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惊愕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忧,她赶紧半蹲下来,以灶台作为遮挡。
司马笠一边合上门,一边问:“你在干什么?”
阿箬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也赶紧藏起来,“殿下,你疯了吗?晚膳时间,厨房之内进进出出,你这样将我带进来,不等着被人逮个正着吗?”
司马笠俯视着她,略有些好笑地说:“这会儿不会有旁人进来的。”
阿箬一愣,“为什么!”
司马笠半蹲下来,道:“动动你这聪明的脑袋呀!如此一个规模不大的厨房,怎么可能供应上千倭兵的晚餐?此处所做的这些菜,只提供给倭兵上层极少数的人。”
阿箬一听,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自己心中依然充满了怀疑。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可能进来的。”
司马笠摇摇头,笑道:“我说你呀……瞧见那边的生羊肉了吗?”他指了指,“倭兵来自海上,惯吃鱼虾,很多人根本受不了羊肉那股膻味,更何况,新鲜的羊肉难以保存,就更不可能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主食。今夜擅长做海产的厨子,却特意备了羊肉,这说明什么?”
阿箬一顿,当即反应过来,“这说明,他们……在宴客!”
司马笠终于会心一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感,“主子宴客,厨子杂役自然要守在堂下,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只管在此随意吃,吃饱了……咱们上主厅,看看去。”
阿箬点点头,当即便私下寻找食物。
因为先前在东宫和容府呆过,所以阿箬知道,像这种只供专人的厨房,一般每盘菜都会留样备份。所以,她最去的便是最靠墙角的菜架。果然,菜架之上不仅有每道菜肴的备份,更有一些容易饱腹的主食。
阿箬数了数菜架上的盘子,她惊讶地发觉,这场晚宴的主人真是颇为铺张,菜肴加在一起,甚至比她参加过的皇宫夜宴还要多。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倭寇久经生死,过的都是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粗糙生活。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占了谢家宅院,自然会想尽办法穷奢极侈,就像那一夕暴富的粗鄙之人,肯定最不愿舍弃的,就是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财富和羽翼。
阿箬摇摇头,正准备端起一盘温热的菜肴独自享用,岂料,身旁的司马笠便已开口道:“好了没?准备走了。”
阿箬无奈,只得抓起菜架上的馒头,胡乱啃了几口,幸亏这馒头的味道还算可以。
“快走了,待会儿院中人一旦多起来,咱们可就寸步难行了!”司马笠催促道。
阿箬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便快步走至他身旁,“走吧,殿下!”
谁知,司马笠见她模样,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箬不明所以,只得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司马笠好不容易止住笑,而后竟伸手轻轻触了触她的唇角,“看来,元宅饭食还是不及东宫,否则你怎么会如此一副窘相……我看,不如提早搬回东宫,也好过无人照应。”
阿箬虽没有理会他,然而心下却一阵莫名酥痒,她赶紧用手擦了擦嘴,这才遮盖了一丝的尴尬。