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她便扭头朝着洞口走去。洞口处有些阴湿,不时还有水花飞溅,沾在她的脸颊发丝之上。可是,阿箬却很享受这种状态,因为她能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凉和自在。
于是,她索性盘腿坐在洞口的大石之上,望着那水帘整理心绪。
也许是被水浇得太过透彻,朦朦胧胧间,她竟觉得眼前有一阵火光闪现。她不自觉地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时,方确定那水帘之后的确是火光隐现。
瀑布之下,水流的声音笼罩了一切,为了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阿箬当即决定偷偷出得洞去。
那岸边早已备好小船,可为了不被察觉,阿箬还是一个纵身便扎进了身旁的湖水之中。九月寒砧,湖水的温度自然也不会太高,纵使她水性极佳,那猛然一下也有些吃不消。
阿箬忍着那刺骨的冷,拼命划水而行,终于在身体完全适应之后,她也迅速游出了瀑布当下。
她将脑袋探出水面,可是这一丁点的空间,也足以让她看清不远处发生的一切了。
那岸上,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将士,持着火把,迎着夜色而行。
“不好!”阿箬心中一惊,加紧游到了岸边。
说时迟那时快,那岸上不觉已传出兵戈之声,阿箬心惊胆战,只想知道元芷可否顺利逃脱。故而,她也是用尽浑身解数,方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岸上。
然而,她刚一上岸,几乎还没喘过气来,便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
“别出声!”
是元芷——阿箬喜不自胜,伸手敲了敲那人手臂,以示知晓。
元芷松开手臂,与阿箬并肩伏在草丛之中。
“爹,这都是些什么人?”阿箬沉声问道。
“你看他们的铠甲,还有他们那快而不乱的行军节奏,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元芷分析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司马策还没有那个本事调来凉州守军,但这群人很明显是受他差遣的。”
阿箬捏着拳头,心中不安极了,“不是凉州守军,却又训练有素,听从差遣!难道……”
“猜的不错,司马策这小狐狸和卓启忠那老狐狸一道,已经使了手段,夺下了禁军的指挥权。眼前这支队伍,大概就是他们派出城寻找司马佑的队伍之一。”
“看来,他们还是找来了!”阿箬沉声道。
“我在此隐居十数年都未被人察觉,你觉得凭禁军的本事能轻易找到?”
阿箬心头一沉,却听见元芷又说:“那白头雕围着此处飞了好几日了!”
“离忧!”阿箬在心中默默念道,“看来,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的藏身之处透露给了司马策。”
“不过,这小子虽心思狡猾,到底还是不会置你于死地!”
“此话怎讲?”阿箬不解道。
“你以为离忧会不知道你们躲进了山洞之中?”元芷一问,真叫阿箬哑口无言,“他故意放出白头雕让你听见、让我瞧见,就是想提醒我们离开!他呀,也算还存了一丝善意!”
闻言,不知为何,阿箬的心中反而有一丝欣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