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记难舍难分的缠绵之吻,司马笠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住自己内心那愈发躁动的想法。
阿箬抱膝坐在草地上,一阵风过,她的背心却已感受到了阵阵凉意,这凉意叫她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司马笠担忧地问,“可是着了凉?”
阿箬腿往后缩,而后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司马笠这才恍悟,于是他赶紧捡来柴禾,在阿箬的身旁点起了火堆。熊熊燃烧的烈焰叫阿箬浑身上下一股暖意,她不由得又往火堆旁凑了凑。
见状,司马笠忽然很自觉地背转过身,而后沉声道:“把你的外衫脱下来烘烤一下吧,我决计不会转身。”
阿箬抿抿嘴,隔着春日跳动的火焰,将那人笔直的背脊看得分外分明。她没有迟疑,而是按照那人吩咐,赶紧脱下外衫,只留轻薄的里衣。那里衣沾了水,此时此刻已与透明无异,那司马笠只要轻轻一转头,阿箬便再无躲闪之地。
可是,他们俩,一个信守承诺,另一个,却是本能般选择信任。
良久,司马笠忽然开口道:“你可知,我现在脑海中在想什么?”
阿箬心头一颤,脑海中瞬时闪过无数个暧昧不明的画面,她吞了口唾沫,颤巍巍道:“总之与我想的东西不同。”
谁知,司马笠竟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而后道:“元青箬,你这榆木脑袋里怎尽装的这些污秽不堪之画面?”
阿箬眼皮一抬,她承认,自己确实想歪了,“那殿下脑海中想的什么,可否告知?”
司马笠叹了口气,轻轻道:“我方才见自己一身湿漉漉的模样,忽才忆起,今年忙于战事,似乎还未曾出来行过春浴之仪。”
按照大兴的传统,无论男女老少,都需在三月三这一日去外间江河湖泊、山间溪流沐浴,如此方可洗去一冬的污垢,以崭新而干净的状态迎接春日的到来!如此算来,今天这坠入深潭的情境,仿佛才是他们俩的春浴。
阿箬也是一声苦笑,自嘲道:“旁人皆是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我俩,却是在此处,被冰凉的深潭水弄成了落汤鸡,并且在如此温暖的冬日,还要围着火堆才可捡得命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司马笠亦是垂首而笑,良久,他才略带歉疚地说:“都是我的不好!”
“殿下,您误会了,我没有责怪您之意。”阿箬诚挚的解释道。而此刻,她身上的衣裳也渐趋干燥,她不由得调转方向背向火堆,好让自己那尚在滴水的头发亦能时刻保持干燥。
“殿下,”阿箬从这个角度仰头,正好有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所以她微微闭上眼,享受着阳光地轻抚,“这个地方美则美矣,可毕竟偏僻了些,咱们还是应当找个落脚之处才好!”
这句话虽暴露了阿箬心中的隐忧,可毕竟她十分享受眼下状态,所以,她也没有多说,只静静等待着那人答话。
可是,阿箬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等来的,竟是一个湿气还未完全散去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