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绾的技艺一如既往,亦或许因为今日演奏甚好的缘故,她的心情竟是非同一般的好,不由得话也就变得多了。
“你可知,前些日子,府中来了一位诸葛公子?”她饶有兴致地问道。
司马佑深深地望着她,道:“当然知道,我记得他似乎还带了一个小妹,叫做……叫做诸葛芯鸳?”
谢绾绾点点头,赞了一句,“正是此名,我见过她数次,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那诸葛公子发生何事了?”司马佑继续问道。
然而,谢绾绾还没开口说话,便已忍不住捂嘴而笑了,“说出来你定然不信……前几日,那诸葛公子在园中闲逛,见着了兰儿,当时兰儿正在移栽她那盆娇贵的君子兰,不知为何,那诸葛公子竟冒冒失失差点将那花踩坏,兰儿当时便急了,愣是没忍住,一圈挥过去给诸葛公子揍得鼻青脸肿。”
这个画面着实清奇,让司马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竟还有这等事?”
谢绾绾亦是边笑边道:“你也知道,兰儿是一等一的养花高手,可不知她从哪儿弄了一盆君子兰,愣是半晌也不开花,兰儿为此可以说是想尽办法,所以,当诸葛公子那样一闹,她自然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幸好,诸葛公子虽出身西蜀诸葛家,却没有半分贵公子的骄矜之气,直到今日他也没有去找兰儿的麻烦,这一点到着实让人佩服。”
司马佑也点点头,补充道:“这诸葛一脉确实有些不同凡响,想必他们的淡泊仁厚的家风在诸葛公子身上亦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绾绾点点头,以示赞同。
司马佑略微调整了坐姿,忽又问道:“绾绾,我以前就想问你,为何如此精美的一架箜篌,却要用布包裹着上首的雕花?”
谢绾绾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恰此时,外间小侍女进来,说膳食已经布好,问谢绾绾要不要先过过目。谢绾绾当即起身,囫囵解释了两句,便匆忙出去了。
她的这个样子让司马佑有些狐疑,他眉头微微一皱,当即起身,走到箜篌之畔,而后小心翼翼地取下缠住琴柱的布帛。
霎时间,一只栖梧之凤的形象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惊诧不已,因为眼前这只凤凰的形象实在太过熟悉,那是他日夜都在痛恨的西楚皇族的标志。
看来,这不是一架简单的凤首箜篌!
忽然间,司马佑隐约记起,当初谢绾绾曾说过,自己弹奏箜篌的技艺乃是兰儿所教,只是她这几年不大再奏,故而便也将这架箜篌赠与了自己。
司马佑忽然意识到,这普天之下善引箜篌之族,除了东山容氏,便就是西楚皇族。他站在原地,只觉越想越不对,说起来,兰儿不过是谢府之中一个寄居之女,她何德何能能与大小姐成为挚友,有何德何能能受谢族长地信任,将造船那样的大事交与她看管?
“这个兰儿,究竟有何背景,会不会与西楚皇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