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止道人轻轻一笑,似乎并未打算答话。
阿箬望了一眼眼前废弃的庭院,不由得问道:“先生以前来过这庭院?”
山止道人望着那满园衰颓,最终回答道:“算是来过的。”
“哦?”阿箬有些惊诧,“如此说来,先生也认识兰儿了?”
山止道人身体一怔,阿箬刚想追问下去,岂料,他竟开口答道:“兰儿……是谁?”
这与及时反应全然不相关的回答,让阿箬忍不住诧异起来,她吞了口唾沫,老老实实解释道:“兰儿便是贺兰旌呀,当初她寄身会稽之时正是居住于这弃园之中,难道您不认识吗?”
山止道人又是一笑,口中不禁喃喃念道:“兰儿……贺兰旌……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我全然不知!”
眼前之人的全然否认却让阿箬下意识地觉得,他言行不一,似在掩饰自己的某个秘密。
但阿箬又不能当场揭穿于他,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山止道人也不说话,一时之间,阿箬觉得有些许莫名的尴尬,她清清嗓子,而后问道:“今早我还与旁人讨论了有关君子兰之事,私下只觉此花脾性甚是怪异,纵使我百般照料,它竟也丝毫没有盛放之意。”
终于,山止道人感觉到了阿箬语气之中的怨气,他转过脸来,平和地看着她,问道:“看起来,你这花养得并不顺利?”
阿箬叫苦连天,“岂止是不顺利,分明就是叫人难堪!”
山止道人哈哈大笑,良久,方才对阿箬道:“你又何苦如此着急,那君子兰本就是极讲机缘的花,你也不必对它特意照料,只定期给它浇浇水,让它晒晒太阳便好!你又不是什么专门的花工,何苦非得守着它开花才肯作罢?”
阿箬一阵苦笑,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十分不服气!
山止道人对着她摇摇头,忽而又转过头去,盯着眼前的小园,轻声道:“你瞅瞅这园子。”
阿箬按照他的吩咐抬眼去看,可这山止道人却半晌没有反应。
“先生,这园中之景可有什么异样?”阿箬不解地问道:“这屋舍风景,比起我往日所见,似乎并没有发生改变!”
“变化……变化大了!”山止道人忽而答道。
“是吗?”阿箬歪着脑袋,略带思索地叹道。
“很多年前,这里长满了兰花,那美景盛况,比起我在帝都郊外那处小院,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山止道人幽幽道。
阿箬微微一愣,忽又想起谢子昂方才的一番话,试想,整个谢宅都长满了兰花,这座本就属于贺兰旌的园子当然更不例外。
然而,想到此处,阿箬心头却更生诧异,她不由得再次问道:“先生,您确定不认识贺兰旌?”
只见那山止道人慢慢转过身来,一脸淡然地看着阿箬,语气也显得格外冷静,“我……确实不认识。”
阿箬轻轻哦了一声,满腹狐疑,却不知当从何说起。
“怎么一会儿工夫你就跑得这样远,害得我四处去找!”正在此刻,身后传来谢与安的声音,听那语气,他是急匆匆而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