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佑拊掌而笑,“有些规矩,也到了该改改的时候了!朕不料,你竟如此擅长演奏箜篌,乐声之美,真是……”
他想说——真是不减绾绾当年,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吞了回去。最终,他伸出手,递到诸葛芯鸳面前,柔声道:“起来吧,朕赦你无罪,从今往后,喜欢弹就多弹弹,朕也不能拂了你的喜好。”
诸葛芯鸳叩首道:“多谢陛下恩典!”而后才缓缓将手搭上,而那司马佑更是一把将她拉到了身旁,两人并肩而坐,姿态神情好不亲密。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箜篌,朕怎么不知道?”司马佑好奇道。
“陛下,”淑妃语气轻柔,一如往常,“臣妾是在当年跟着兄长游访会稽时学的。”
“在会稽?”司马佑狐疑道。
淑妃点点头,“我在谢府之中听见诸多侍女仆婢讲起牧野王和谢小姐竹林相遇的情景,觉得好不美哉,所以,才萌生了学习箜篌的念头。”
“原来如此!”司马佑感叹一句,握住淑妃的那只手,却也不由得紧了紧。
他叹了口气,道:“芯鸳,当年的事,是朕愧对于你!”
淑妃没料到司马佑会如此说,她的心头亦是猛地一颤,半晌,方道:“陛下何出此言,当年陛下亦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臣妾迎娶到帝都,臣妾心中很是踏实满足。”
闻言,司马佑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竟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时至今日,你还是这般隐忍求全,朕……”
淑妃伸手遮住了司马佑的口鼻,道:“陛下无需多虑,当年的芯鸳倾慕牧野王殿下,愿为他做任何事,今日的淑妃倾慕大兴陛下,亦愿为他倾尽所有!”
司马佑抬手握住她的手掌,“芯鸳,委屈你了,这些都是朕的不对,朕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与你的。”
淑妃躺在司马佑的肩头,淡淡道:“陛下,臣妾已经贵为大兴一品皇妃,极是尊荣,臣妾的家族,这些年来也未对朝廷出过半分力,可依然是大兴人人敬仰的蜀中豪族,这些,全是陛下对臣妾的厚恩,臣妾日夜感激,不知回报才对,陛下又怎可又提弥补二字。”
司马佑轻轻一笑,“芯鸳,朕犹记得当初在会稽见到你时的模样,彼时,你天真烂漫,时常一身红衣如火,然时过境迁,今日的你,竟也如此这般温婉懂事,说实话,朕的心中很彷徨,甚至不知该为你高兴,还是该为你忧戚。”
淑妃笑意甚浓,“陛下说笑了,如此这般的变化,陛下当然该为臣妾高兴才是。”
“朕能得你,何其有幸?”司马佑深深感叹道。
“陛下,其实真正有幸的是臣妾。”淑妃忽然道。
“哦?说来听听。”
“臣妾有幸,当年能去会稽,见到陛下与先皇后那般恩爱模样,后来,亦是有幸能成为妃嫔,伺候陛下,”她顿了顿,语带深情道:“其实这些年,臣妾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有种使命,那便是替先皇后伴在陛下左右,让陛下在想念她时,能有个说话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