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算是真正以命搏命的交手,但能在如此短暂的几招内直接就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的人,姜楚真的是头一次遇到。
而且竟然还是个自称是自己家人的女人?
“你不用怀疑,我就是清浅的姐姐。”
林逸仙并未回头,但似乎已经猜到了姜楚在想什么,轻启朱唇又补充了一句:“堂姐。”
姜楚一怔,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
早在林家老爷子寿宴之上时,自己似乎隐约听人提及过:自己的岳父林岳共有兄弟三人,除了他和林川之外,还有一名行大的长子始终经商海外,全家都极少回过荣城。
“你是大伯家的女儿?”
姜楚有些诧异地看了林逸仙一眼:“不是说多年未归么?这次怎么突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回来了?”
“来看看我这十八年前就定下的妹夫,不行吗?”
林逸仙脸上那抹温婉不已的笑容间满带玩味:“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大姐请自重啊!我是你妹的老公,你妹的……”
“都是自家人,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要么说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我们这儿一般就是一夫一妻的过日子,多了太闹得慌。”
“也未必,习惯后可能就好了。”
姜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天算是没法继续往下聊了。
“姜爷,艳福不浅啊!”
秦关此刻强忍笑意用胳膊肘拱了拱姜楚:“我就服您这点:万花丛中过,连根都刨走,您是真的逮住窝边草都往死里啃啊!”
“你给我滚……”
姜楚有气无力地踢了他一脚,但随后又把他给拽了回来:“我昨天不在的时候,擒龙武馆当中有什么动向吗?”
秦关闻言面色恢复正然道:“我昨天没回去,直接在武馆当中守了一夜。”
“大概在凌晨时分,突然有一辆车到了他们武馆。不过昨晚下大雨,那几个人下车后都用伞遮得很严实,我没能看清他们的面貌。”
“只是在那之后,擒龙武馆就彻底反锁关张了,到现在天光大亮都没有再开馆的意思。”
“看来他们是想准备得更为充足一些。”姜楚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还剩两天,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准备?”
“您……注意身体吧。”
秦关笑容古怪地偷瞄了前面的林逸仙一眼:“毕竟都是自家的肥水,以后也有的是机会,犯不着这几天提前预支得太狠……”
“央央,抡拐削他!他敢哎呦一声我当场整死他!”
“哦哈哈哈哈哈哈……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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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欢声笑语当中,几位各种程度的伤残人士总算回到了天龙武馆之内。
“有单间吗?”
林逸仙笑容温柔如水地静视着姜楚:“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聊聊。”
“那必须得有啊!”秦关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地几步上前替两人拉开了武馆当中的一道侧门:“两位里边请,隔音效果绝对没得挑!”
“那就好呢。”林逸仙此刻竟是面露一抹狡黠笑意地轻轻挑起了姜楚的下巴:“声音太大的话,我怕我这妹夫会害羞的。”
姜楚面无表情地歪头躲开了她的指尖:“你是怕我被你割喉时叫得太惨吧?姐姐。”
“傻孩子,”林逸仙眯眼温和地笑着:“人的喉咙一旦被完全割开,是很难发出什么声音的呢。”
看着她步履轻盈地进入那间单独的房间,原本一脸幸灾乐祸的秦关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姜爷……您这位姐姐很极品啊……各方各面。”
“知道这个下次就别你大爷的瞎撺掇了。我待会儿要真说撂在了里头,那就是被你坑的!”
姜楚翻了翻白眼,但还是迈步跟着林逸仙进房间了。
不得不说秦关办事还是极为上心的,一夜之间不仅将那些废弃的库房改造成了这家天龙武馆,甚至还极为贴心地替姜楚在此隔出了一件幽静不已的办公室。
只不过此刻办公桌后的位置,已经被林逸仙所占据了:“坐吧,不用太拘束了,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我的武馆好么?”姜楚漫头黑线地坐在了办公桌外的沙发上,但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过后,却又立时面露几分尴尬地将头转向了一旁。
不知何时,林逸仙那双修长不已的腿已经有些不顾形象地搭在了办公桌上,从姜楚所在的这个视角去看,怕是容易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还挺纯情。”
林逸仙哑然失笑地上下打量了姜楚几眼:“听说你跟清浅只同床未同房,是真的吗?”
姜楚单手扶额长叹了一声:“…………你到底有溜儿没溜儿啊?这是一个当姐姐的该问的话吗?”
“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龌龌龊龊。”
林逸仙嘴角微翘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你们两个的怪病,找到根治的方法了吗?”
姜楚浑身上下顿时一僵:“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林逸仙淡笑回答道:“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阵风都已经刮了十八年了。”
“可我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见你在林家露过面,你怎么可能了解这件事?”
姜楚双眉紧锁地直视着她:“而且你这次回来得也很蹊跷。我昨天刚跟清浅通过电话了,她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她当然不会提,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回来了。”
“甚至于整个林家,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林逸仙此刻看向姜楚的目光,已经让他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次我头一个见的林家人,就是你这个外姓的上门女婿。”
姜楚心中微微一沉:“为什么?”
“因为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只能跟你这个不是林家人的林家人来说。”
林逸仙一个飘逸的抬腿动作过后,直接从办公桌上翻到了姜楚所在的沙发上,随后更是语调格外轻柔地用两根手指再度抬起了他的下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一下啊?”
姜楚面色冷然地拨开了那只随时可能洞穿自己喉咙的手,目光平静却微沉地略抬眼皮看了她一眼:“见不得光的只有你和你要说的事,别把我也攀扯其中。”
“那可未必。”
林逸仙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婉之极,但依旧似有若无游离于姜楚颈间的手,却似乎已经多了几分寒意:“毕竟咱们可是自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