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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姑娘。”荣锦只是失声惊呼道,“我自是觉得,我是见过姑娘的,原来”
说到这里,荣锦已是语塞,竟是半天说不出了话来,只是俯身,眼里却是满满的敬意,他的恩人,竟不知在这儿相见。
楚慕染却只是浅浅地笑着,“有唤如玉君子的,也有唤慕染姑娘的,只是如玉姑娘,今儿还是头一遭听见。”
荣锦似乎有些促狭,只是俯身又作了个揖,只道,“姑娘不仅是荣锦的恩人,更是救了家父的性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微地颤抖,很是动容。
楚慕染却只道,“你不该谢我,之前我同你说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问你自己,究竟能付出如何的代价!”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仁川吩咐下去的马车已经姗姗而来了,慕染也不作停留,只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荣锦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是想要说什么的。
一张嘴开开合合,他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是记得的,世人只道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却不知自己也曾经历过那般黯淡的时光,科考未中,又畏畏缩缩,难当大任,再后来,他干脆不学无术,惹祸生事。
容老爷子也无奈,只能将眼光落在了其他的兄弟身上。
只是他却不学无术,反倒勾结了狐朋狗友,处处惹祸,最后甚至连累了荣家没落了下去。
那时他不过而立之年,却早已白发苍苍,病倒在了床榻之上,是再也站不起来。
穷困潦倒的荣家只能将他抬进了小小的如玉医坊里,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时, 也是这般纯洁无瑕的白衣女子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若是再活一遭便好了。”
谁知那白衣女子浅笑道,“若是这要付出代价呢?”
他只觉得视线迷迷糊糊了下去,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虽然本就是模糊不堪的,那女子说了什么,亦或是自己回了什么,荣锦已然是记不清了。
只是当他再一次醒来,却是回到了科考之前的一年的光景里,脑海里是混沌沌的疼痛,依稀不过记得四个字。
“如玉。”
“姑娘。”
嘴里呢喃着,是意味深长。
若不是真的见到了她,荣锦或许只当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经历了一生的苦难,碌碌无为,如同废物一般。
等到梦醒,大汗淋漓之间,却是与自己所想全然不同的现实。
只是他却有些恍惚,究竟什么是梦,什么又不是梦?
直到此刻,双脚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荣锦的身子微微地颤栗着。
那些不堪的记忆纷至沓来,那些在梦里碎了一地的碎片逐渐拼凑起了清晰的图景,他想了起来,当初分明是自己摆脱了慕染姑娘
“再让我活一次就好了,我便不必过这般的生活,也不会是个废人!”
“若是真让你回到过去,你会选择什么时候?”听的人似乎只是当了个玩笑话,话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那时的荣锦就那般口角歪斜地摊到在了纯色的白布上,是落魄的模样,微微眯着眸子,似是一脸的痛苦,“就回到科考之前的一年吧,我定会发奋读书,不让他们失望!”
他是怕了,荣家本就富贵,他只是那一刻才知晓,那些外人看在眼里羡艳的美好,不过是他爹,容老爷子称起来的而已。
如今他爹告老还乡,这是他的苍老。
却也是荣家的败落。
他想来苦笑一声,也不知是否是因了身上的疼痛。
眼皮子是愈发的重了,恍惚之间他只听得慕染道,“你会金榜题名,只是若是要付出代价”
“代价又如何?”意识模模糊糊之间,荣锦的话里是毫不犹豫,“只要不是这般的苦日子。”
原来如此,这便是楚慕染所说的代价。
他年纪轻轻在朝中拥有了这般的地位,有人说他像极了当年的宰相,传言那位宰相年纪轻轻便辅佐了皇上登基,是历史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人。
虽然他最后却是不知所踪。
也有人说,下一任宰相的人选,正是自己。
就连皇上也曾经给过他这般的暗示。
那时的自己,满心欢喜,是一心的报负,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若不是因着自己平步青云,疏忽了父亲的病,便也不会落得了这步田地。
这便是神医姑娘所说的代价么?
荣锦的身子在落寞的黄昏里显得摇摇欲坠。
郑氏便是在这时拿了貂皮的大袄过来的,披在了荣锦的身上,只是那般浓郁的花香却萦绕在二人的鼻尖,久久挥散不去。
荣锦只冷漠地回了身来,瞧着她,眼里对上了那般浓郁的妆容,闻到的竟全是脂粉的味道,他皱眉,只是冷声说道,“多吩咐几个丫鬟,照顾好父亲。”
郑氏盈盈一拜,“是,相公放心,妾身这就去办。”
声音娇媚,只是眼里却是秋水吟吟,只是望着荣锦,是满心的期许。
荣锦自是知道他的心思,这本是她最宠爱不过的妾室,虽说出身贫寒,他并不在乎,本想着年下提正的,只是
荣家家宅不宁,众人皆是明争暗斗,否者,老爷子也不会如此
心冷了下来。
他不看她一眼,只是转身拂袖而去。
荣锦只是在心里想着,先是老爷子病了,如今虽说治了病,只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楚慕染回了自己的蘅芜苑之中,苏钰烫了茶,只是等着她。
“这时辰,倒是刚刚好。”苏钰笑道。
楚慕染见了桌上不过摆着两个白玉杯子,并未说什么,只是微抿着朱唇,又自柜子里取了一个来,放在了桌案上。
“可是还有人来?”苏钰挑眉。
“快了。”此时已是夜深,本不是访客们应该来的时辰,就连仆妇们也都睡下了,只剩下院子里几只狼狗低声的呜咽声。
这个时辰,还有谁会过来?!
只是不消一会子,果然想起了叩门声。
声音低低的,有些压抑,似乎并不想惊扰了其他人。
是荣锦。
“荣大人,喝茶。”楚慕染端了茶盏,淡淡说道。
荣锦却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一人,似乎有些犹豫,“姑娘见谅,荣锦并非光明正大进到府上”
李国公府向来不是戒备森严,荣锦也是习武之人,瞒天过海,自然简单。
“无妨。”楚慕染却只是轻轻点头,又睨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荣锦,这才说道,“荣大人有什么,但说无妨,这里并没有外人。”
荣锦这才算放下了心来。
“家父的病,真是劳烦姑娘了,不知可否根治?”
“没有把握的病,慕染不治。”楚慕染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荣锦一眼,只是淡淡说着。
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只是始终有些话,他藏在心里,说不出口。
“荣大老爷的病,是一劫,却不是大劫。”楚慕染是知晓荣锦的心思的。
他既然不说,她便替他开口。
荣锦的神色果然是暗了下来。
楚慕染却是在此时开口,“荣大人听过这样一句话么?”
荣锦抬头,眼神闪烁。
“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却叫荣锦的心提了起来。
他起初有些不解,只是转瞬便明白了过来,身子不断地颤栗着,“姑娘是说荣家荣家”
“这是命,本就不能够改变。”楚慕染神色淡然。
身着梅花纹纱袍,外面罩着丝绸罩衣的男子却是一愣,却是神情恍惚,面色忧伤。
一旁的苏钰只是将茶水又烫了一烫,默不作声,只是略略低着头,眼里似乎有几道微光闪过。
“也不是实在没有法子。”楚慕染却在这时淡淡说道,那般清淡的神情,却是叫荣锦眼前发光。
“只要是对荣家有利的,荣锦甘愿赴汤蹈火”荣锦几乎跪了下来。
“赴汤蹈火自是不必,只是你敢在老天爷面前偷天换日么?”楚慕染只目光灼灼地看着荣锦,眼里的神情不言而喻。
“姑娘的意思是”荣锦的眼里也是微光闪烁。
“自然是有家族要没落下去的,关键是,”楚慕染说到这里只是顿了顿,指尖有意无意地绕着白玉的茶杯口,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洛城,究竟哪个家族与你们家如此相似,可以躲过天的眼睛。”
荣锦自然是个聪明人,心领神会,只是嘴唇却是轻微地颤栗着,“李李国公府?!”
然而,楚慕染却只是沉默不语。
那神情,不置可否。
荣锦却是心下怅然,他与李仁川虽然说不上是多么要好的事情,只是为了荣家却要陷他与不益,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的。
荣锦想到这里,只是长叹一声,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有坐多久,他便起身告辞了。
楚慕染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道,“慢走,不送。”
有微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拂在慕染的脸上,是清清凉凉。
“我如何不记得,荣家还有这般的故事?”等到荣锦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苏钰这才眉眼微挑地说道,“那时荣家是败落不错,只是十三爷荣唤钟自荣家摇摇欲坠之时挑起了大梁,荣家便得以东山再起,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说?”
“那是他死后的事情,荣锦又如何知晓?”楚慕染只是望着苏钰,是面无表情,清冷得如同夜空里的月光。
她道,“万物皆有因果,我曾告诉过李大人,他会后悔,这是他的答复,也是他的代价。”
说到这里,已是再没有什么可说。
苏钰微抿着双唇,许久才说道,“天色已晚,睡了吧。”
说罢只是目送着楚慕染起身回了内室,纱曼落了下来,恍惚间映着楚慕染侧身而卧的窈窕身姿,苏钰的喉间动了动,却只是灭了一室的烛光,转身欲走。
“我很坏吧。”是楚慕染一如既往清淡的声音。
苏钰脚步一顿,站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是沉默,却没有回答。
“是我该死。”飘飘渺渺,恍若梦呓。
这一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李嫣然遣走了丫鬟仆妇,态度甚是嚣张。
闺阁之中,她压低了声音,媚笑着望着面前的男子。
林瑞的呼吸有些压抑,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嫣然,我会娶你。”
“好。”她如玉葱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攀在林瑞诱人的锁骨处,伴着低低的呻吟声,不着寸缕的身子随着林瑞的大力讨伐而上下起伏。
“明日我便上门提亲。”
“好。”
翌日,李国公府果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荣唤钟彬彬有礼地拜道,“唤钟拜见荣大人,见过沈夫人!”
沈氏虽说依旧被李仁川禁足,只是有访客来时却也是能够出来的,只是为了礼数。
不过沈氏闷了许久,能这般,已然是感激不尽了,愈发含笑望着他。
“荣老大人的病可是好些了?”李仁川询问道,是长辈的和蔼可亲。
“多亏了李大人,大伯父已经好了大半,估摸着没几日,便能够下床了,唤钟今日是奉了爹爹娘亲的命,带了些谢礼,还望李大人不要嫌弃!”荣唤钟回答得倒也是谦逊有礼。
李仁川却赶紧说道,“都是府上楚姑娘的功劳,老夫又哪里出了什么力,快叫容二爷无需客气。”
荣唤钟却还是叫小厮们将礼抬了上来,荣家毕竟非同凡响,一件件都是摆得上台面的东西,直叫沈氏眼花缭乱,满心欢喜。
荣唤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贞娘便是在这时候进来的,身后跟着轻纱拂面的楚慕染。
眼神落到了荣唤钟的身上,四目相对,贞娘似乎有些慌乱,脚步一错,险些摔倒。
好在慕染及时扶住了她,“姑娘,小心。”
贞娘这才及时稳住,眼睛却是无助地看向了慕染,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
因而她没有见到荣唤钟眼里的满心欢喜。
鼻尖是那一日花坊湖上清清凉凉的香气。
荣唤钟只是想着,便是这位姑娘了,她认准了她。
李国公府的二姑娘,李贞娘。
只是他想不到,贞娘早已心有所属,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贞娘的眼里是楚慕染清淡的神情,她这才安下心来。
慕染不见丝毫的慌张,她定能帮着自己,那还有什么可慌的?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
荣唤钟只是强压住心潮澎湃,对着贞娘施礼。
贞娘虽说觉着尴尬,却也是盈盈一拜,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李仁川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荣唤钟却道,“李大人,恕唤钟冒昧,唤钟也曾来过府上几次,只是国公府宅大院深,唤钟倒是有些糊涂了。”
李仁川自是知晓荣唤钟的心思,笑道,“即使如此,贞娘,便领着荣小相公在府里逛一逛,可好?”
“爹。”贞娘不解,微蹙着眉头,心里有些焦急,她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是话到嘴边,感觉到楚慕染紧握着自己的手间的温度,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点头应允。
李仁川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一旁端坐着的沈氏倒是神色不祥。
分明是自己家的苒儿看重的容小相公,却偏偏叫这个李贞娘捷足先登,沈氏的眼里便是一阵不满,虽说很快就恢复成了自如的神色,脸上也是淡淡地含着笑。
只是心中的阴暗,总是抹不去的。
贞娘的心里却没底,若不是慕染在自己的身侧,她恐怕是要惊惶失措的。
她只能急急地走在前面,也不敢看身后的人,更不敢搭上什么话来,只是脚步依旧错乱着。
早已乱了阵脚。
倒是楚慕染,跟在贞娘的身后,不时与荣唤钟低声交谈。
镇定自若。
“多谢楚姑娘救命之恩!”荣唤钟这才知道原来这轻纱拂面的姑娘便是救了自己大伯父的神医楚慕染,赶紧俯身作揖,眼里尽是惊叹。
他早先便是知道这位楚姑娘是年纪轻轻,名不虚传,却不知,百闻不如一见。
他只在心里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姑娘有无过了及笄的年纪。
荣唤钟只略一失神,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
只是轻纱却遮住了楚慕染面上淡淡的笑容,“医者行医救人,自是本分,荣公子不必多礼。”
荣唤钟这才安下心来。
奇怪,自己分明是钟情于李家的二姑娘的,只是如何见到了这位楚姑娘反倒是如此的慌乱,反倒是在意她似的。
怪哉!当真是奇了怪了!
荣唤钟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楚慕染的身后,只是缓缓地跟着面前的二人,轻摇着手指的象牙折扇,却兀自整理着自个儿思绪。
谈不上对二姑娘一见倾心,也不知是如何被迷了眼去,倒是那清冽的香气,却是深入人心。
荣唤钟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清香涌入口鼻之中。
荣唤钟霍然睁眼,却见楚慕染正背对自己站在花坊湖的游廊之上,微风略过,阵阵涟漪,伴着拂过他鬓角的发丝,好一幅美人游湖图!
视线又落在了李贞娘的身上,较好的面容,是温婉娴静的模样。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就连荣唤钟自己也恼着如何生出了这般不堪的想法,只是看着楚慕染说道,“楚姑娘身上的香味,不知是出自哪里?”
然而楚慕染却只不过笑道,“是因了李家的二姑娘,我常为她瞧病,常在她的房内驻足片刻,这才沾染上了这般的香气。”
原来,不过是瞧了她,便有了这般沁人心鼻的味道。
荣唤钟只觉得神色谎话,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终是没有说什么的,只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白玉的簪子,捧在掌心,那一丝丝清凉才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荣唤钟只道,“玉簪配佳人,不知道这簪子,二姑娘可喜欢?”
精致的花纹,精细的做工,倒是别具一格的玉簪。
荣唤钟目光灼灼地望着贞娘,却叫她有些慌乱。
“这礼物太贵重”她推辞着说道。
贞娘的心里是慌乱的,只因了这是荣唤钟送的簪子,她不是收不得簪子,只是收不了这一份心意罢了。
荣唤钟似乎有些失落,只是却依旧将玉簪捧在掌心。
“贞娘,这簪子,配你今天的衣服,很好。”楚慕染却在这时淡淡说道。
贞娘侧身望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她忽的想起了之前慕染所说。
“那位荣公子必会来找你,若是你不想他再纠缠,我怎么说,你便如何做。”
此刻,楚慕染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贞娘心中疑惑,却还是低着脑袋,两腮绯红地说道,“贞娘贞娘多谢荣公子。”
荣唤钟这才嘴角上扬,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入了贞娘的发间。
只是林瑞便是在这时候进来的,走在花坊湖上,他只是纳闷,明明心中高兴得很,为何脸上却挤不出半点的笑意。
李嫣然是李国公府家的庶女,娶她,也是对李仁川说,他与李贞娘的婚约就此作废,李仁川应该会高兴地答应的了吧。
只是为何,却觉得心慌?
难道是为了李苒儿不成?
不,他与她,再无瓜葛,更何况,他与李苒儿之间,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瑞若有所思,脚步沉重。
只是他忽的一抬眼,却看见了荣唤钟正含笑为贞娘别了一支簪子。
贞娘羞怯地笑着。
这般的景色是无比的美好。
林瑞的心里却是无端地难受了起来,竟然是荣家的十三爷荣唤钟!
他是爱慕贞娘不成?!
林瑞不禁妒火中烧,只是恨恨地想着,毕竟他才是与贞娘定了婚约的人,贞娘是自己的,又哪里轮得到这个荣唤钟插足?!
这样想来,林瑞的面上是未曾有过的神色。
漫天的妒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这个荣唤钟,他凭什么?!
林瑞这样想着,忽的转过了身子,拂袖而去。
楚慕染含笑望着二人,只是眼神却在这时略过了他们,看向了林瑞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林瑞很快便出了李国公府的大门,小厮已经将聘礼抬了来。
是恭恭敬敬地俯身说道,“二爷,聘礼已经在马车上了,是这会子进去么?”
“将东西收了,打道回府!”
小厮似乎是有些惊讶,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刚刚停下脚来的马车再一次绝尘而去,直叫门口守着的小厮们面面相觑,全然是不解。
“为何要收了那簪子?”
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室,贞娘只轻轻地扶着手中的玉簪,却是不解。
楚慕染拂着茶杯的盖子,只是轻声说道,“不然,林瑞便不会来寻你。”
“林瑞?”贞娘似乎有些不解,这又关林瑞何事?
只是楚慕染却只是微微上扬着嘴角,是淡淡含笑,并没有说什么话。
贞娘似乎有些促狭,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许久,慕染这才说道,“贞娘,你说过的,若是林瑞来寻你,你便不会拒绝。”
贞娘似乎是记得这件事情的,她忽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眼角微微颤抖,林瑞,真的会来寻她吗?
只是
“慕染,你是如何知晓?”贞娘还是疑惑。
楚慕染指着簪子,这才说道,“因为它。”
“簪子?”贞娘的视线落在了它通透的白玉上,一瞬间,似乎有些失神。
“荣唤钟将簪子戴在你发间的时候,被林瑞瞧见了。”慕染摇了摇脑袋,似乎有些无奈,这才说道,“所以他妒火中烧。”
“竟然是如此?”贞娘似乎是有些愕然,却转而变得惊慌,“是他误会了”
“人生,总是需要这些美好的误会的,不是吗?”楚慕染只是紧握着贞娘的手,淡淡含笑。
贞娘慌乱的一颗心忽的安静了下来。
“若是林瑞喜欢的是你”慕染见贞娘有些神色异样,这才说道,“你会如何?”
“我”贞娘眼神慌乱,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她的心里,却已然是有了主意的。
林瑞有些失魂落魄,没有回了林府,只是拐进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
李嫣然果然在那儿等着他,媚笑道,“阿瑞,你回来了。”
林瑞却是错开了看着李嫣然的目光,躲躲闪闪,似乎不知道究竟说什么才好,许久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嫣然对对不起。”
只是李嫣然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依旧笑着,不带半分怒意,“你喜欢我二姐姐,是吗?”
“我”
林瑞哑然,他竟不知,李嫣然是早就发现了。
只是李嫣然笑得却愈发娇媚,“只是阿瑞,你也放不下我,是么?”
林瑞这才看向了李嫣然,只不过目光里似乎有些感激的神色。
李嫣然只是笑道,“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阿瑞,只要你心里有我,嫣然便心满意足。”她笑着的时候忽然落下了一行清泪,白皙的指尖轻轻地在林瑞的胸口画着圈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
可叫林瑞一阵心疼,将李嫣然搂在了怀中,“嫣然,我也不知,我究竟是怎么了?”
“阿瑞,阿瑞。”李嫣然依旧轻声哽咽,却是一声一声唤着林瑞的名字。
又过了几日,荣国公府家却是欢天喜地。
久卧在病榻上的荣老大人是真的能够下床了,起初还拄着拐杖,走路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没几日,就连拐杖也去掉了。
咳嗽病也是好了许多。
荣家上下是愈发的欢喜连连。
楚慕染收了金针,这才舒了一口气,淡淡说道,“荣老大人的病,已经无大碍了。”
荣家上下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容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直感激地说道,“老夫老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说着更是要跪了下来。
楚慕染却是连忙扶住,只是含笑说道,“荣老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慕染身为医者的本分。”
荣家人奉了诊金来,真金白银,一摞摞垒好,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楚慕染依旧是淡淡含笑,却是自然而然地唤了身后的小厮接了金子来。
荣锦送了楚慕染出门。
离开的时候,却有人笑着,“都说这楚姑娘厉害,我瞧她前几次只身前来,偏这一日带了小厮,才知晓是为了有人帮她拿着诊金。真奇怪,她怎么就知道这一次就给她诊金了?”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皆是嗤嗤一笑。
这位姑娘,还当真是神机妙算!
只是荣锦走在楚慕染的身侧,却是面色沉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楚慕染见他这般神情,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如何每个人同她说话之时,都是这般的神情?
犹豫了良久,荣锦这才说道,“楚姑娘可是李家之人?”
“不过是暂居李国公府罢了。”慕染只道,她是猜出了荣锦的心思的。
的确,荣锦心中纳闷,这位楚姑娘既然是住在李国公府上的,又何必暗示自己对付李家?难不成,她是受了李家的虐待不成?”
“当日你要重生,怪我没有同你说清楚。”楚慕染那却在这时候说道,“如今我便同你讲明白了,我并非与李国公府上的人有何瓜葛,只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那时我在如玉医坊,常有想要重生之人委托与我,改变自己的过往。只是这毕竟有违天命,代价惨重。因而真正选择重生的人不过是少数,当初怪慕染未同你说清楚,如今不过是我的补偿罢了。”
虽说这理由古怪,不过听着也倒是合乎情理。
荣锦没有怀疑,只是伫立在门口,瞧着楚慕染步出了门外。
他似乎有些犹豫,谁知荣老大人却将他叫到了房中。
许是就病一场的缘故,老者似乎有些米暗色发黄,眼睛也有些阴森。
许久,他苍老的声音才入了荣锦的耳里,他说,“这位楚姑娘可是从荣国公府找来的?”
“是。”荣锦低头俯身,是毕恭毕敬。
“荣家与李家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想象。”荣老大人却只是沉声说道,“这样的家族,整个洛城,有一个,也就够了。”
话音刚落,荣锦一惊。
却只听得容老爷子只是淡淡说道,“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也无需对李国公家的做些卑鄙的手段,只是两家,不必再往来。”
“是。”荣锦又是俯身,这才定下心来。
容老爷子的话,毕竟正是他心中所想。
“只要咱们容家家宅安宁,这就够了。”
这一日,林瑞又带了聘礼来,喜气洋洋。
出了林府的时候,林老太太为林瑞整理了衣冠,却是沉声说道,“到了李家,可是要记着林家的家规,莫要给咱们家丢脸了。”
林瑞点头称是,毕恭毕敬。
只是李仁川却是皱着眉,只因了林瑞是为了贞娘而来。
“这件事情,毕竟还要贞娘同意才是。”林瑞的手里竟然是一纸婚约,就连李仁川也纳闷自己是何时写来下的,只是纸上却分明是自己的字迹。
白纸黑字,这毕竟是自己的承诺。
李仁川心里只是心疼,林家如今已经败落,虽说温饱不愁,却不似之前的那般的鼎盛,反只是门可罗雀,他只是怕贞娘受苦罢了。
因而他只能沉声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贞娘同意才行。”
林瑞却觉得莫名的慌张起来。
楚慕染带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贞娘忽然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只不可置信地瞧着慕染。
楚慕染只是轻笑道,“李大人说,还要你同意才行。”
“我吗?我我”贞娘却只是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只是心里却是满心欢喜,林瑞,他是真的来提亲了?!
只是楚慕染却在这时轻声说道,“只是三姑娘却会因此憎恨你,她若是偏激起来,那样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便再不出声,只是话里却是意味深长。
贞娘微微垂下了 眸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却是蹙着眉头,是一脸的复杂。
李仁川唤了个婢女来。
那婢女低着脑袋,“二姑娘,老爷请二姑娘去正厅。”
贞娘的双手似乎有些轻微的发颤,是要见到林瑞了,她一心一意喜欢着的男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样满腔的沉甸甸的爱,如何叫贞娘不激动?!
只是那婢女似乎有些犹豫,良久,她却还是说道,“二姑娘,老爷还说,若是二姑娘不愿,老爷定是会帮着二姑娘,不让您受半点委屈的。”
贞娘一听这话,自是疑惑地侧身望着慕染,似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门第之间,李仁川自是不希望她去林家受苦的。
慕染只是嘴角上扬,浅笑着,“林瑞与你是自小有婚约的,虽说你们现在还未怎么见过,老爷只是怕你不喜欢林瑞,只是因为了这婚约才被迫嫁与他罢了。”
“怎么会?!”贞娘只不假思索地将心理想的话脱口而出,只是说完了这才发现是自己说错了话,只羞得脸颊绯红,手指甲绞着衣角,只是微低着脑袋。
李苒儿听说了林瑞抬了嫁妆来的时候,她本是激动异常的。
只是却为了李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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