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华此时要说不认,便有些不合时宜了,只笑道:“嗯嗯,三位师弟,请随我来。”他始终不接掌‘门’二字的茬,便是明显不将韩一鸣当成掌‘门’的,韩一鸣自也知了,只是不便与他认真罢了。随了他进去。
平‘波’还是住在后院,前院依旧香火极旺。韩一鸣随了他们走入后院,径直来到平‘波’‘门’前。不到后院还好,一进后院,韩一鸣忽然忿怒起来,全身微微颤抖,自心底泛出的怒气瞬间便蹿遍全身,那怒气几乎将他的‘胸’口胀破,韩一鸣紧咬牙关,双手握拳,浑身僵直地向前走去,几乎有赶上前去,直闯入平‘波’室内的打算。忽然沈若复道:“掌‘门’师弟,你看,平‘波’道长这里,与咱们灵山相比如何?”韩一鸣立时明白过来,自己的异样已为沈若复察觉,他特意来拦阻自己了。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再看这里平‘波’的弟子往来穿梭,忽然冷静下来。不论何时自己都能意气用事,便是今日不能。微微一笑,道:“嗯,我来过的,承道长看得起,还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倒也不觉什么,各人觉着好便是了,有什么可比的。”
沈若复笑道:“是呀,师弟,我也觉这些不错呢,但不论如何,始终比不过灵山的。”钱若华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言语,走到平‘波’‘门’前,钱若华笑道:“师弟们请稍候。”转身敲了敲‘门’,自行走入其中。韩一鸣禁不住要去听他们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至于平‘波’会说什么,大致不会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连平‘波’的脸‘色’都可以想像得到,他听到自己当了掌‘门’,定然是脸‘色’铁青的。在他意中,杀了丁师兄,灵山便该没有掌‘门’了。
正想间,钱若华已自室内出来,笑道:“师弟,我师父有请师弟入内呢,来来。”他越是说得亲热,韩一鸣越是觉他另有目的。却也无所畏惧,径直走入室内去,只见室内平‘波’坐在他惯常的椅子上,正拿了一盏茶,揭开茶碗盖,吹那浮在茶水上的茶叶,吹了一回,喝了一口,放下茶盏,自始至始,不曾向韩一鸣看一眼。
屋内虽不如屋外那般光亮,但韩一鸣也已看出平‘波’面‘色’不豫,十分不快。拿喝茶之举,不过是他借此冷落自己罢了,也难说是借此平息他自己心头的怒火也说不定。主人既不开言,客人便也不出声了,韩一鸣看了钱若华一眼,钱若华略有些尴尬,想来他适才不知与平‘波’说了什么,但定然是说了要平‘波’千万顾着颜面之类的言语。偏偏平‘波’不顾这颜面。他都可以做到如此这般,韩一鸣更没什么意外了,微微一笑,站在一边。
钱若华道:“师父,韩师弟一行已入来了。”平‘波’这才抬起眼皮来,对着韩一鸣扫了一眼,道:“哦,是么?”沈若复也不出声,想来是要等平‘波’说完了。平‘波’道:“我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来坐一坐便走罢。”韩一鸣看他说这话都说得极勉强了,心知他必然已听钱若华说了自己当了掌‘门’之事了。平‘波’便是缺少那点涵容的,对于不快之事,尤其是对了自身这样向来与他不睦的低辈弟子,总是架子十足的。
韩一鸣不善言辞,沈若复可不是省油的灯,先走上前来,对平‘波’行了一礼,道:“道长,今日我们本也不是来坐的。我们此来呢,首当其冲是来禀告道长,我韩师弟,已是灵山掌‘门’了。丁师兄辞世之前,将灵山掌‘门’传给了韩师弟。我师弟如今已是灵山掌‘门’了。”平‘波’本已极是不快,听沈若复如此一说,哪里还忍得住,厉声道:“胡说八道!谁认他当掌‘门’了?名不正言不顺,当的甚掌‘门’?”韩一鸣忍不住冷笑:“你认不认我当掌‘门’,我不在意,你认,我是灵山掌‘门’。你不认,我同样是灵山掌‘门’。我还不曾听说过,灵山的掌‘门’要派外之人来认可!”
一句话戳中了平‘波’的心口,平‘波’大怒:“小兔……”忽然又收住了口,他向来对韩一鸣便有些口不择言的,乃是轻视他的缘故。但不知他又为何收住了口,韩一鸣听他没骂完,便也不出声,沈若复笑道:“道长请息怒,说到名不正言不顺呢,我们此来,便是来向道长正名顺言的。”平‘波’大怒:“你一个小辈,胆敢这样与我言语么?什么叫正名顺言?”
韩一鸣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倒有些快意,忍不住冲他一拱手道:“道长,你认与不认,我都已然是灵山掌‘门’了。此乃我灵山之事,道长便是不认,也作不得数。”平‘波’越发恼怒,但却无法驳回,他认与不认,韩一鸣都是灵山掌‘门’了,此事果真是韩一鸣说的,他不认,也作不得数!韩一鸣看他面‘色’变得紫黑,知他气恼之极,禁不住微微一笑,这样动气,就因自己当了灵山掌‘门’,是否有些不值?但对着平‘波’却也不想细说,平‘波’越是气恼,他心中越有快意。原来让仇人这样的切齿痛恨,当真是令人快意的!
一时屋内皆无人出声,这边三人自然是静观平‘波’动静的,因此不出声。而平‘波’那边,平‘波’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钱若华是不便出声。过得半晌,平‘波’好不容易平息怒气,勉强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既然我不认不作数,那你前来寻我作甚?”韩一鸣道:“道长可是贵人多忘事呀!道长此处,我灵山的物件可不止有一件。别的我暂且不说了,我‘门’下那不成材的弟子,青竹标,承‘蒙’道长青眼有加,收在派内有时日了,如今可以还我了罢?”平‘波’面‘色’一变,道:“你听谁说的你的弟子在我派内?”韩一鸣道:“我听谁说的,道长就不必追问了,此事可是有的?谁说谁不说,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我的弟子在贵派多有叨扰,我怎敢让他过于打扰道长,还请道长让他跟我回去罢。”【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