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的凝霜殿很是寂静,空气中渐渐升起一股药香,沁人心脾。
“娘娘,那人醒了!”
诸葛芯鸳嗯了一声,而后将烫手的土陶锅盖放在了一旁。
“药好了,乘出来吧!”她幽幽一句,而后转身出了药房,那小侍女亦赶紧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
诸葛芯鸳脚步轻缓,沿着殿中小径一直往内殿走去,进了内殿,其中空无一物,直到她转动了墙上的灯台,地板上才豁然露出一个大洞。
诸葛芯鸳顺势取下灯台,不假思索地往那地洞中去,不一会儿,小侍女亦端着药垂首走了过去。
地道中漆黑一片,沿着甬道走了一会儿,便有一道暗门,诸葛芯鸳将那暗门一推,随即,便有昏暗的灯火映入眼帘。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停在了卧榻之旁,她就着灯台去照卧榻上那人,谁知,刚才还双目紧闭的那人,竟倏地睁开了眼。而后,卧榻上的人更是猛地一个挺身,手一挥,牢牢控制住了诸葛芯鸳的双臂。
“太子殿下,看来您恢复得不错呀!”女子也不反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哦,不对,本宫差点忘了,如今的你,已是阶下之囚,连蝼蚁尚且不如,又岂担得起太子之尊。”
原来,卧榻上的男子,竟然便是司马佑四处搜寻不得的司马策。
司马策有些气急败坏,可他又无从反驳,便只能狠狠将手一甩,闷闷地坐在卧榻之上。
“你为何救我?”他问。
淑妃站直了身子,颇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本宫若是告诉你,本宫医者仁心,你可会相信?”
闻言,司马策先是一愣,而后竟哈哈大笑起来,“若是两个月前你如是说,我尚且将信将疑,如今你这样讲,不分明是个笑话吗?”
淑妃冷哼,正色道:“本宫救你,乃是因为你有可救的价值,若是你毫无用处,本宫才懒得耗费心力。”
“价值?”司马策喃喃念道,猛然间却想起了昨日卓启忠所说的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靠山已经轰然倒塌,如今只怕整个凉州卓氏都已危在旦夕,他要想东山再起,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忽然问道:“我一个失了势的逆犯对你来说还有何价值可言?”
淑妃转过脸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急躁自负少有城府,若非万不得已,本宫亦不会将宝押在你身上!”
一顿当头斥骂,让司马策颇有些抬不起头来,却听淑妃又道:“你亦见过本宫那哥哥交给陛下的手书,本宫且问你,你当真觉得凭着卓启忠一己之力,可以从药王谷铁桶般的药房中偷走不死草的解药?”
司马策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预先派人截到的司马笠检举文书,你当真以为,就凭卓启忠在帝都的情报网可以办到?”
诸葛芯鸳两眼放着狠辣的光芒,继续道:“你是否还想过,宫中守卫已被司马佑悉数换清,卓启忠哪来的自信可以让你逃之夭夭?”
及此,司马策才猛然醒悟,他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你们之间早有勾连?”
“呸!”诸葛芯鸳很是不满地啐了一口,“不要说得如此肉麻!你们姓司马的、姓卓的,都不配!”
司马策心头咯噔一声,只是不知这淑妃心里到底做何想法,不过眼下,他也并不在乎这些,只要她能帮到自己,一切便可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