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有我对阿箬倒十分照顾,不仅派了专人熬药,还一日三餐悉心安排,甚至还未阿箬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以及衣物。
司马笠担心她体力不支,所以,便一直守在房间之外,两人之间仅隔了一道屏风。
阿箬倚在浴桶之上,被温热的水气包裹,不觉身心俱畅,司马笠倚在屏风之上,神情亦平和浅淡。
“看来,诸葛先生真如外间传言那般,对她的妹妹关爱备至。”阿箬缓声道。
司马笠微眯着眼,语调显得淡淡的,“说实话,我觉得诸葛先生似乎没有撒谎。”
“哦?此话何意?”阿箬不解地问。
司马笠不疾不徐地说:“诸葛有我关爱妹妹是真,可是,他对凉州卓氏以及……我父皇的仇恨亦是深刻,在这样的是非选择之前,我相信,后者会比前者更甚。”
阿箬赶紧追问:“那淑妃手中的解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阿箬凝神屏气,只听司马笠淡淡道:“偷来的、骗来的都有可能,总之,不是诸葛有我给的。”
“所以,诸葛有我虽然与她意见相反,到底却还是护着诸葛芯鸳的。”阿箬沉声道:“可是,咱们如今应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诸葛芯鸳在我们出征之前就已经拿到解药的证据呢?”
司马笠叹了口气,“诸葛有我名义上闲淡不管事,可是通过今日一番谈话,我敢肯定,他绝非表面上那么与世无争,不死草之毒的解药一旦丢失,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只要他愿意承认解药丢失的时间,我们便还有机会。”
阿箬点点头,可是心头依旧十分疑惑,“可是,我们要如何做,才能撬动诸葛有我的嘴呢?”
“或许,”那人顿了顿,“只有找一个比诸葛芯鸳更有分量的人。”
“更有分量的人!”阿箬不禁一声苦笑。
沐浴毕,用过膳,容隐之来了。
见他独身而来,阿箬和司马笠倒是十分理解,但是还是不得不再多问一句,“容兄,先生他……可好?”
容隐之与他们见了礼,答道:“你不必担心,先生早年间游历四方,对蜀中的情况十分熟悉,少了我这个累赘,他反而更加自在安全一些。”
司马笠点点头,不觉叹道:“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此番真是为难师父了!”
阿箬垂着头,没有说话,她隐隐觉得,或许爹与诸葛有我之间,也迟早该做个了断。
她叹了口气,引来了司马笠的注意。
“你叹什么气?”那人问。
阿箬忙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间便很能理解先生这一路的心境了。”
司马笠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便与容隐之说起了先前与诸葛有我之间的交涉。
阿箬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她转过身去,开始暗自思考起了今后的对策,渐渐地,她心中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丝的惊诧。
不过,这一路上,她已经做过了太多大胆的事,再加上这一回,应该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