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气得七窍生烟。
十分懊恼不该让七朵说话。
“死丫头,你又在那儿胡说八道,六郎不是活蹦乱跳的,哪儿有事?”赵氏咬牙切齿。
谭老爷子问谭德金,“老大,七朵说得不是实话?”
在他心中,谭德金十分老实,不会说假话。
“爹,是真的,六郎命大,今儿才逃了一劫。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活下去了。”谭德金垂首落泪。
赵氏抢在谭老爷子冲她发火之前,恶人先告状,揣了谭德金一脚。
并呼天抢地的哭闹起来,“你个畜生,怎么不去死啊,竟然帮着那小畜生来欺负你娘我啊。
啊哟,老天爷啊,我怎么这样命苦啊,你让我去死算了,我不想活了啊。”
“娘,我没有。”谭德金低声道。
徐氏咬牙,“娘,您应该知道,没有做爹娘的会诅咒自己的儿女。
要是六郎无事,我们怎会说出这等恶毒的话来。”
一语双关。
既证明七朵对六郎的病情没说谎,谭德金说得也是实话。
同时又暗讽赵氏的恶毒,对亲儿出言诅咒。
不配做人母亲!
赵氏常常毒骂谭德金,徐氏听在心中万分难受。
只奈何她是自己的婆母,不能出言反驳。
今儿正好借这绝好的机会,驳斥一番。
谭老爷子信了七朵之言,烟杆用力一敲厚重八仙桌,怒道,“老太婆,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六郎病成那样,你为何不让人请大夫来瞧。
他可是我们谭家的孙儿,要是因没钱看病而有什么不测,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幸好六郎福大命大没出事,否则,我定不会饶了你这老太婆!”
赵氏顿时只觉得胸闷无比。
本来是教训七朵一家子,结果却是她自己挨了训。
而且还是当着儿孙们的面被训。
没脸皮的人这次也觉着有些丢脸了。
“老头子嗳,我嫁了你几十年,辛辛苦苦的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只换来你一顿骂。
啊哟,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你让我死了算了。
我以后哪儿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嗳,我好命苦啊……”赵氏忽然往地上一坐,捶胸拍地嚎啕哭了起来。
杨氏和吴氏上前去拉。
谭老爷子皱眉,斥道,“你们别拉,让她闹去。”
“你们别拉,让我死了干净。”赵氏一听,立马搡开杨氏和吴氏,爬了起来,竟然向墙上撞去。
“娘,您别这样,我让孩子们给您认错。”谭德金忙上前一把抱住。
高大的汉子哭了出来。
吴氏立马接话,“大伯,你早该这样的,娘就不会受这一肚子的窝囊气。”
杨氏和谭德银只是去拉赵氏,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七朵看着咂舌。
这老太太真能闹腾。
不过,她又在想,要是谭德金没去拉,赵氏会不会真的撞墙呢。
徐氏见状,摇头叹气。
牵了七朵和六桔,上前给赵氏赔礼。
“娘,是我教女无方,让您受了气。
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打我几下出了气儿吧。”徐氏看着赵氏说。
眸子里毫无惧色。
“naai,我们错了。”七朵和六桔十分不情愿的说。
不过,谭老爷子已经当众斥了赵氏,已经足矣。
看着赵氏方才气成了猪肝色的脸,七朵和六桔内心愉悦。
赵氏看着送到面前来的七朵等人,她真的扬了手。
可看着徐氏黑幽幽的眼神,她却莫名感觉有些心虚,这手落不下去。
将目标对准了七朵的脸,就要打。
貌似自从七朵会说话后,她总是被气得差点儿断气。
杨氏忽然一把抓了赵氏的手。
在赵氏惊讶的眼神中,她笑着道,“娘,您该高兴才是呀。
爹和您不是一直说,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的,一人有事大家都要帮嘛。
六桔、七朵特别疼六郎,见他生病,她们俩肯定急啊。
这一急之下,说话语气可能就没怎么注意。
娘,如今她们都知道错了,也向您赔了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杨氏看了眼谭德银。
谭德银也掩嘴轻咳了一声,“是啊,娘,六郎有个不妥,别说是大哥他们一家子,就是我们听了这心里也急啊。
娘您一向宽厚仁慈,大哥大嫂和孩子们又给您赔了礼,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三桃五杏,你们过来,扶naai回屋歇着去。”
杨氏已经挽了赵氏的胳膊,将她向内室引了。
三桃五杏眨巴了几下眼睛,走过来虚扶了。
赵氏自不会如此听话,要反抗。
“吃里扒外的死东西,你们给我滚。”赵氏骂杨氏。
“娘,爹正在气头上,您别和他硬碰硬呀。
等他气消了以后再说,还担心找不着机会教训他们吗?”杨氏贴着赵氏的耳朵低语。
赵氏看着谭老爷子黑如锅底的脸色,知道再闹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只得就着台阶下了,回了内室。
七朵一家子不解谭德银夫妇为何要解围。
这时候他们不是该落井下石嘛。
不是该说都是七朵惹得祸,应将她送走吗?
为什么态度会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呢?
吴氏也紧紧拧着眉毛。
这老二夫妻俩在搞什么鬼呢?
谭德银走到谭德金身旁,拍了下他的胳膊,“大哥,先回去吧。”
面色真诚。
“嗯,老二,多谢。”谭德金哽咽着道。
“自家兄弟,何必客气。”谭德银瞪他,神色郑重。
七朵没能从他的举止看出什么端倪来。
一家人回到后院。
瞧着谭德金红肿的双眼,七朵有些内疚。
她咬了咬下唇,垂头,“爹,娘,对不起,都怨我沉不住气,连累你们跟在后面受气挨骂。”
“怨我,我要是不生病,三姐就不会去向naai要钱,naai就不会打骂三姐了。”六郎从内室出来,抹着泪说。
他刚刚去过堂屋。
后被二霞给抱了回来。
徐氏抚着他的头发,摇头,“朵,六郎,这事不怨你们,我要是交了当耳环的银子,一切无事。”
谭德金沉默不语。
不为赵氏分辨半句。
七朵惊呆。
赵氏真是太不要脸,闹了半天,原是为了那银子。
不给钱为六郎看病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六郎的救命钱。
人至贱天下无敌。
难怪赵氏已无敌。
“哼,naai这样做,迟早有一天将我们一家人都给逼死!”七朵怒。
同时也气谭德金,为什么不去提分家。
为了那可笑的所谓孝道,难道真要搭上一家人的性命不成?。
谭德金头垂得更低。
“七朵,少说两句。”徐氏忙摇头制止,转身看谭德金,柔声道,“可被踢伤了哪儿?”
对丈夫,她不怨。
只有万分心疼。
谭德金面色缓了下来,摇头,“穿着厚实,没事,让你委屈了。”
“与你比,我这算什么委屈。”徐氏善解人意的应,话锋一转,“方才还真是亏了二叔二娘解围,不然,桔和朵定要被打。”
“是呀,娘,我正奇怪呢,二叔这次怎么没趁机说送我走。”七朵忙问出心里的疑惑。
谭德金道,“七朵,不可如此说话。
你二叔二娘本就待我们一家不薄,处处维护相帮着。
当初提出要送你走,还不都是因你nai的病嘛。
现在你nai的病松了些,二叔自不会再说什么。
像今儿这事,他们可以不作声的,却宁愿被你nai骂,也要护着你和桔。
等会儿你们记得去和二娘说声谢,知道嘛。”
七朵怔了下。
这样的谭德银夫妇,怎么与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到底他们是怎样的人呢?
在她发呆之时,谭老爷子忽然敲了门。
拉开门,谭德金弯了背,讷讷喊,“爹,您怎么来了?”
谭老爷子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暗握双拳。
“我来看看六郎。”谭老爷子沉声应。
瘦弱的六郎有些惧他,抓着徐氏的手,遥遥唤,“爷爷。”
谭老爷子将眼光投向他,招手,“嗳,好孙儿,过来爷爷这儿。”
六郎用探询的眼神看父母。
他知道爷爷并不喜欢自己,故不敢亲近。
七朵忙轻轻推了他一下,“六郎,快过去。”
她知道谭老爷子是听了自己的话儿,对六郎萌生出一丝愧意来。
准确来说,是脸面上有些不好看。
今儿带六郎去看病,要是没外人在,他可能不会太在意。
一想到沈伯母也知道是徐氏当了耳环为六郎治病,就觉着丢了人。
这大概是之前向赵氏发火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怕失去六郎。
六郎因病有些自卑,在人前表现得十分胆小。
谭老爷子不喜。
六郎慢慢向谭老爷子走近。
“六郎,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些?有没有乖乖吃药?”谭老爷子将六郎抱坐在自己怀里,慈爱的问。
“谢谢爷爷关心,现在好些了,药也乖乖吃了。”六郎乖声应。
他不知道爷爷为何忽然对自己这样好。
心跳有些快。
但应话却不敢马虎。
说毕,他又掩嘴咳嗽了几声。
小脸一咳,就涨得通红。
“怎么又咳了。”谭老爷子忙轻拍他的背。
幸好六郎并没有继续咳个不停。
咳嗽一停,面色又恢复如常。
谭德金和徐氏见谭老爷子面上无嫌弃之色,都有些欣慰。
谭老爷子等人不喜欢六郎,不让他亲近,主要是担心会将病气过给他们。
七朵对谭老爷子软声道,“爷爷,六郎无法去学堂读书,您能否借一本启蒙的书籍,我在家先教他认一些简单的字呀。”
六郎必须读书。
这是她一直想要达成的心愿。
“七朵,你识字?”屋子里所有人都惊,话是谭老爷子问的。
七朵点头,“以前沈伯母教楠哥哥时,我跟在后面学了一些。”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
沈楠的启蒙恩师是郑婉如。
七朵敢教六郎,还有一点是因这时空的文字是简体字。
谭老爷子眼神灼灼的看了七朵好一会儿。
“那你背几句三字经来听听。”他开口。
“人之初,性本善……”七朵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张口背来。
“好,太好了,七朵,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谭老爷子见她说得不是假话,高兴的不停颔首。
“六郎比我聪明多了。”七朵笑着将六郎向上抬。
谭老爷子放下六郎,起身,对着门外一挥手,“走,跟我拿书。”
“嗳。”七朵清脆脆的应了。
跟着谭老爷子进了书房。
为上七朵第一次进来,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
只可惜,多数已落了一层灰。
谭老爷子拿出一本三字经来,指着上面的字让七朵认。
七朵不想让他太惊诧,一些笔画稍多些的字,就假装不识。
就算如此,谭老爷子已十分高兴。
家里多了个识字的。
不过,七朵要是男孩,他会更开心。
谭老爷子将三字经和千字文两本借给了七朵。
但笔墨纸砚却没,这些谭德佑在用着。
七朵拿了东西,准备出门时又住了步子。
“爷爷,我想再和您说件事儿。”七朵软声道。
“啥事,说。”谭老爷子心情好,笑呵呵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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