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武三少答应下来了,武家主也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孔词宪,让他离开吧。”
“是……”武三少面无表情。
“这件事……”武家主想了一下说道:“让你二哥去做吧。”
孔词宪毕竟是以武三少朋友的名义留下来的,如果让武三少去赶人的话,怕是会损害武三少的形象,武家主也怕他心里会不舒服。
“……”那冰封似的表情似有些松动,眉宇间的抗拒,最后化作了一声:“是……”
“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武家主说道:“好好休息,晚上才有力气守岁。”
“是……”回答了这一句,武三少转身便往外走去。
门一关上,武三少的双目猩红,面上的神色更是冰冷彻骨。
压抑住心里的恨意,武三少一步步走到了武二少的房间外,没有敲门,武三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桌边看讲义的武二少,听见开门声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没有回话,武三少一步步走向武二少,眼神越发冷了下来,目光看着武二少的脖颈。
武三少知道,面对受过致命伤而死里逃生的武二少,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击致命。
只要他的力道拿捏的正好,他就可以送武二少归西。
这个他曾经永远都比不过的人,这个他曾经仰望多年的人,这个……
“什么事?”武二少的开口打断了武三少的思绪。
“你跟家主说什么了?”武三少开口了,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
“你知道武家的规矩。”武二少将手中的讲义合上。
即使武三少是他的亲弟弟,关于袁家和七大家族的事情,在没有经过家主的同意下,他不可以告诉给武三少,不可以将他跟武家主的谈话告知给任何一人。
“呵呵。”武三少却是冷笑一声说道:“现在开始用规矩来压我了?”
武三少的身子气的发抖,声音却很平稳。
他的二哥就那么怕他强大起来么?就那么担心自己成为阻碍么?
他不过是要跟孔家合作,这只是战略性合作,虽然暂时将婚事定下来,但是后面到底要不要落实,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孔词宪也说了,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偏偏这个二哥,他曾经最尊敬的人,看不惯到要跟家主说那些不入耳的话。
武二少深呼吸一口气,想起孔词宪的话来。
他们本是亲兄弟,哪有隔夜仇?
也许就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才导致现如今的状况。
站起身来,武二少转过头看向武三少。
“你说啊!怎么?现在你无话可说了!”武三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发抖。
“别任性。”武二少决定跟武三少好好谈一下:“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武三少打断:“闭嘴!我最恨的就是这一句!”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手扼住武二少的喉咙,猛地下压便将武二少按在身后的书桌上。
后脑勺抵着桌案,喉咙又被扼住,脸颊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刚刚那一冲撞碰倒了桌面旁边的笔筒不知划上脸颊的是,里面的文具散落在桌面。
划伤他脸颊的不知是那只没有盖上盖子的笔,还是那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圆规,又或者露出一点刃的美工刀……
这些事情在武二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有办法确定下来。
只能提醒下次自己再小心一点,用过的文具一定要收好。
武三少愤恨失控的目光在触及武二少脸上的伤时,一下子镇定下来。
曾经强大的二哥,如今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倒了,弄伤了。
武三少像是触电似得松开手连连退后两步,手在身侧微微发着抖。
“咳咳。”干咳了两声,武二少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喉咙,抬眼看向武三少。
“家主让你送走孔词宪。”武三少说完这话便快步离开了武二少的房间。
“咳咳咳。”又咳了一阵,武二少才深呼吸一口气。
他跟武三少之间的裂痕深不可测,但是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还是可以修复的。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抬手擦了一下脸颊的血痕,伤口有些疼,但照比他曾经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血珠,武二少的眸色又沉了沉。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孔词宪瞧见自己的行李被打包送到了一楼,整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这就是你武家的待客之道?”孔词宪的声音里正在竭力压抑着怒意。
“孔少这尊大佛,武家伺候不起。”武二少倚在大门边上说道:“如今七大家族正是多事之秋,我们武家选择明哲保身实属无奈之举,相信孔少一定能谅解。”
“……”孔词宪冷眼看着武二少,瞧见他脸上的伤,孔词宪冷笑了一声。
不用想都知道这伤是谁留下的。
“车已经备好了,司机会送孔少到您想去的任何地方。”武二少说道。
孔词宪一步步走向武二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以为赶走了我就万事大吉了?”
“……”武二少没有接话。
“就算你再不想承认,武家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孔词宪说道:“这还是拜你所赐。”
“我就静静看着这盘散沙被海浪冲垮卷走,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完这句,孔词宪便大步跨出了武家大门。
车子就在门外的台阶下等候,行李箱也被武家的佣人装在了后备箱中。
孔词宪走到车边,便有人将车门打开。
孔词宪正准备坐进去便听见武二少叫住了他。
“孔少。”
“……”站住脚步,孔词宪回头看向武二少:“还有何指教?”
“呵呵。”武二少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爽朗极了:“新年快乐。”
“……”孔词宪的面色却立即难看起来,没有再说话,径直坐上车:“开车!”
司机见车门关上便踩下了油门。
孔词宪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武家,面色阴沉可怖。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