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们刺史府就有义务把真相调查清楚了!”
听了李善本李善源兄弟二人的说辞,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们的论述,已经最终小青皮陈木合的最后供述,整个事件其实已经很清楚了,陈枫铸刺使这么说,也只是为了保持自己一贯的权威性,毕竟,整件事情牵涉的实在太多,陈枫铸身边的马文宾脸色就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就是说,这件事情其实和电老虎团没有关系喽?人是贺兰会设计弄死的,对吗?”
马文宾看着面前的秦渊等人,手掌捏成拳头,骨节都有些发白,这群泥腿子,整年事情不都让电老虎团承担了吗?怎么忽然就翻转了呢?这要是查下去,自己儿子在贺兰山矿场上干的事情,岂不是要一件一件的抖搂出来?自己坑害乡民的把戏也会水落石出,到时候,可不单单就是赔点钱这么简单了!
思路至此,马文宾已经不打算退让了,对着秦渊大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老夫的钱是不是不用给了,整件事情都应该和老夫无关,也和电老虎团无关,那当初,你我在刺史府打的赌,岂不就是无水之源,根本不用应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李平察不等秦渊出口解释,主动说道:
“当初二位打赌的内容应该是我,电老虎团团长李平察户会不会为这件事情负责,从而让秦渊亲兄弟虎口里面拔牙,敲出我几锭银子来,直到现在,我也没打算收回给李二娘的银子啊,所以啊,这个赌不能撤,您的银子都已经给了李二娘了,这要是撤回来,岂不是要让陈刺使的脸上无光?”
李平察幽幽地说着,马文宾则不断的在心中思索着整个过程,看着李平察志得意满的样子,也知道他背后幽深的背景,索性来了个转移焦点:
“那既然真相已经被你们发现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打算把贺兰会连根抱起,顺便让山后的明矿停产,准备彻底调查一番?”
“不不不!”
早就在心中有了准备,秦渊微微一笑,主动对着陈刺使说道:
“刺使大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天害死李恭世的金豹子等人,已经在昨天晚上,在进入东城的时候,在我们秦皇门基地荆子轩公寓门前出了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很多罪魁已经在昨晚被收拾了,连金豹子都已经因为右胸撕裂,正在住院,所以这个事情其实可以放一放了!如果刺使大人信得过在下的话,明天下午本人会到宝凤城外的金牛川和贺兰会会长贺兰荣乐会面,到时候用我们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您觉得如何呢?”
“如此甚好!”
本来就是来竖立自己青天大老爷形象的,陈枫铸自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动点头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秦将军了,这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到刺史府处理公务,大家就此别过,如何?”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希望马财长和陈刺使帮个忙!”
秦渊一听陈枫铸要走,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微微一笑,转身对着焦急等待着的村民们说道:
“其实,我们陈刺使和马财长一直都知道大家的殷切期盼,那就是能过上山采自己家山后的海鹤山石,但是毕竟,西域财团已经将开采权买下,而贺兰会也垄断了运输权,但是咱们的陈刺使和马财长从上任一开始,就不断和西域财团以及贺兰会进行交涉,终于,这这次给大家带来了个好消息!”
说着,秦渊一回身,对着马财长低头笑道:
“马财长,这可是功德一件啊,给这群可怜的村民们一个活路吧,不过是希望上山采点矿,至于那么小气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马财长的脸色面沉似水,默默的看着秦渊:
“你以为海鹤山石为什么那么昂贵,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出面让自己的儿子包下这片矿场?我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乡民们戳破脊梁骨吗?年轻人,有冲劲儿可以理解,但是,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开口!陈刺使也不会!”
马财长说完,对着满脸尴尬的陈枫铸微微颔首,然后微微颔首,向前一步,走到翘首以盼的乡民们面前说道:
“乡亲们,我马文宾对不起大家啊,但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额!我们也是给华夏做事的,我知道大家想要什么,但是咱们头顶上的天不答应啊,大家的日子过得不好,我马文宾也是心急如焚啊!这样吧!秦将军的秦皇门自从入驻了固原东城,就一直筹划着建立一系列的工厂,我马文宾保证,三个月内,大家的生计绝对不成问题,一切!就看秦将军的了!”
“大家放心,松石村的问题我们秦皇门包了!”
既然被马文宾当众卖了,秦渊也不示弱,直接出口回应道:
“但是贺兰山里面的海鹤山石矿本来就是村民们的,大家放心,我们秦皇门一定会查清真相的,既然马财长和陈刺使对这件事情不好发言,那我秦渊就要去问问军部了,这样的战略物资,是不是可以私相授受!”
秦渊厉声说着,陈刺使听了只能摇头叹息,马财长听了也是一肚子的火,只能气呼呼的拂袖而去,旁边的李平察这个时候倒是不忘出来重新竖立一下自己电老虎团的形象,主动说道:
“乡民们,大家放心,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电老虎团也不会弃大家于不顾,我们会和秦皇门一起好好查清楚山后的矿藏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以后大家再出事的话,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电老虎团可不会轻易被人扣上杀人越货的大帽子哦!”
“秦皇门万岁!秦将军万岁!”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对着长空一声吼,原本满心激动的乡民们顿时找到了欢呼的口号,对着秦渊大声尖叫着,秦渊也只能惺惺的看着这群可爱又可恨的村民们,无奈的挥挥手,倒是身后的陈刺使和马财长已经在吴县长的掩护下,悄悄从大院当中挪了出去,身后跟着的镇长和里正,也都是一脸的阴沉,不知道这整件事情会往哪个地方发展。
“妈的,这个混蛋!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这里开空头支票,这海鹤山石的问题老子要是能解决,早就解决了,还需要他一个鸟将军来这里指手画脚不成?”
回到了客车上,马财长终于忍不住大吼两声,旁边的陈枫铸也紧闭着双唇,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眼神不住地晃悠,默默的听着马财长的抱怨!
“噗通!”一声。
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吴县尉忽然跪在了陈刺使的面前,满眼含泪道:
“陈大人,陈刺使,我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也是咱们武曲县升上去的大官啊,当年您是县尉,我是镇长,现在您是刺使,我是县尉,我吴某人这些年只顾着低头拉车,抬头看路可都是紧跟着您的脚步啊,现在这秦将军,秦阎王要彻查海鹤山石整件事情的话,人家朝廷的人肯定没事,到时候替罪羊都是俺这种小鸡崽子,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他秦将军要是能听我的就好了!”
本身也不干净的陈枫铸紧紧身上的衣服,一脸地黯然:
“可是这世道变了,固原城也不是贺兰会一家说了算的时候了,事情往那一步走,我回去看看,但是你放心,我没有完蛋之前,你们都没事!”
“那就谢谢您了!”
知道陈枫铸说的是场面话,吴县尉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等到车启动了,才微微回过神来,对着司机问道:
“秦将军和李团长不等了吗?”
“额,刚才秦皇门的人过来说,他们要在松石村呆上一晚上,明天会自己回去,让我们先走!”
在一边小心伺候着的刘镇长在吴县尉耳边提醒道:
“这回来的可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啊!吴县尉,咱们该怎么办!”
“等着看吧……”
心如刀绞的吴县尉默然的点点头,和陈刺使一样,紧闭着双唇,空挡地看着场外,才不到深秋,两人却已经感到了深冬的寒意。
那边的陈刺使一行人回了固原,这边的秦渊却已经和李平察坐在了一方圆桌前面,享受着村民们疯狂而热情的招待。
“那个陈刺使不算人,当年这矿就是他出面从我们手里诓出去的,现在您当着他的面说要彻查,他不吓死才怪了呢!”
李善本喝了几口小酒,当着乡民们的面,主动对着秦渊套近乎,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跟秦渊关系不一般。
“明白!”
秦渊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李善本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转身对着有些微醺的李平察说道:
“走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吧,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我也自然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好!”
李平察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面前的乡民说了两句“包在我身上”之类的大话,便跟着秦渊走到李二娘面前,正要问一处僻静地方商量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一声哀嚎,秦渊转身一看,竟然是刘镇长。
“您这是?”
在旁边低三下四给李二娘帮忙做饭的孙里正一看刘镇长竟然回来了,颇有点惊讶的看着对方,嘴里喃喃说道:
“我就是来帮帮忙。”
“秦将军啊,你老这大救星可来了啊,俺有好多话憋在心里憋得难受,您听我说说中不中啊?”
刘镇长看都没有看孙里正一眼,一把拉住秦渊的袖子,哭声震天地说道:
“那帮杀千刀的啊,都是县里来的人,俺一个小小的镇长,啥都不敢干啊,要不是您老了,这恭世兄弟到底咋回事,我都不敢说啊!”
“哦?这边来说吧!”
秦渊一听,心头一震,回身看了一眼愣在当场的李二娘,轻声安抚道:
“您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就跟着刘镇长到了旁边一个寡妇的家里,至于刘镇长为什么这么轻车熟路,跟在后面的李平察表示非常不理解……【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