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制服的两名蓝发人与另外一名黑发人听了卓玛挣扎的喊叫,虽然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并不只有这面上的这几个人,但也没有弱智地当着那么多的人群嘲笑卓玛的妄言,或者摆出一副狂妄的模样来羞辱谁,继而主动与卓玛口里的“少年”产生什么可笑的冲突。
严格来说,他们是成熟的执法人员,执行的也是“公务”,有其严肃性,而从他们出现以来的表现来看,其目的也应该是尽快地带走卓玛,避免在轨道车车站出口这么人多的地方惹是生非,徒生不必要的麻烦。
卓玛之前很配合,他们便表现的也很配合,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直到卓玛突然挣脱了夹持他的两人,这些人才立即采取了强制的手段,显示其行动的不可抗拒性,大概是让卓玛不要心存任何侥幸,而目的应当仍是尽快地想要将卓玛带走。
他们并没有一同拘捕“少年”三人,就可见这座城市秩序仍在严格的控制之中,并没有混乱,拘捕卓玛的行动起码在表面上是合法的。
但他们仍然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毕竟卓玛是个富豪,暗中如果有什么安排的话,说不定周围人群中也会有卓玛所雇用的人员昏了头与他们对抗。
这点不得不防,从他们的其他人谨慎收缩的包围圈来看,也是早有此类预防的措施,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当卓玛似乎叫止住那个仿佛刚刚想要上前的“少年”,其中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蓝法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可以检测出周围是否存在高能量强者的仪器似乎失灵了,像是什么地方被烧坏了,以至于无法正常的工作。
这种情况似乎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名蓝发人奇怪地摇了摇手仪,大约也不知道如何修理,摆弄了一阵终于放弃了,有些莫名其妙。
而此刻,在车站的里面。一辆并不长的轨道专列车外,却顿时如临大敌,许多穿着统一着黑色装的黑发人手里的类似但更为先进的仪器几乎在同时“烧毁”。
他们反应极快,立即成排成排组成肉盾一般的防护层,极度紧张地望着各个方向,尤其是天空。并纷纷从腰间掏出冰冷的武器,做出战斗的准备。
“怎么回事?”
从列车里钻出一个中年模样的黑发人,皱着眉头向身边的一个大约是负责人的黑装人问道。
那人马上将自己手腕上“烧毁”的仪器递给中年黑发人,极为慎重地沉声道:“不知道,能级仪同时烧毁,就连我这只也……无一例外!”
中年黑发人看了那人能级仪上已无法显示的屏幕。顿时眼神一惊,下意识地向天空望了一眼:“怎么可能?难道是……又回来了?是路过,还是?”
他似乎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立即回头向车里的人说道:“车里不安全,请小姐立即换车,马上回去!”
大约过了一小会,从精致的车门里走出一个肤如凝脂、眉如含黛、身如娥描的绝世美人。瓷白的细长手指捏着洁白的帽沿,微微抬头,一双似乎怀着沉甸心思的清澈双目望了一眼天空,如同一幅画一样,美丽的让人窒息。
在她洁白的胸前纱衣上,若隐若现着一抹紫色的精致图案。
……
卓玛终究还是被抓走了,“少年”也终于跑了,带着惊慌的朷秀与萺苒,消失在出口的茫茫人海中。
他并非担心这里是圣城,对他而言。圣城真的没有多少概念,远不如大草原那般深刻,他只是觉得真的去强抢人的话,抢回来的可能会是一堆碎肉,就和他以前以及现在的衣服一样。
所以。他只能跑。
在被突如其来的人带走的卓玛与有可能被妮月带走的萺苒与朷秀之间,他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在这个陌生而巨大的城市里,“少年”一口气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空下起毛毛的细雨才停了下来。
三人躲在一家高档的食店墙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遭横变,萺苒与朷秀都惊哭了一路,现在也渐渐地平息了,开始担心起卓玛叔叔的安危来了。
“妮月姐姐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萺苒握紧小小的拳头,但是蓝色徽章的力量又让她顿时泄气。
“她不是和卓玛叔叔很好吗?”朷秀自然想不明白,怎么忽然间到了圣城,都变了样呢?
一瞬间,仿佛从天国的梦想忽然掉入了魔狱的现实。
“还是先找点东西吃吧。”“少年”望着旁边的食店,很实际地说道。
他们跑了一路,在下轨道车前也没有怎么吃东西,是准备留着肚子,到了圣城再好好吃一顿卓玛叔叔所形容的豪华大餐,谁知道现在大餐吃不到了且不说,卓玛叔叔也被抓走了,而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食物,钱更是没有多少,只有萺苒那里还有一点点打算存下来的零花钱。
然而等到萺苒小心翼翼地去那间似乎很高档的食店里一问,她的钱只够买上一人份的食物。
在冰凉的细雨中,卷缩在角落里,就着那一人份形如苔饼却远胜其味的食物,三人分着吃下去,但却已经没了之前品尝美味的心思。
“大蛋哥,我不饿了,你和朷秀吃吧。”萺苒将她那一份的绝大部分又分给了“少年”与男孩,自己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望着天空飘落的雨点,情绪十分的低落。
“少年”没有拒绝,他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没有事的,大不了我们回大草原,等我吃饱了,去找个能挣钱的事先做着,等卓玛叔叔出来。我们就回大草原!”
萺苒低下头,看着脚底的积水说道:“要是卓玛叔叔出不来怎么办?”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外面,尤其是圣城更是陌生,没了卓玛。或许连如何生存都不知道。
“少年”倒是很乐观,他微微一笑:“没有事的,等找到卓玛叔叔被抓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再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他想,等有安全的地方将萺苒与朷秀藏好,即使衣服撕碎了。想要把卓玛叔叔安全地抢回来,只要控制好身体内的力量,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萺苒悲观地说道:“大蛋哥,圣城好大,他们又有那么多的人,我们……”
两人正在说着。从高档的食店里走出一个挽着一个男人的妖艳女子,是个黑发女人,两人在门口似乎等着四轮车,无聊中看了蜷缩在角落的三人一眼。
那个艳丽女子不知道发了哪门子善心,似乎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便从身上掏了一张零钱丢在他们面前,也没说什么话。等到四轮车来了,便与那男人撒娇般的笑着上了车,非要去买什么东西。
朷秀想去捡起那张被雨水渐渐淋湿的钱,萺苒突然尖叫道:“不要捡!”
朷秀呆了呆,脚缩了回来。
……
雨越下越大,“少年”已经没了上衣,但他并不冷,他准备出去碰碰运气,卓玛说过,圣城遍地的钱。遍地的机会,只要肯努力,不怕辛苦,就能挣到那些钱。
然而,他今天显然没有好的运气。一连在附近好几条街转了个遍,终于鼓足了勇气去问人家,得到的却是不需要的回答。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少年”的脸皮也渐渐地厚了起来,一家家地问过去,他分辨不出哪一家需要人,哪一家需要他这样的人,有一家的主人问他会什么,他也答不上来。
于是,他总结了一点经验,那些看起来很高档的地方,肯定不会要他这么一个又脏又土气的人,不但不会要,远远地看到他靠近,就会有人赶他走,而有可能要他的地方,只能在有可能需要干些力气活的地方。
他不怕累,他身体里有着仿佛永远使不完的力气,只要有饭吃就行。
但即使这样,仍然没人愿意要他,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店主告诉他,他没有一样叫做“证件”的东西,来历不明,人家不敢用。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圣城却没有黑下去,和大草原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灯光,五彩十色。
“少年”问了一天,也没有收获,只好先回到那家食店的墙角,那张钱还在雨水中孤零零地躺着。
三人无声地靠在一起,饿着肚子,渐渐地睡着。
第二天,萺苒向前移动了半步,捡起了地上那张早已湿透的钱。
……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两天,“少年”依旧没有找到愿意雇佣他的人,即便他已经挨家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力气,但是那些人似乎并不敢兴趣,所问的问题,他几乎都回答不上来。
他连字都不认识,这个不认识,那个也不会使用,什么都不会,像是无用的人。
这使得他更加怀念起大草原,在那儿,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百无一用。
没有钱,便没有吃的东西,三天后,他们花掉那张湿透的钱,便山穷水尽了。
饥饿每时每刻地袭击着他们,冰冷的雨更像是无情的鞭子抽打着无处躲藏的他们。
在来到圣城的第四天,对外面世界了解极其贫乏的他们几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也就是在这一天,那个曾给过他们一张钱的妖艳女子又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栖身的食店门口,她似乎有些惊讶地望了望这三个茫然的黑发孩子,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一张钱丢在他们的面前,接着继续娇笑着钻进了豪华的四轮车消失在雨水之中。
这一次,萺苒没有再尖叫,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钱。
靠着这张钱,他们又熬过了一天,撑到了第五天,也靠着这张钱,在第五天,萺苒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家当女仆。
而她的“工作”也很简单,替那家人的女儿做“替身”。
原因是近来圣城里出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凶残色魔,专门袭击被他看中的少女,甚至有一个王族都未能幸免。
说三更,这两天一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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