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之微微一愣,而后错愕道:“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元芷盯着他,默然不语。
“我没想到,逐凤楼主费尽心思所求之事,在先生眼中竟一文不值!”容隐之解释道。
元芷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深沉,“容公子大约是没有经历过我曾经所遇见的那些事,当你眼见着挚爱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之际,便自然会觉得什么荣辱、什么兴亡、什么权势,都真真实实与己无关!”
容隐之亦是叹气,冷不防道:“那我倒是幸运……因为,我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见到那样哀伤的一幕!”
“容公子,”元芷缓缓道:“世间事难以预料,你还是要有信心才是!”
“他们来了!”容隐之再次躺下,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师父。”那人刚躺好,司马笠的声音便从外间响起。
元芷轻咳一句,恢复了冷清的神色。
“端进来吧!”他冷冷道。
而后,司马笠便和阿箬一道,端着刚熬好的药进了屋子。
他们在元芷的指导之下,将药灌进了容隐之的口中,容隐之倒也配合着演好了戏,一阵排斥之后,才缓缓将药吞下。他也没有即醒,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阿箬心急如焚之际,他才缓缓睁开眼,轻唤她的名字,全程皆做茫然状。
阿箬和司马笠又惊又喜,在卧榻之侧询问了好一阵过后,才在元芷的阻挠声中停止了一人一句地问话。
“容公子,如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老夫知道,此刻也不应拿这些麻烦事来叨扰与你,可是,如今我们藏匿在会稽城中,朝不保夕,未防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应该合计出一个法子,想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容隐之轻咳一声,微微颔首道:“我如今算半个废人,不仅帮不了你们,还会成为一个拖累……我看,你们不如就此将我留在会稽,纵使我被司马策发现了,也可以帮你们抵挡一阵子。”
闻言,阿箬情急不已,“容兄,你在说什么呀!如今便只剩下我们四人,少了谁都不可以。”
容隐之深深地望着阿箬,眼角中带着一丝久违的笑意。
“容隐之,本王受了无妄之灾,还指望你捉贼擒王,此刻的你,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容隐之捏着拳头,微微垂下了头,恍惚间不禁笑出了声。
“容隐之何德何能,唯以死相报……”他的语气很淡,只有一旁的元芷能感受到这种淡漠语气之后的死生之志。
“先别提什么死不死的,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元芷沉声道。
阿箬和司马笠自然没有听明白他话语背后的深意,只听司马笠转而道:“这些话且搁下不提,容隐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要听听你的意见!”
容隐之调整了坐姿,阿箬亦适时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会稽城里情形如何,我不甚明了,但司马策,确实是拿着圣旨来的军营,当时情形,我若反抗,便会落实了谋反的罪名,所以,我只能束手就擒,以便进一步把握他们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