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十分痛恨司马佑说出这样的话,可她知道,作为大兴皇帝,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司马笠一直垂着头,过了许久,他方重重磕了一记响头,答道:“儿臣始终忠于大兴,忠于父皇,绝无半点违逆之心……然则师父对儿臣有恩,儿臣又岂能为了个人之权位,而辜负长者之意!”
司马佑满脸震惊,只直直盯着司马笠不知如何言语。
司马笠深吸一口气,决然道:“父皇若执意如此,儿臣便只能舍弃权位,做个不孝子了!”
“你……”司马佑雷霆大怒,“你这小子,恁地如此不开窍?”
“陛下,”杨玄远起身拱手道:“不知您可否听老臣一句!”
“杨老请说!”司马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依臣所见,今日咱们最主要地是弄清新任太子是否有诬陷之实,至于废太子与那西楚余孽的事,从大处说事关国本,从小处说亦算得上陛下的家事,所以一时之间也不好妄作判断。私以为,废太子需要时间去考量,陛下也需要时间平复心绪,不如先将他们三人暂时收押,待到大家心平气和之后,再行商议。”
杨老这话,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司马佑虽在气头上,可更希望司马笠能迷途知返,所以他很是无奈地挥挥手,而后道:“来呀!将这三人暂时收押大理寺,等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让他见朕!”
司马笠垂着头,应了句“谢父皇!”
可就在这个当口,阿箬与容隐之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迅速起身,将司马笠左右挟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带走。
也许是刚经历了这一场突变,司马笠整个人似乎有些发懵,直到追兵赶来,阿箬与容隐之奋力反抗之时,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加入到了对敌的战斗中。
三人合力,终于脱险。待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远远地便看见左麒麟驾着马车而来。原来,他自祭台下撤离过后,便悄悄离了当场,而后在事先商定的撤离路线上准备车马,以备不时之需。
坐在马车上地司马笠一直保持着沉默,阿箬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定是惊涛骇浪,久久不可平复。阿箬和容隐之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们都没有试图去安抚他。
或许,静默,是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
……
司马策自打回了东宫,便如同进了牢笼一般,他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先前甚至母妃来探,守门的卫士也愣是没让她入内。
司马策一直在想,皇帝究竟是何意,若他信了司马笠,那便该当即定了自己的罪,而不是软禁了事;若他不信,那为何又摆出一副十分愤恨的模样?
司马策越想越焦躁,越焦躁就越有铤而走险的念头。
可是呀,现在,周围尽是皇帝的耳目,他又如何逃得出去?
司马策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一副困兽模样。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猛然一惊,一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马策不由得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