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晴也知道,就算是普通人家,能进大户人家做丫鬟,学点规矩人家也是原因的,也不在多说,再问了这几个的名字,却没有春妮和青芜那么好听了,其中两个是姐妹两,说叫招弟来弟,还有大丫,三儿之类的,实在叫不出口。
苏宜晴想了一下,便按青芜的青字开头,给她们赐名,叫青枝,青叶,青蕊,青萼。
本是随口取的,取完不免觉得自己也颇有取名的天分,这几个名字听着就不错。
随后,让芯儿将她们带下去安置,找人教她们点规矩之后在看看都安排她们做什么。
芯儿领着这几个新来的丫鬟出门,出来就看到双溪等在院外,见她出来就殷勤的打招呼:“芯儿姐姐,郡主有什么吩咐么?”
芯儿道:“没什么吩咐,这几个妹妹是新来的,既然你有空,就去库房领点布料,给这几位妹妹裁几身衣裳吧。”
“是,我这就去。”双溪有些恋恋不舍的忘了院子里一眼,就朝库房方向去。
芯儿问那几个姑娘:“你们会做针线吧?”
一般庄户人家姑娘,针线活是必学的技能,那几个姑娘都点头,一般的缝缝补补她们还是会的,只不太精通,只有春妮傻愣愣道:“这位姐姐,我不会,我的衣裳都是捡隔壁王大娘的,没穿过新衣裳。”
这样啊,没等芯儿想出法子,青芜赶紧道:“芯儿姐姐,我能帮春妮做,我缝的很快,可能比不上府中绣娘,但是一般衣裳还是能做的。”
“那行,你就帮春妮做吧。”芯儿转头对春妮道。“青芜帮你做衣裳,若是她有什么需要花力气的活,你就帮着做。都是一起进府的,要像亲姐妹一样互相帮助。”
丫鬟们都点头。
芯儿领着她们到一处新院落。道:“日后你们几个就住这里,我本来是住前面的,但是这几日就住这里,教教你们规矩,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吧,大家都是丫鬟,身份一样的。”
“谢谢。姐姐。”青芜机灵的说道。
院子虽然早先已经粗略打扫过了,不过还是有些脏,芯儿领着她们又打扫了一边,最后再带她们去领了一份铺盖。铺好之后就算安顿下来了。
之后双溪拿了一些布料送过来了,她还细心的连剪刀针线之类的也拿来,将布料分给青芜她们裁剪,府中丫鬟衣服多数是有样式规定的,虽说多数时候不要求统一。可是也不能太过随意怪异。
指点完之后,双溪悄悄挪到芯儿身边,问道:“芯儿姐姐,郡主那边真没什么要做的么?”
芯儿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郡主最近让我做几条绣帕。不过我一堆活,哪有时间,郡主又不喜欢她贴身的东西随便给绣娘做,你要是有空闲,就帮着作罢。”
“好好。”双溪连连答应下来,能给主子做贴身的物件,可是一件光彩事。
芯儿把样式给双溪说了,看着她出去,暗暗摇摇头,这下能清净不少时候了,她告诉双溪的花样都是很繁琐的,几条帕子,没有半个月根本绣不成,这帕子的事是她胡诌的,免得双溪没事情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之后尹嬷嬷过来了,说是听说府里进了新丫鬟,她便主动要求过来教新丫鬟,这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之前王爷回来,她没有询问过郡主,就擅自让厨房做了很多名贵的菜肴,结果那日郡主一样都没叫,只让人做了她素日吃的几样并多了一个鱼汤。
厨娘来问那些菜肴怎么办,她才不安起来,一百多两的席面,她一个嬷嬷承担不起的,幸亏事后郡主没怎么追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府里开销大,以后正该节俭一点。
她知道这是郡主给她面子,这几日都小心翼翼,不敢再做错事,现在听说有新进府的小丫鬟,便主动来教了。
尹嬷嬷肯教,芯儿自然是乐的清闲的,交给尹嬷嬷之后,就回去给苏宜晴复命。
此时,整日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李嬷嬷正在苏宜晴屋里,低声道:“……郡主,这种事不能不在意啊,一个贱婢,怎么能生下长子呢?您看是不是跟王爷说一说。”
苏宜晴面色凝重,认真对李嬷嬷说道:“嬷嬷,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不过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郡主,这种事该及早做打算。”事关重大,李嬷嬷还是忍不住再劝,勋贵之家,有些事乱不得。
“李嬷嬷,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喜欢下人背着我做什么事,哪怕是为了我好。”苏宜晴凝视李嬷嬷的眼睛,语气加重,眼神也犀利起来。
李嬷嬷心里一咯噔,想起了之前的周嬷嬷,周嬷嬷在郡主嫁过来的前夕,突然被放了出去,内情她知道得不是很详细,不过隐隐猜到,周嬷嬷在某些事自做主张才得到的这个结果,论情分,她跟郡主之间远远比不上周嬷嬷,她所倚仗的不过是宫里来的这个身份,可是这身份算什么?郡主若是不高兴,只管把她供起来什么也不让她做,谁还能说什么?她年纪大了,无儿无女,一旦被厌弃每日无事可做,就什么都完了。
“郡主,老奴知道了。”李嬷嬷不敢再多事。
苏宜晴想了想,又吩咐:“劳烦嬷嬷盯紧一些,莫让郡主府的人到王府瞎转悠,免得发生什么说不清的事。”
“是,郡主,老奴一定盯紧了。”李嬷嬷突然又精神起来,想想也对,一个身份低微的贱婢而已,何必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就定王府后院的情况,这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都成问题,也不必紧张兮兮的,倒是郡主顾虑得对,得防着小人暗地里做了什么,栽到郡主头上。
“李嬷嬷,有戌言风语捕风捉影的事是当不得真的。”苏宜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之后悠悠的对李嬷嬷说道。
“老奴明白。”李嬷嬷也是人精,立即想到既然郡主不打算做什么,那自然是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想想,这郡主也挺有本事的,之前王爷一脸几日都不见踪影,现在就除了处理一些公事,就是整日呆在郡主府,跟着聪明的主子,下人都是比较得脸的。
定王府后院。
杜鹃一脸担忧的看着姐姐干呕,脸色煞白煞白的,忍不住道:“姐姐,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吧,你这几日都吃不下睡不着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风柔吐了一阵酸水,好容易好受些,用帕子擦着眼泪道:“不能请大夫,一请大夫,全府的人就都会知道的。”
“可是,姐姐,这府里的人早晚会知道的,我听人说,这前三个月很重要,你吃什么吐什么,要不看大夫,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杜鹃苦口婆心劝道,“姐姐,要不还是通知王爷一声,让王爷请人来看看。”
王爷,风柔苦笑一声,这几日,王爷就算回府也只是在前院见见管事的,根本不往后院来,她哪里有机会跟王爷悄悄说,而且她希望能月份足一点,胎儿稳一点才跟王爷说。
对于姐姐的处境,杜鹃也是满心忧虑的,真被她猜中了,王爷是不敢得罪郡主出身的王妃,这几日下人都议论纷纷,说王爷快跟入赘差不多了,这个王妃真是好手段,府里其他姬妾的丫鬟们更是冷嘲热讽,说姐姐素日就会装,现在眼看着失宠了,看她还能怎么装?
姐姐想来也是急了,听说王妃第一次见定王府的人,就刻意多看了姐姐几眼,定王府的人都在等着王妃拿姐姐开刀,收拾后院呢。
像姐姐这样没名没分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被送出去,这可怎么是好?
风柔全心全意指望着肚子里的孩子。
杜鹃却觉得这个孩子也许才是姐姐灾难的开始,王妃再贤惠只怕也容不得庶子生在嫡子前面,姐姐也太不小心了,她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跟身份高贵的王妃争呢?
风柔症状越来越明显,她整日里躲着不敢出门,但是流言还是悄悄蔓延开来。
杜鹃每一次出门,都有人明里暗里的说套她的话。
风柔一直见不到连御风,她身子实在不好,这样下去不行,这日终于忍不住了,以病了为名,让杜鹃去跟王爷说一声。
杜鹃自然是乐意去禀报的,只是真去了,这才发觉根本就进不去郡主府。
郡主府跟定王府相连的那道门,有两府的人都守着,定王府的还好,郡主府的婆子根本就不让她过去,说是有事她们会帮着禀报。
杜鹃急得团团转,说姐姐病得厉害,想要见见王爷。
其中一个婆子啐了一口,讥笑道:“什么病得厉害,是想男人想病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到这郡主府来找王爷,真是马不知脸长,懂不懂规矩,有事得先跟你们府里管事的说,再由管事的告诉王爷,王爷何等身份,由得你们一个个小丫鬟随便找个理由说见就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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