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过那名工人说的报纸,果然在上面看到了线索悬赏,当然,字他是看不懂的,只能看懂上面一串的数字,其他就要靠别人帮着读了。
那些工人也就是开玩笑,读完就忘掉一边,接着闲聊开来。
“少年”从中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这个十分的厉害,闹得整个圣城天翻地覆,听说有圣女都未能逃脱其魔掌,神殿大为恼火,却又不敢说出去,那是亵神,神殿脱不了责任,所以,现在能看到的最高只有一个王族遭到毒手,实际上还不知道怎样呢。
又说神殿的高手侍卫都出动了,还是拿这个无可奈何,屡屡被他逃脱,眼下又是危机的时刻,越来越逼近的灾难行星,令上面不得不投入所有jing力去应对,没办法对这个进行大规模的追捕。
最令人震惊的小道消息说,连紫徽赫尔都不得不将家中的年轻女xing送出圣城避祸。
不过,也有工人不相信,嗤之以鼻,认为紫徽赫尔高手像是天上云彩一样得多,真要出手,岂能让逍遥?
这些事和工人们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大家也就是闲扯而已,那虽然闹得厉害,但他们身边的人却没有遭遇,也就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否则,他们也不会用这样的心态看那些倒霉蛋的笑话了。
聊着聊着,话题便又扯向了圣女与圣子,在圣城,甚至在大草原里,这都是经久不衰的话题,但和朷秀母亲所说的那些古老的传说不同,这里有人坚持称自己见过一个圣女,说是就没见过那么完美的人,这辈子也满足了。
也有人表示鄙视,说现在圣女与圣子如何如何的堕落,甚至有的事情,只是外面人不知道而已,总有一天这些亵神的圣女圣子终要被神罚处死。
“少年”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至今,他也没能从朷秀母亲那里搞明白圣子圣女究竟是干嘛的?
一会说,她们是最圣洁的人,是沟通神灵的先知,一会又说,她们是最完美的人,是侍奉神灵的仆人,最后又说,她们是最干净的人,是神灵降临的肉身。
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但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倒是相同,那些被选中的圣子与圣女们是绝对不能再走出神殿半步的,除非在重大的祈神时候,否则就是重罪,许多人要被处死,即便是大革命后的现在,依然森严。
而每当圣子或者圣女前往冰海中的大神山祈神,就会从大神殿起列起规模宏大的盛装队伍,在乐师的奏鸣中,以古老的仪式出发,主祈的圣子或者圣女位于香气弥漫的帷帐之中,途中所遇到的一切人等,不论高低贵,全都要匍匐在地上,不得抬头,哪怕只看上一眼,也会被裁定为亵神而遭到挖眼之刑。
因为神殿的强大,这个习俗依然延续到了今天,别看“少年”旁边的工人虽然敢暗地里编排圣子圣女的私生活,可真到了祈神的时候,给遇上了,他们也是最不敢抬头的人。
吃完饭,闲扯过,自然仍然要干活,佣钱虽然是一ri一结,但工地上却是不能停息的,“少年”干到了半夜,然后被别人换了下来,带着朷秀又回到大桥下的窝棚。
他将钱收好,一时睡不着,便看着天空上的星星。
卓玛曾说过那里有一颗星星正朝着他们撞来,“少年”起初分辨不出到底是那一颗,不过现在仅仅看光亮就知道了,那颗星星散发着和其他星星似乎不同的光芒,并且光芒是向着地面的,像是流星的尾巴,方向却反了。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总觉得自己很讨厌那颗星星,离它越远越好,这种感觉随着它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可能它是一颗将要带来灾难的星星吧。”
“少年”听卓玛说过,这颗星星最终将撞击他们,但撞击意味着什么,“少年”并不知道,他只能从这座城市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中感知一二。
因为白天听到许多关于的事情,“少年”不禁有些担心萺苒,收拾了一下,向朷秀说道:“我们去看看萺苒吧?”
刚刚睡下的朷秀有些疲倦,他也干了一天的活,但是没有佣钱,只有饭吃,因为据说他这个年纪是不准被雇佣的,但是现在又乱又紧张,也没人来管。
吃饭的时候,工人们议论的话题,朷秀在旁边也听到了,虽然很累,却更担心姐姐的安危:“可是,大蛋哥,我们去她呢?”
“少年”道:“先去主家问问。”
那主家不像朷秀母亲所说的故事里的凶狠财主,起码和他们接触的人还算和气,“少年”想只是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朷秀毕竟只是个孩子,干了一天重活,浑身酸疼,“少年”便干脆背着他上路,凭着一份捡来的破旧地图和记忆,以及不断地问人,没要多久便寻找到了主家。
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在门口一问,说是在圣普第斯大学还没回来,“少年”又是一路地问了过去。
路上又遇到一列蓝发军人,小跑着向大神殿而去,看着他们只有在作出战斗准备的时候才会露出的尾巴,“少年”不禁一阵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又出现了,这些军人正赶过去?
他立即加快了速度,靠着路人的帮助,找到了圣普第斯大学。
在高大的门口,他以为会有人拦住自己,进而需要什么证件,什么都没有的他准备找到围墙偷偷翻过去,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管他,门口的巡卫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到了别的地方。
“少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多想,继续问着路边上形形sèsè的人,结果并没有人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主家女儿在什么地方,反而反问他,那个只知道姓蒲连却又不知道其本名的女生是哪个分院的?
他自然一问三不知,只好盲目地找起来。
朷秀早已经睡着了,疲倦的他根本撑不住太久。
在一座大楼里,他似乎看到了萺苒的身影,便跟了上去,等到进去了,才发现看错人了。
在巨大的房间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坐满了很多人,这些人的穿着远不是他与朷秀能比的,此刻,都惊讶地望着背着朷秀闯进来的他,像是看到了珍稀的动物。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妮月一样,有些自惭形秽。
好在朷秀睡着了,不用像他一样尴尬。
他本想马上退出去,却听到身后咣当一声,一个年轻的蓝发女人将大门关上,然后竟然挡在门口,站在那里。
这时候,在房间的前方,一个年级较大的蓝发男人看着他,皱了皱眉道:“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快找个地方坐下来!时间紧迫,或许再过几个月,你们再想像今天一样安稳地坐在这里,会是一种奢望!”
“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坐在这里面的。
不等他说话,拦住门口的蓝发女人便指着前面的一个位子,说道:“快点坐下来!教授要开始了!不要影响其他人!”
“我是来找人的。”“少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路上遇到的那些军人令他有些不安。
“不要说话!”蓝发女人大概没听清楚,只是皱着眉头,禁止道。
“我——”“少年”又说了一次。
“安静!”蓝发女人说完便不再理他,然后将门扣上,坐在一边。
“少年”只好暂时坐了下去,心里琢磨着挺烦人,就想着干脆破门而出算了?
这时候,前面的那个蓝发老者开始说道:“今天,我们说一下其他的吧,生物学是一门很有意思的学问,你们中间有黑发人,也有蓝发人,黑发人中也分好几类,蓝发人更多,而我们的构造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那么我们究竟来自哪里呢?是如何诞生的呢?不要相信神殿里的说辞,虽然他们也有一番科学的解释……但我今天要说的是以前很多生物学家都隐约知道,却不敢说的事情……”
台下的年轻人们听得十分激动,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很多人不断地提问,然后思索。
“少年”却毫无兴致,直到,那个蓝发老者缓缓说道:“……当来自外界刺激的记忆渐渐形成,自我的意识便会逐渐出现,之后不断地确定自我……”
“少年”眉头皱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在轨道车上看到的那个影视机中的故事,便鬼使神差地突然插嘴问了一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前面的蓝发老者点头道:“你想问什么?”
“少年”又皱了一次眉头,然后似乎很茫然地问了一句:“如果,如果一个人的记忆被故意改动了,那么,他还是他吗?就比如影视机里面的那个被至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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