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和阿箬都在思考应该如何将诸葛有我的话转告给司马笠,毕竟,他们谁也不能透露当时的真实情况。
熟料,第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木屋外便有小厮前来叩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那小厮便恭恭敬敬作揖道:“我家先生派我过来,将这封信转交给元姑娘,再请元姑娘决定是否再将它转交他人。”
阿箬接过信纸,三两下拆开,迅速读了起来。伴随着看完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她的惊讶之情也油然而生。没想到,昨日拂袖而去的诸葛有我,今日竟将这封足以洗脱司马笠大半嫌疑的信送上了门,但是,信中只将偷药一事的责任推脱到了凉州卓氏身上,关于卓氏却是只字未提。
阿箬谢过小厮,当即转入屏风之后,那三人却已聚在一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她。
“也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咱们可以离开了!”
然而奇怪的是,三个人却没有任何一个露出哪怕一丁点的欣慰,阿箬从他们的脸上多多少少读出了思索与疑惑。
她将信纸递了过去,而后便拄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诸葛先生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司马笠狐疑道,他的眼睛也下意识地瞥向了阿箬和元芷。
阿箬垂着头,只道:“或许,诸葛先生遇着了事情,想法发生了变化!”
含糊其辞,并没有击退司马笠的求知欲,“这也太奇怪了,我们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请求他,他便已经给予了我们帮助……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阿箬不知如何是好,半天也找不到可以妥善回答之语,但是,如此情景之下,她却也不敢向元芷求助。
幸亏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容隐之开口道:“殿下,诸葛先生心思独异,远非常人能解,但不管怎样,他愿意帮我们便是好事,只待明日我们前去谢过他,便可启程回帝都了!”
司马笠回过神来,似乎不打算再钻牛角尖,他将信纸折做一处,而后揣进胸口的衣襟之中。
“既然如此,我便即刻出谷,准备好回程所需之物,”元芷言语之间带着忧虑,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只是这一回,水路是行不通了!”
说罢,还没待三人反应过来,元芷便又消失了踪影。
阿箬不想面对司马笠的质问,便以更衣为名离开了小屋。
她跑了一阵,觉得离屋子较远之时,方才停下了脚步,她倚在一棵辛夷花树下,望着那些艳丽的花瓣,只觉情丝万端,愁肠难解。
突然间,她听到了脚步声,但她并没有转身去看,因为那脚步声平和温柔,并且没有丝毫躲躲藏藏的意思。
过了片刻,脚步声止,那人却已停在了她的面前。
“让我猜猜,”那人温柔说道:“你和山止先生一定去见过诸葛先生了!”
阿箬轻轻一笑,问道:“那容兄不妨再猜猜,我们和诸葛先生是否相谈甚欢。”
容隐之静默地看着她,最终道:“如果你们相谈甚欢,今日送来的便不应是一封简洁的书信,而应是诸葛家多年隐忍培植的势力!”
阿箬一颤,不由得夸赞道:“东山族长,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