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闻言,当即往莫老汉看了过去,眉头都微微的皱起。
世人皆知,临渊城三教九流齐聚,但凡作奸犯科的,只要你有本事逃入临渊城,那就等于是逃出生天,天下之大,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不会在临渊城动刀戈。
再坏的流脓的人,只要到了临渊城,靠自己的双手讨生活,不再犯错,就可以受到临渊城的庇佑,当然,你如果再犯事儿,那就只有必死一途!
临渊城无兵无将,只有一座常年紧闭门扉的城主府,虽然如此,但是也没人胆敢挑战临渊城城主的威严,虽然,他们连临渊城城主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源远流长下来的一条规矩就是,只要是敢在临渊城作奸犯科动刀戈,那就会被头悬城门之上!
所以,在临渊城中,城主府就是神秘的主宰,也是信仰!
所以,听到莫老头那话中的意思,这策马而过的仙女竟然是个额敢在临渊城动刀戈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忌惮?不害怕?
莫老头见此,很是满意的哼了哼鼻子,扬声道,“你们当那人是谁?老夫不妨告诉你们!春风不顾月西楼,听到过没?”
这能在临渊城安生立命的人,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没一个善茬子,听到这话,当即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春风不复月西楼!
这么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
“没错!那人就是美绝人寰,让春风都羞愧改道不光顾的月西楼!清风明月楼的楼主,西楼杀手阁的阁主,铁血手腕,杀伐果断!”莫老头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道,“寻常人不会在临渊城动刀戈,但是,杀手除外,杀手本就是豁出去命干刀口添血行当的人,你们若是不怕一命还一命,大可继续去肖想那位惹不得的大佛!”
“不不!哪儿敢啊!我们就是那么一说!”
“那么一说……”
下一个瞬间,围在莫老头身边的一群人就轰然而散,那感觉,活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开什么玩笑?
他们好不容易逃生到临渊城,找到了一个安生立命的地儿,过上几天洗心革面的安心日子,再去开罪响彻江湖的西楼杀手阁,这不是找死吗?
他们才不会那么笨!
刹那间,春风不顾月西楼的名头,就响彻的临渊城,无数的人,避之如蛇蝎,还有一部分人翘首以盼,好奇的不得了!
毕竟,那可是世人皆知的天下第一美男啊!
号称美绝人寰,让春风都羞于光顾的月西楼啊,能一睹真容,那也是荣幸不是?
月西楼是何等耳力,自然将身后的话语一丝不落的听在耳中,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顾忌这些,他的目光微抬,挥鞭不休,看着那高高的九层城楼上,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
是她。
就是这个女人,害的他日夜兼程,连容貌都顾不得打理!
这个女人跟顾长生一样,那也是个祸害啊!
“驾!”
“驾!”
“……”
马蹄飞扬,喝吗声响彻,这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形,终于在无数临渊城百姓的探视下,停在了城主府门前。
“吁!”
抬手,勒住缰绳,任由飞马前蹄踏空,引颈长鸣,月西楼端坐在马上,皱眉抬头遥遥上望……
九层高楼之上,孛儿只斤念的身子,随着月西楼靠近城主府,不由得往前微探,极目往下看,眼底温润,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他是在看她吧?
停在城主府门前,抬着头,应该是在看她吧?
城主府常年闭门谢客,只有她们这一行外人在,他应该是在看她吧?
孛儿只斤念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怯怯的期盼。
难道,她这两年多的痴缠,终于要得到一丝回应了吗?这个男人,这个美胜过妖的男人,其实心底,也是有她的吗?
月西楼看着探着半个身子,呆愣在高楼之上的女人,眉头逐渐越皱越紧,终是忍耐不住,手中的马鞭对空就是一下猛挥,发出了一声犀利的破空声响……
“孛儿只斤念,这才几天,你就花了本楼主十数万两白银,如今债主来了,你竟然还不下来迎接,你莫不是等着本楼主自己去见你?”
美胜过妖的脸上,暗沉如墨,月西楼对着楼顶,厉声低吼。
声音,虽然难掩怒火,可是,却一如既往的妖娆魅惑……
清晰的传遍了城主府前……
“你!”孛儿只斤念闻言一愣,小脸当即就是一白,果然,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个男人,最不解风情了,怎么可能是来看她的?
不给她添堵已经不错了!亏得她还肖想他会关心她!
“你不好好的在上京呆着,来临渊城干什么?”失落难掩,孛儿只斤念当即对着城门下大吼了回去,那语气,很是没好气。
月西楼好看的眉头又是一皱,美艳的眼底,闪过一抹怒火,如有实质,握着马鞭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不是好歹!竟然还这么问他!
“你说本楼主来临渊城做什么?这才多久,你就败了十数万两白银出去,本楼主若是再不来,纵然是有金山银山,也得被你这个败家的公主给败干净喽!”郁闷之下,月西楼比孛儿只斤念更没好气的对着上空大喊道。
“我……”孛儿只斤念闻言,顿时一噎。
好吧,最近一段时间,前前后后有千余江湖人路经临渊城领命前往北蒙,虽然是受风云令号召而来,可是孛儿只斤念的脾气在那摆着,她总不能让人家自己掏腰包?这盘缠总是少不了的吧?
再加之暗夜军的开销……
仔细算算,最近自己从汇通钱庄兑换的金银,还真的有点儿多……
月西楼见她还愣着,脸色越发的暗沉了,忍不住再次大吼,“这就是你对待债主的态度?让本楼主仰头和你对话?俯视本楼主的滋味如何?你还不给本楼主下来!”
债主?
孛儿只斤念闻言,什么愁绪,什么担忧,还有自作多情的感动,刹那间统统烟消云散了,不由得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低下这个,分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死木头!烂木头!
哼!
“是你让奶奶下去的啊!你别后悔!奶奶这就下去!”孛儿只斤念对着楼下吼了一嗓子。
月西楼闻言一愣,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就像脱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栏杆上轻轻一跃,翩然往下落来……
“吓!”
“嗬!”
“跳楼啦!”
“寻死啦!”
“九层啊!那可是九层!”
“天!”
“……”
躲在远处围观的临渊城百姓中,顿时就传来一阵儿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用内力!卸了重力!”
月西楼看着垂直落下,速度越来越快的女人,见她丝毫没有用内力卸去重力,竟然是真的想要寻死的模样,心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慌乱,身子一僵,话已经脱口而出。
可是,半空中落下的孛儿只斤念却是置若罔闻,下坠的速度不减反增,越来越快,眼瞧着就要落地……
“念公主!”
楼上,貂蝉探着身子,急的跺脚,惊慌的大吼。
围观的百姓,早已抬手捂住眼,或者是背过身去,不敢看她坠落高楼,被摔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的惨状了!
“该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在孛儿只斤念快要着地的时候,从马上飞驰而去,直直的往她坠落的地方扑了过去。
“嘭!”
“哗啦!”
“轰!”
“嗯哼……”
刹那间,满头珠翠散落一地,发出一连声的脆响,然后,五彩斑斓的人影就撞在了垂直落下的人身上,改变了她下落的笔直趋势,拦着她往一边的地上滚去……
这重力加速度,虽然被他这一撞卸去了不少,可是那残余的力道,还是让月西楼发出一声闷哼……
“咳咳!咳咳!呛死奶奶了!呸呸!”
摔地,滚落的尘土,呛的孛儿只斤念不得了,趴在月西楼身上,某个不良女子,张牙舞爪的挥舞着面前的尘土,脸都快黑了。
胸口被撞的生疼,月西楼就听到身上传来这么一句,眼底当即就酝酿出一丝怒火。
孛儿只斤念却浑然不觉,骑在月西楼身上,支起了上半身,双手一叉腰,一脸嚣张的撇着身下的男人,飞扬跋扈的道,“债主?你不说债主还好,现在就让你尝尝当债主的待遇,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不?哈哈……让你讨债!我让你讨债!压不死你!哼!”
孛儿只斤念说着,就加大屁股上的力道,在月西楼身上狠狠的坐了下。
她就说吧,月西楼就算是再木头,也绝对不会看着她出事儿的,谁让她师兄是这人的外甥呢?谁让她好友是他肖想的外甥媳妇儿呢?哼!
她就是算准了,月西楼绝对会救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摔死!
哼!压不死他丫的!
预料中的血溅五步没有来,围观的百姓这才发现,前面两人的姿态,好像有些很不雅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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