上,却是想看又不能看。
唯独一人,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竟是自行走到皇家案台前,将天子所留的文函,轻轻拿起,便是翻阅了起来。
“袁公?!”
“是了,袁公可是位列三公之位,更是有着太傅的身份,这事也就他能够如此了。”
殿内的官员们,见此人便是袁隗,不由显露出一抹理所当然之神色。
“...”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而乏味的,特别是想要知晓一件事的真实情况之时,那种期盼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大家皆是翘首以盼,就等着袁太傅看完文函后,将其中的内容告知于大家。
却不曾想,袁太傅在看完之后,竟是将文函重新放回案台之上,便是沉默无语的起步离开了。
“诶?袁公,这是怎么了?”
“袁公,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事情啊?竟是能够让陛下如此龙颜大悦?”
“是啊,袁公,您就告诉一下我们吧!”
“...”
一众官员见袁隗准备离开,顿时急了,便是使用人海战术,将袁隗团团围住。
虽是有些不符合礼仪,但众人急切的心情,实在是按奈不住了。
“...”
袁隗好似早已预料到此景一般,便是自顾的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
“唉~”
长叹一声后,好似身上的重担全然消失了一般,袁隗扫视了一番众人,便继续言道:
“大汉能够有此虎将,实属国之大幸,民之大幸,陛下之大幸也!”
“天降神将于大汉,如降甘霖于废土。”
言罢,便是穿过有些呆愣的众人旁侧,独自离开了。
“...”
“袁公这是何意?”
“虎将?国之幸,民之幸,陛下之幸?”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无人能够给予他们答案,而人群之中的何进也是脸色阴晴不定,待咬紧牙关后,便是独自转身走到案台前,直接将文函拿起,翻阅了起来!
“...”
随后,便在众人满是注视的目光之下,何进面无表情的将文函放下后道:
“的确无愧神将之名...”
言罢,便也是独自快步离去。
独留身后众人,目光相送。
“...”
随后,又有一人按奈不住,便是直接上前,再而拿起了文函,此人却是曹操。
“...”
“有生之年,能够得见如此前无古人之景,实乃操之幸也!”
“对于这个安东将军,操佩服!”
“诸位,想看就自行来看吧,陛下既然将此文函独自留于此处,自然是允许让诸位观看的。”
满是戏谑的扫视了一番眼前的满朝文武之后,曹操大笑之间便也离去了。
“孟德,等等我!”
还在人群之中的袁绍,见此便快速上前,飞快的拿起文函扫视了一番后,愣神了片刻,随之面容复杂的将之放下,便是追随曹操而去。
殿中剩余的百官们,见此,也是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便是状如疯狂的向着案台冲去。
“别急!待我先看看!”
“什么别急?明明是我先来一步,自然应当我先看才是!”
“放屁!我手都放在案台之上了,明明是我先到一步才对!”
“哼!如此粗鄙之语,也敢放于殿内,你不配翻阅此文函!”
“你说什么?!”
“...”
“别争了!一起看!”
“就是!”
“...”
“那就一起看。”
“...”
人群后方者见此,更是踮起脚尖,提着脖子,望眼欲穿的看向前方。
而待将内容翻阅完毕之后,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竟是同一时间突然陷入了寂静一片。
“的确无愧陛下如此龙颜大悦,此子之成就估计要名留青古了...”
人群之中,王允的叹息声,直接将这安静的环境给打破,进而众人皆是讨论了起来。
“如此虎将,恐怕就是项羽在世,也仅此而已了吧...”
“此子之后定当平步青云!”
“真是壮举矣!”
“看来过不了几个月,我大汉也将恢复平静了。”
“实乃大汉之幸也!”
百官尽皆弹冠相庆道!
而此事,也在一日之内,便在洛阳迅速传开,同时,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周边各地,蔓延而去!
.......
洛阳城内。
原本情绪并不高涨的街道之上,此时却是人满为患,大家尽皆在讨论着同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这安东将军,好像是神将下凡呢!”
“是吗?”
“怎能不是?!一人深入二十万大军之中,仅凭一日功夫,就将二十万大军全部劝降,更是斩杀了贼首张曼成!”
“功成身就后,更是被二十万降军所拥戴,主动跟随安东将军前往广宗,镇压叛乱!”
“此等壮举,千古未有之!”
“...”
各地随处可见,大家都在讨论着陆祁之前在南阳所做的一切。
“你知道安东将军今年多大吗?可有婚配?”
一名还未谈论婚事的女子,却是悄声问询着一旁的闺友。
“听说安东将军长得一副粗犷面容,年龄只怕四十有余了吧。”
“真的吗?!”
“不会吧,我前些天听我一刚从长社逃难而来的表亲说,安东将军顶多二十来岁,长相丰神俊朗,更是有着一副谦谦君子之外表,好似一俊秀书生!”
“啊?!怎么可能?!二十来岁,就有如此成就,那岂不是项羽在世?!”
“非也!就是项羽在世,也无法一日之内,劝降二十万大军!之后更是让降军追随于他!”
“哇!那岂不是说,安东将军比古之项羽还要强大?不行!我一定要嫁给他!”
“就你?现在洛阳哪家高官的待字闺秀,不是翘首以盼的想要嫁给安东将军,你还是歇歇吧。”
“...”
......
而一日之间名声再次响彻整个大汉的安东将军,陆祁,此时却是正快马加鞭,率领麾下猛将张飞关羽黄忠,还有随从军师郭嘉戏志才,偕同二十余万兵力,向着广宗而去!
“奉孝,我等离那广宗,还有多久才可抵达?”
陆祁骑马奔行之间,向着身后的郭嘉问道。
“回主公,此间刚过河内郡,以目前大军的脚力来看,只怕还需两日才可抵达。”
郭嘉感知了一下身后众人的状态后,便是如实言道。
“两日...”
“只怕两日之后,广宗就要失守了...”
陆祁莫名的呢喃了一句道。
他心中突生一种不祥之预感,好似广宗方向出现了什么离奇之事一般。
已经离七阶之差一步之遥的陆祁,对于自己内心中的预感,是极为相信的。
所以才会如此想到。
“主公所想应当没错,随着离广宗越来越近,我心中不安之感也是愈发强烈。”
一旁的戏志才也是目露凝重色彩的言道。
“广宗离我等还是有些遥远,此事天边异象太过迷糊,属下也是无法分析出什么...”
郭嘉望了一眼前方天空后,如实言道。
“两日还是太慢,看来得加快一下速度了。”
“啊?”
“如何加快?”
郭嘉等人闻言后,不由疑惑道。
此间的速度,已是急行军最高能够抵达的程度了,再快的话,只怕步卒也将被跑废,那就得不偿失了。
“空间挪移!”
陆祁一字一句的吐露而出道。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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